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楓原萬葉 26
這個世界裏,一定也有不少精彩的小說,自己可以看個夠了。
而他的沉秋拾劍錄,如果能默寫下來出版,說不定能收穫不少異世界粉絲,哎呀可惜可惜,白堊老師沒在船上,他的鉅作沒了白堊老師的插畫,可真是一大遺憾。
算啦算啦,書的事之後再想,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點食物填飽肚子,餓着肚子可幹不了大事。
行秋是在珠寶店裏遇見森鷗外的。
身爲飛雲商會的二少爺,出門只帶買書錢,而這次他乘坐死兆星號前往稻妻,家裏的大哥擔心他第一次離開璃月不習慣,不僅拜託了重雲和自己一起,還指派了好幾名隨從跟着,生怕他在稻妻受到一點委屈。
有了重雲和隨從,行秋就更不帶錢了,要不然也不至於賣掉自己得的藍寶石耳墜。
摩拉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貨幣,但好歹也能融些金子出來,緩解他一時之困。
“老闆,你這價錢未免有些低了。”行秋趴在櫃檯上和老闆討價還價,“老闆你做生意的心不誠,我們可不好繼續談下去。”
雖然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物價,但就看店裏擺放的那些珠寶價格,對比一下後,行秋就知道老闆壓了他不少價。
他這可是飛雲商會十五年來發現的淨度最高、成色最好的天然寶石。
即便璃月地大物博,礦石豐饒,這麼好的寶石也是極其難見的。
不說別處,就說這店裏,行秋就沒見到一顆比這還好的寶石。
“哎你這小子,不懂行就別亂說,我給你開的這個價可是再誠心不過了。”老闆看行秋年紀不大,就故意壓價,被他拆穿後又強詞奪理。
“我看你小子不像是有錢人的孩子,這寶石該不會是你小子偷來的吧偷來的東西我能收就不錯了。得了得了,就當我今天做好事,再加十萬,你賣不賣吧。”
店裏還有其他顧客在,聽到老闆的話,看向行秋的目光也異樣起來。
有人跟身邊的同伴竊竊私語,“我也覺得啊,那麼好的寶石當傳家寶都不過分了,怎麼會有人拿來賣啊,而且還是個少年”
“不至於吧,他穿的那麼好看,看起來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啊。”
“好看你不覺得他穿的很奇怪嗎街上有誰穿成他那樣的,而且一個男孩子怎麼穿那麼短的褲子說不定他這衣服也是偷來的。”
老闆聽到這些話,得意地看了一眼行秋,“怎麼樣小子,偷來的東西,這個價格出手就不錯了。”
飛雲商會二少爺自然是有錢人的孩子,只是行秋在海里飄了許久,溼透的衣服被太陽一曬,留下了一層細沙,雖然被行秋拍打過,但還是又一層灰撲撲的感覺,跟一往精緻貴氣的形象不符,確實不像是能拿得出這麼珍貴的藍寶石的人。
“偷這樣的污衊着實過分了些。”行秋伸手將放在櫃檯上的寶石耳墜拿回來,可惜地看着珠寶店老闆,不急不慢地說道。
“我雖急於出手,但也不是非賣不可,何況這街上的珠寶店數目不少,總會有一家願意給在下一個公道的價格。”
“但老闆你錯過這麼好的寶石,以後可不一定還有機會遇到了。”
行秋狡黠一笑,三言兩語把老闆頂了回去。
“你、你”老闆背後靠的是港口黑手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他一拍桌子,厲聲喊來店裏的員工,“你這小子,給臉不要,山本、藤司,給我把他抓住”
“今天這裏,錢是我的,寶石也是我的”
老闆氣急敗壞的樣子讓行秋看了皺眉,他後退一步。
“商有商道,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我最容不得強買強賣之事,既然如此,那莫怪在下不客氣了。”
對上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自然是用不到劍的,但在行秋出手之前,先一道聲音幫他解了圍。
“這位少年說得對。”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牽着金髮女孩走進珠寶店,義正言辭的開口,“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少年,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老闆剛想罵“哪來的多管閒事的傢伙不要命了是不是”,就發現醫生跟幼女的搭配有點眼熟。
好像聽說最近港口黑手黨首領身邊多了一位紅人,就是一位醫生,那位醫生身邊就經常帶着一個金髮幼女。
這家店鋪是在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範圍內,因此老闆也格外關心港口黑手黨的情況。
但或許只是碰巧了而且那小子說的沒錯,這麼好的寶石,拿不到手以後真就沒機會了。
