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章 試探
狄安娜瞭然的點了點頭：“東方的天朝整體經濟水平不錯，問題是人口壓力大。”
“着啊！”來福露出被理解的驚喜：“咱們人多，國家雖然有錢，分下來就不夠了。我幾個兒孫，結婚要彩禮，要房要車，怎麼辦？大幾百萬都不夠。我六十多了，體力活兒幹不下來，打聽到常威他爹常坤在美國發達了，我就來了。”
“那現在還不錯？”
“是不錯。”來福道：“工錢給的高，活兒也輕鬆。就看門嘛，多不過早晚開車接人送人。我再幹個幾年，七十古稀差不多就夠了。到時候我就回去，落葉歸根。”
狄安娜笑着點了點頭：“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三五個月了吧？”來福道。
“你不會覺得奇怪？”她指了指黃石：“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嗨，我一老頭，管那麼多幹嘛？人家老闆給錢，我幹活兒就是。多的我可不管。”來福看了眼黃石：“話說美國這片怪事多，多個大個子也沒什麼吧？”
狄安娜道：“很天朝人。”
“那啥，我琢磨着有個事得跟你說清楚。”來福忽然道：“這大個子呆這兒不動，佛像似的，人看不出來他是活的。可您這兒自言自語，早上餐廳運輸員就跟我說了，問你是怎麼了。雖然咱老頭管不着，但畢竟於名聲有損。您看是不是注意着點？”
狄安娜一怔，笑了笑：“好的，我會注意。”
“那行，我得看大門去了。”來福轉身要走。
狄安娜叫住他：“你知道常威什麼時候回來嗎？”
來福腳步一頓，連連搖頭：“我一看大門的老頭兒，哪兒知道老闆兒的事？”
下午來福開車去接艾莉，跟艾莉說他要在法爾茅斯買些東西寄回老家，可能要在法爾茅斯留一晚上，讓艾莉自己開車回去。
艾莉很理解。來福在農場幹了好幾個月了，給家裏買禮物寄回去那不是應該的麼。還主動給他放了三天假，讓他在法爾茅斯好好逛逛。
等艾莉一走，來福找了個隱蔽的犄角旮旯，遁法一閃，消失無蹤。
自由女神像，顱內。
“...大抵就是這樣。”
來福把這兩天農場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本尊常威。
“虧得前不久轉修你推衍的蟄龍經，否則怕是瞞不過那個女人的眼睛。”來福道：“不過畢竟不能確定那女人是否能看出些什麼，我才找藉口溜出來，試她一試。”
常威凝神沉吟，手上不停，道：“試一試也好。若她看不出你的底細，把你當作凡人，你就有大用。”
說了一句，轉言道：“這幾日我心中警兆一日強過一日。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所印證。她確非好心，怎可能幫我穩固後院？怕是把艾莉她們聚在一起，方便當作人質。”
來福一聽，吃了一驚：“我還真沒想到！聽了你這話，我一想，還真是極有可能。你讓黃石說三五日必見她，如此怕是過了三五日，見不到你，她就要發難。到時候你三個女人攥在她手中，外加那塊石板，你不去也得去。”
常威嘆息一聲：“劫數難過，誠哉斯言。我這裏佈局，古一老尼姑也沒落下呀。回顧之前種種，好處得了，這把柄也落下了。”
“修士誠於心。”來福斟酌道：“就是沒有你三個女人累贅，你也必定要見她一面。否則失信於人是小，失信於己是大。”
“無妨，我自有計較。無冤無仇見她何妨，若生冤仇，哪裏報償？”
常威雖剛嘆息，神色卻不動分毫。
道：“你好生瞞着她，關鍵時候來一下，可扭轉乾坤。”
來福心下了然，道：“如此甚好。”
常威頷首：“你回去按兵不動。我這裏傳念黃石，讓他給我再帶個信。我也來試她一試。”
說完這事，來福看着地火熔爐中的劍丸，問常威：“你這口飛劍，要幾時才能煉成？”
“成型就在這一兩日。”常威道：“不過要煉成出來，還得八九日打磨。”
來福頷首：“也就是十天左右。不算長。”
遁離自由女神像，來福在紐約轉悠了一圈，第二天早上就回了聖愛德華。
艾莉見他回來，道：“不是放了你三天假期嗎？”
來福老實笑道：“這手裏沒活幹，空落落的。我買了東西寄回去，在法爾茅斯看了看，就回來了。”
艾莉道：“那你去休息，我自己開車去法爾茅斯。”
“那可不成。”來福固執道：“老闆兒說了，他不在的時候，我老頭兒負責接送。”
艾莉對來福的固執沒辦法，只好讓他又送她去法爾茅斯。
今天早上，狄安娜果然沒有跟前兩天一樣，在黃石面前說個不停。等餐廳的運輸員運走了當天要消耗的蔬果，她纔出來，又開始叨叨了。
黃石睜開了兩天沒睜開的眼睛。
狄安娜頓時精神一振，以爲說動了他。
卻聽他道：“主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哦？”
黃石道：“主人說他事情緊急，短時間內着實脫不開身。上次說的三五天不能作數，讓我代爲道歉。他回不來，請你過去見他。”
狄安娜一怔，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芒，隨即皺眉道：“像你我這樣的人，說的話怎麼能不算數呢？”
“並非不算數。”黃石道：“主人認可你帶來的信物，並確定與你見面。只是時間和地點稍作更改，這並不違背信諾。”
又道：“主人說世事無常，未來變化無窮。他如果有一絲脫身的機會，他也就回來了。可惜真脫身不開。狄安娜女士，你只是要見主人而已，在什麼地方或者多一天少一天並無關礙。如果可以，我馬上帶你去見主人。”
狄安娜短暫沉默過後，道：“我不太急，明天我再回復你。”
“可以。”黃石重新閉上了眼睛。
狄安娜似乎沒了絮絮叨叨的興致，轉身進了別墅。
也在此時，身處紐約自由女神像的常威眼睛裏閃過一抹奇色。
“此時卻不急了，這搪塞漏洞百出，果然跟來福說的一樣，不安好心啊。”常威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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