第118章 謠言
他是一個知法守法的人,自己有極其美好的前途,怎麼可能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呢。
——
方茴在建築系很出名。
她一進學校就吸引了全系男生的目光。
不是因爲別的,就是長得好看。
她常常穿着白色裙子,走到哪裏,哪裏就成了一處美景。
坐在教室的她寧靜致遠。
上課時,她認真看書的樣子讓後面準備好好學習的男同學都忍不住時不時轉頭瞥向她。
夜晚,男生寢室聊天話題十有八九有方茴。
“今天方茴居然在學校食堂喫飯哎!”
“這有什麼奇怪,她還對我笑了一下!”
“什麼鬼,你已經開始做夢了嗎,在說夢話?”
“她哪裏是對你笑,分明是對我笑!”
一個理智的舍友說道:“你倆別自戀了,方茴是對李梅笑,你倆是誰她都不知道呢!”
“誰說的,我不信!”
“對,你是方茴啊,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理智舍友無奈道:“算了,我叫不醒你們,你們繼續睡吧。”
“我就說他們在說夢話!”
女生寢室也會聊方茴,這是鄺強送花產生的效果。
“鄺強每天按時送花,真是好浪漫啊!”
“對啊對啊,要是送給我,我早就答應了,也不知道方茴還在猶豫什麼?”
“方茴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啊?是誰啊?”
“聽說是校外的。”
“其他學校的?”
“不是,是已經工作的人。”
“不會吧?”
——
謠言的傳播通常是人們對事實真相的妄加推測或捏造。
“張三今天在教室和一個人親嘴,結果被上課的老師警告了。”
“什麼?張三和一個男的在教室親嘴?還被老師看到了?”
“什麼?張三當衆親吻男老師?”
“什麼?張三是個同性戀,還是個變態色魔,當衆強吻男老師?”
“……”
越傳越離譜,怎麼奇葩怎麼傳。
鄺強拉了一些人傳方茴的謠言,他想要完完全全擊碎方茴的女神光環,讓自己處在弱勢方,引起同學的可憐,更增強自己的癡情人設。
……
406寢室。
方茴洗漱好後正準備睡覺。
寢室門突然打開,才上完廁所的李梅急匆匆地跑進來,有些糾結地看了看另外兩個舍友,然後把方茴叫醒,舉了舉手機示意。
李梅上牀後給方茴發消息:“我剛纔上廁所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傳你和王哲的事,他們完全就是惡意捏造!”
“她們說什麼啊?”
方茴也沒太在意,她和王哲的事本來就是事實。
“她們說,王哲是個又胖又老的暴發戶,從高一時候就把你包養了!這種完全就是污衊誹謗啊!太可惡了,肯定是她們嫉妒你長得好看,嫉妒你是建築系的系花!”
其實還有一些罵人的話李梅沒有說出來,她很重視方茴這個朋友。
方茴看到李梅發來的消息後,覺得那些人有些可笑。
根本不知道事實真相,自以爲是地說些閒言碎語。
是想激起她的憤怒嗎?
很可惜,她不會生氣。
“好啦,謠言止於智者,別理會她們。”
“可那些人說的話太難聽了!”
“她們覺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很值得,那是她們的事,如果我們因此去理會她們,那可能反而達到了她們的目的。早點睡吧,明天早上有課。”
方茴初中就深受流言侵擾,對於那些人的想法早就看透了。
李梅沒有經歷過這種事,見方茴不在意,只好將事情壓在心中。
“行,晚安!”
“晚安!”
第二天,那個刻薄的女生像往常一樣來送花。
今天的她似乎格外高興,輕蔑地笑道:“方茴方美女,你的花!”
方茴照例一句:“我不要,還回去。”
說完就準備關門。
那個刻薄女張口譏諷道:“方茴,裝什麼清高啊!你怕是在高一的時候就已經是女人了吧!聽說那個男人肥頭大耳,原來你喜歡這一款啊!怪不得鄺強追你那麼久你也不答應,哈哈哈,真好玩,世界就是這麼奇怪,誰能知道這麼一朵白蓮花,原來私底下根早就爛透了!笑死我了,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呢,,”
方茴神情冷淡道:“把花給我。”
“喲喲喲!改變主意了呢!”刻薄女取笑道。
她嗅了一口花香說道:“今天算你走運,這花不錯,真是可憐這些花了,要和你這種人待在一起,,”
她說完還是遞了過去。
方茴接了花之後,她可是有獎金的!