老闆嚥了咽口水,心裏對寶石的渴望壓下了對森鷗外身份的懷疑,他想給員工使眼色讓他們偷襲抓住行秋,卻正好對上了森鷗外的眼睛。
“如果鬧出什麼亂子,吸引來港口黑手黨就麻煩了,您說是不是呢”
明明臉上掛着笑容,可銳利的目光中只有森森惡意,老闆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貫到頭頂,他僵硬地扭動脖子想轉移視線,下一秒又看見了愛麗絲充滿邪氣的扭曲笑容。
“是、是我不該動歪心思,小子,拿着你的寶石快走,別來了,別來了。”
老闆身後的衣服被冷汗浸溼,手撐在櫃檯上,勉強維持住了臉面,沒有直接腿軟倒下。
那兩個人,不正常,絕對不正常太可怕了
“山本、藤司,關門”
“真是多謝閣下出言相助,幫在下解圍。”
糊里糊塗出了店門,行秋有禮貌地向森鷗外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少年,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森鷗外溫和笑道。
他的目光隱晦地打量了一下行秋,視線在他腰側的神之眼上停留了一瞬旋即離開。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在下”
“咕嚕。”
行秋話說了一半,肚子響了起來,他尷尬地咳了一聲掩飾,“在下日後一定會報答先生。”
“呵呵,正好我要帶小女去喫午飯,少年你也來吧。”森鷗外看出行秋飢腸轆轆,熱情地邀請行秋。
“大哥哥,愛麗絲知道一家非常好喫的店哦”金髮幼女也附和道。
“這實在是太麻煩先生了。”行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在下若是推辭,未免辜負了先生的好意,那就多謝您了。”
“在下行秋,不過書海一蠹,不知可否請教先生的姓名”
“鄙人森鷗外,這是小女愛麗絲。”森鷗外笑呵呵的跟行秋聊天,內心卻凝重起來。
他從情報販子手中拿到七元素圖案後,本來沒當回事,只是留了個心眼,想着如果萬葉能爲自己所用,就幫他找到想找的人,可以藉此加固一下對自己的忠誠,所以才找下屬研究了一下七個圖案背後的意義。
然後那天跟萬葉見面,森鷗外敏銳地發現七種圖案代表的是七元素異能力,萬葉背後也疑似有一個頗具規模的異能力者集團,回去後就派人對着圖尋找。
今天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後,森鷗外衣服都沒換,立刻就帶着愛麗絲從診所過來了。
行秋腰上的神之眼跟萬葉一樣,都是做成了掛飾的樣式,可外殼卻是方棱形,與萬葉跟織田作之助的神之眼不同。
啊這
森鷗外又疑惑了。
行秋神之眼中的圖案,正是他推測出來的、代表“水”的圖案,而行秋一身藍似乎也從另一種角度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這個外殼的樣式
看來兩人所在的異能力者集團,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龐大。
是的,森鷗外現在已經肯定萬葉和行秋的背後有一個異能力者集團,就像港口黑手黨的人都穿一身黑一樣,大多數組織,都會有代表組織的標誌。而七元素圖案,就是這個異能力者集團的象徵。
森鷗外本來猜測,這個異能力者集團是以其中異能力來內部劃分的,但現在看到了行秋的神之眼,森鷗外認爲外殼纔是他們劃分的依據。
萬葉和織田作之助的神之眼是一樣的外殼,所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行動,行秋跟他們不一樣,所以單獨行動。
想來織田作之助利用情報販子找人,一定是這個異能力者集團的成員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只能依靠七種圖案來辨認身份。
而看行秋現在的樣子,是還沒有找到萬葉與織田作之助。
不過也是,森鷗外有關注異能特務科在擂鉢街和gss、羊的戰鬥,知道他們兩人現在在異能特務科的醫院裏,料想行秋也不敢去找他們。
既然如此,那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森鷗外借着閒聊從行秋嘴裏打聽情報,但他很快發現,面前的少年看起來乖巧,可嘴裏說的沒一句有用的。
森鷗外問行秋是哪裏人,爲什麼會渾身溼透走在街上,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
行秋長吁短嘆,一臉苦相,“這件事可就說來話長了,不過爲了節省森先生的時間,我還是長話短說好了。”
“我與家中長輩意見不和,便離家出走散心。誰想路遇強盜,被搶走了行李,還被他們扔進了河裏,順着水流飄到了這裏。現在身無分文,只能被迫賣掉值錢的寶石,結果還遇到黑心商人,唉,我可真是慘啊。”
