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仙門的態度
像這樣的，曾經有仙門做過實驗。
建立一個名爲天庭的存在，將天地人皆納入天庭之下，設立天條，從上到下建立一個完善的神靈體系。
從天帝到土地神，從閻羅王到牛頭馬面，將凡人的生老病死、人間的天災人禍，全都管理起來。
並且爲了融洽這個體系，建立起與人道之間的互相關聯，根據信仰神靈的奧妙，創造了香火這個詞彙——實際上修道士根本不需要這玩意兒。
但這東西必須要存在——設定其爲凡人對神靈的回報。建立這樣一個回報的體系，天庭神靈體系，纔算完善。
就像一個國家的金融體系一樣，互相之間，得流通。不流通便不行。
因爲凡人沒有什麼值得修道士多麼覬覦的東西。但這個體系要把凡人全部納入其中，就必須要有因有果，有付出有回報。
便得設定一個回報的流程，就是香火了。
但最終，這樣的實驗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告吹。
無論天庭體系如何遵循天道之理，無數的神靈順理五行、搬運陰陽，掌理凡人的生老病死，消弭世間天災人禍，人爲的促進其文明平順發展，但到最後，都走進了死衚衕。
第一個死衚衕，是人道陷入沉寂，失去了主動性。這就預示着，這樣的人道文明，沒有了未來。
天道需要人道，宇宙孕育終生，要的就是人道的主動性。沒有了這股子主動性，人道還有什麼用？
第二個死衚衕，就是反天！
當天庭用這種詳盡的體系順理推動人道文明發展到某個層次，人道文明對天庭的理解越來越深，漸漸生出被控制、被左右、沒自由的心理，然後在某些‘英雄人物’的登高一呼之下，高舉反天大旗，誓師殺上天庭，要逆天，要消滅控制人類的幕後黑手。
所以最後，很多仙門得出結論——人道就是一匹無繮的野馬。人道的誕生，是大道的某種需求，這種需求就是烈馬無繮。就是任憑發展。
其實這個道理早就很明顯了，只是很多人不理解——至道極境女媧上皇造化天尊，女媧娘娘在立下人道之後，可曾理會過分毫？
沒有。
媧皇立人道，然後就不管了。難道媧皇不知道里面的道理嗎？難道媧皇就沒有垂憐之心，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世間慘狀無動於衷？
媧皇是什麼境界？
開玩笑！世間如果有一人能透析人道，那就只能是媧皇。
媧皇放手人道，任憑其發展，道理已經很清楚了。因爲人道的本質，就是這樣的。
所以天庭這種體系，是失敗品。
自從仙道得到徹底確立之後，就再沒一個仙門想過搞天庭體系。那沒有意義。
常威的太玄仙門，從一開始的時候，體量小，初期階段有某些需求，以至於對人道國度有一定的控制性。但到了現在，已經開始徹底放手。
說福地法網凌駕於人道國度之上的，是傻瓜。人道法網的根本規則，遵循的是宇宙的法網規則，具體設立的一些另行規則，針對的是仙門的修道士，而絕對不是凡人。
之前說更改法則，讓凡人國度回到石器時代，只能說明仙門有這樣的能力，而不能說仙門在針對人道國度。
因爲仙門就處於那樣的高度，那是一個事實。
你不亂來，仙門又怎麼會去搞你？沒有意義的事，仙門不做。
“如今山門雖固，仍頭重腳輕。”
常威笑道：“除我一人地仙，一個正宗的人仙都沒有。”
說起這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雖說有阿爾忒彌斯、奧丁這樣的，堪比地仙或者堪比人仙，但堪比是堪比，並非正宗的修道士。而且即將轉劫重修。
天運垂青雖妙，但再好喫的東西，也需要時間去消化。太玄仙門開山立派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些。
從最早的時候算起，零零總總，現在也不過百餘年而已。
能有百數正宗的元神修道士，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畢竟能打的太少。
面對宇宙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撮，仍然不值一提。
所以常威只能自己搞。
“你歷來計略周全。”邵麗雯道：“這回發了戰書，想是必有把握。”
常威笑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天道變化，不可以常理計。計略周全，亦非全知全能。不過把握是有的。”
便笑道：“一個個倒也聰明，謀取我仙門道統，豈不知早在我計較之中。拿了我的，不得還回來？”
都笑了起來。
安琪道：“恐怕都以爲走上正途，順應了宇宙大勢呢。”
邵麗雯道：“是不知因果運數之妙。以爲拿到手就夠了。”
也是搖頭不止。
“什麼時候去？”薩曼莎問：“是全都揍趴下麼？”
常威笑道：“能揍趴下最好。不過揍趴下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是逼迫祂們一一轉劫。”
“轉劫...”邵麗雯露出恍然之色：“難怪你把大夢幻世經放出去。等着這兒呢。”
常威頷首：“是啊。一個個力量固執、認知固執。不給洗乾淨，怎麼納入仙道體系？”
“但要是固執到不修練大夢幻世經的呢？”安琪道。
“那就該死。”常威雲淡風輕：“機會我給祂們了，自己放棄，難道不是尋死之道？”
幾女頓時無言。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換位思考的話，怎麼想怎麼憋屈。
“那麼，那幾個仙門呢？”邵麗雯笑了起來。
“半成品而已。”常威道：“要道統缺道統，要法門缺法門，還都是些‘老朽’。以爲變了名兒就夠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你的意思是？”
常威笑道：“宇宙這麼大，太玄仙門多幾個下院也是好的。”
邵麗雯眨了眨眼睛：“下院就是祂們的歸宿？”
“不然呢？總不能浪費了祂們一番建立仙門的好意。”常威拂袖道。
他站起來：“想是已準備齊全，我該出發了。仙門這邊，或有些小麻煩。不過不必擔心，中樞處的金身可如意鎮守。”
擡步，已是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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