方茴這個爛女人,非要把她光鮮的外表撕碎纔會露出真實面貌!
果然喫硬不喫軟呢!
方茴接過花後,將花猛地甩到刻薄女臉上,將刻薄女的妝容都弄散了,原本就像個鬼的刻薄女更像鬼了!
刻薄女是真沒想到方茴會這樣做,這麼近的距離臉上被打得青痛,她面色猙獰剛想大罵,門卻被死死關住。
刻薄女在門口大罵幾句,還不解氣,又踢了門一腳,這才生氣地離去。
方茴很早就知道世界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白,而是黑白灰交際。
只是此前的她一直表現的逆來順受,甚至一段時間她還覺得有可能自己真的做錯了。
後來王哲的出現,讓她從深淵中走出來。
再後來她開始自卑,自己怎麼配得上王哲?
結果王哲用行動證實她值得。
兩個多月的暑假生活裏,方茴想了很多東西。
想的最多的就是王哲,她升起很多衝動,希望找回他,可他一次消息都沒有發,難道他真的忘記了她?
自卑延續到大一開學。
暑假的時候有多麼折磨,開學的時候就有多麼慶幸。
原來那句話是真的,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她也算是想通了。
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很美滿,爲什麼還要考慮失去後該怎麼辦?過好現在的每一刻纔是真實的!
流言嗎?
她不怕,因爲身後有王哲。
人身攻擊嗎?
她不怕,因爲身後有王哲。
——
這天方茴想在學校多學一會兒,鮮少地和李梅在食堂喫飯,喫過飯後她就要教室自習。
刻薄女不經意間看到方茴兩人,特意端着飯菜到方茴不遠處坐下,她和身邊的女生說道:“你們知道方茴吧?”
“知道,不是你們建築系出名的‘交際’花嗎?”
她這個交際飽含深意。
謠言是越傳越離譜,若是沒有什麼人推波助瀾,根本不可能發展成這樣。
“儂,那邊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就是。”
“啊呀,長得真是好看,可是就是不自愛啊!女生還是自愛點好!”
“誒,你要知道有的人天生就不自愛,天生就是個壞東西,這種人我們還是遠離點好……”
李梅有些忍受不了!
什麼叫顛倒黑白!
什麼叫混淆是非!
她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她起身想過去理論,方茴卻扯住她不讓她去。
李梅奇怪地看向方茴。
只見她安安穩穩吃了幾口菜,然後將剩餘的殘渣混合在一起。
那些殘渣多是骨頭、姜蒜辣椒之類的。
方茴緩緩起身,然後端着盤子走到刻薄女身邊。
刻薄女譏笑道:“方系花,你有什麼事嗎?”
方茴平淡道:“你們好像喫飯都堵不着嘴,我來添點菜。”
說完,她直接將盤中殘渣均分給那兩個人。
刻薄女怒火中燒。
這樣她還怎麼喫!
怎麼這麼賤啊!
她就要抓住方茴吵鬧一番。
李梅卻突然跑過來拉住方茴離開了。
兩人邊跑還相視一笑。
對嘛,喫飯都堵不上嘴,可能需要添點“菜”!
回教室的路上,李梅如同見偶像一樣對身邊的女孩稱讚道:“方茴,你太酷了!跟王店長一樣酷!”
方茴笑道:“你也很酷好吧!”
她不擅長動手,如果刻薄女真得像潑婦罵街一樣跟她吵了起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還好李梅帶着她跑了。
——
晚上,王哲關了甜品店後,李梅就回去了,留給方茴兩人獨處。
兩人到了一家咖啡店。
雖說在自己的甜品店也可以喝咖啡,不過那樣沒有約會的儀式感。
王哲喝了一口咖啡後問道:“聽說學校最近在傳你的謠言?要不要緊?”
“有什麼要緊的?保羅·柯艾略說過,按照自己的夢想而不是其他人希望的方式生活。其他人的言語重要嗎?更何況我和他們素不相識,我就更不在意了。”
“事兒是這麼個理,可這些閒言碎語總是不太好聽,我可以幫你的。”
“苦中有甜,甜中有苦,這纔是人生啊!”
王哲啞然失笑:“你把我說的話還回來了!”
方茴也露出笑容。
高一時候喫苦咖啡的情形記憶猶新啊!
她那個時候怎麼可能理會王哲的大道理。
從來沒有甜過,怎麼能夠理解。
方茴突然反問道:“話說,你怎麼知道學校的謠言的?”
“李梅告訴我的啊。”王哲隨口回道。
“李梅太不可靠了,怎麼感覺她成了你的間諜了!”方茴有些無奈。
對於李梅,到底是她重要,還是王哲更重要嘛。
“哪裏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只是多了一條關心你的途徑!”
——
鄺強最近很痛快。
建築系的同學大多都知道了方茴的“歷史”。
她不是說我是人面獸心嗎?
現在呢?
方茴,你是不是也成了狐狸精?
大家都是獸嘛,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鄺強越是想到方茴飽受流言侵擾,他就越發高興。
還有最近其她女生看他的目光越來越憐惜。
對,就是這樣。
自己只是一個倒黴的癡情男人,就是方茴害的我,都是方茴的錯。
鄺強步履輕快地走回寢室,安安心心打起遊戲來。
過了一會兒,寢室門轟的一下打開。
“鄺強!你的事兒發了!”
鄺強握着的鼠標都有些不穩。
什麼叫事兒發了?
他又沒幹什麼壞事兒?
“有事兒說事兒,什麼叫事兒發了啊!”
那個男生拿着一張宣傳單一樣的紙張遞給鄺強,還解釋道:“最近學校裏不知道是誰在發,到處都有這種傳單!”
紙張上寫的不是別人,正是鄺強。
上面將鄺強高中到大學幹得爛事兒說了個透。
高一追上第一個女朋友,一學期後就甩了。
高一下學期找了第二個女朋友,高二開始腳踏兩條船,一直到大學,將兩個人甩了。
這不是憑空捏造,是採用的新聞體。
哪所高中、哪個年級、哪個班說得一清二楚,甚至還有同班同學匿名採訪記錄,這個匿名同學自稱鄺強高中死黨。
大學更誇張了。
鄺強和不同女人進出酒店的照片都被拍了出來,其中就有刻薄女。
還有他想追求方茴,結果被拒,惱羞成怒花錢購買水軍,宣傳方茴的謠言。
整個事情也被揭露地一清二楚。
鄺強握緊拳頭,他的名聲毀了!
“學校裏到處都是這種傳單嗎?”
“對,我路過宿管的時候,看到就連他也拿着傳單在看。”
而且還看得津津有味,這句話他沒說出來,免得火上澆油。
鄺強越想越氣!
他猛地將鼠標砸向電腦,電腦屏幕被打的稀碎。
砸完還不解氣,他又將旁邊的板凳砸在地板上。
砰的一聲,把傳話的小弟都嚇了一跳,他連忙低下頭,偷偷溜出寢室,隨手還帶好門。
鄺強在寢室發泄一番,才坐到椅子上想了起來。
是誰!
方茴?不可能是她,她不像做這種事的人!
那王哲?那個看起來神神祕祕的傢伙!
只有是他了!
他怎麼敢的啊!
鄺強從來不覺得他做得事兒有什麼錯,他在意的只是這些傳單宣傳出去後,他再也不能輕輕鬆鬆泡學校的妹子了!
還有那個高中死黨!
他看過筆錄後已經可以確認是哪一個人了!
他要通通報復回去!
宣傳單事件之後,很多人因此受到影響。
特別是刻薄女,她的那張照片格外清晰。
每當刻薄女走進教室,都能看到同系男生異樣的眼光。
她常常以自尊自愛爲榮,現在這個樣子,她整個人社會性死亡。
以前那些刻薄女的朋友紛紛和她劃清界限。
“她呀,我早就看出不是個好東西,還有什麼臉天天說方茴的不是!”
“整天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別人,說得不就是她嘛!”
“她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