森鷗外聽了,敏銳地指出他話裏的矛盾,如果是遇上了搶劫,爲什麼只搶走行李卻忽略的他身上的寶石呢
耳墜、領口,袖口,那麼大的寶石,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這我就不知了,或許是那些人不識貨,又或許是天色太黑,他們沒有瞧見。”行秋搖頭晃腦,滿口胡話把森鷗外好氣。
他是看出來了,行秋說話,根本不管你信不信。
反正你問了,我回答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又能怎麼辦呢。
森鷗外又覺得,或許是因爲自己是成年人,行秋對他心有防備,那麼換愛麗絲來問會不會好很多
愛麗絲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而是是森鷗外的人形異能,森鷗外心中有了這個想法,下一秒,愛麗絲就揚起甜甜的笑容問行秋腰上的神之眼。
結果還是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聽行秋問自己爲什麼要幫助他,森鷗外心中警覺。
終於來了嗎。
如果自己能應對過行秋的試探,是不是就有機會取得他的信任。
森鷗外呵呵一笑,做出和善的樣子,“當然是看不下去那麼多人欺負行秋君你一個少年了,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如果愛麗絲長大後在外面遇到這種情況,我一定會心疼的不得了,所以就想盡可能的幫助行秋君。”
“聽起來,森先生真是一個好心人啊。”行秋感慨一聲。
行秋信了嗎,行秋當然不信。
自從這位森先生出現,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人就不見了,況且珠寶店老闆看見森鷗外後的反應着實誇張,以及剛剛用餐時,一直在不着痕跡地試探他的來歷。
種種疑點,讓行秋無法不放在心上。
那麼,自己是哪裏吸引了這位森先生的注意呢
他思來想去,最後認爲是因爲神之眼。
森先生起初一直試探自己的來歷,被他插科打諢應付過去後,卻突然誇起了他身上的寶石。
雖然行秋不想對一個年幼的小女孩有過多不好的揣測,可愛麗絲與森先生一唱一和把話題引到神之眼上,實在是太流暢了,簡直就像是排練過一樣。
爲什麼森先生會在意神之眼呢,在不瞭解的人眼中,這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掛飾,光澤甚至沒有自己身上的寶石閃耀。
如此說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森先生見過神之眼,或許還和擁有神之眼的人接觸過。
看來,不止他一個人來到了異世界呢。
唉,行秋在心中嘆氣。
他本以爲自己是天選之子,能一人擁有這段獨特的冒險,還想着回去和重雲吹噓一番呢。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重雲也來到了這個世界,自己無聊的時候就多了個樂子,還能拿重雲的錢填飽肚子。
不不,仔細想一想,重雲那傢伙那麼呆,或許在發現摩拉沒有辦法用之後,就直接跑到山野裏喫草去了。
你問爲什麼重雲會這樣做
這自然是跟申鶴小姐學的,唉,誰能想到仙人弟子的每日三餐,竟是清心和琉璃百合,真是讓人驚訝。
不過眼下,還是要把這位森先生應付過去。
行秋故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能遇上森先生是我的運氣,我丟了行李,沒有辦法和朋友們聯繫,但如果他們知道有森先生幫助我,一定也會爲我的好運感到開心吧。”
“哦行秋君的朋友”森鷗外聽到行秋的話,心中一動。
萬葉去黑市找情報販子蒐集同伴的信息,那麼行秋會不會也需要找人幫助呢,自己或許能借此得到關於他們背後異能力者集團的情報。
於是森鷗外順着行秋的話問了下去,“行秋君的朋友也在橫濱嗎”
“是啊,我跟幾位朋友約好,在橫濱見面。”行秋故意沒把話說得太死,他一邊留意森鷗外的表情,一邊在心中想着措辭,“只是不知他們現在在哪,情況如何。”
“如果行秋君想要找人,森某也算是小有人脈,或許能幫上行秋君。”森鷗外思索了一下,還是準備主動出擊。
現在他手中關於這個異能力者集團的情報太少了,不能一直處在被動地位,要主動出擊,拿到主動權。
“對呀對呀,行秋哥哥可以讓林太郎幫忙。”愛麗絲適時送出助攻。
“森先生已經幫了我不少了,怎麼能再麻煩森先生呢。”行秋一聽,連忙擺手,不好意思地推辭,表情誠懇。
“不是什麼麻煩事,能幫上行秋君就好了。”
“對呀對呀,林太郎一定會幫助行秋哥哥找到朋友的。”愛麗絲也在旁邊附和。
上鉤了,嘿嘿。
行秋在心中偷笑,面上裝出十分無奈和感動的樣子,“真沒想到,我竟然能遇見森先生這樣熱心的人,真是太好運了。”
“但我與那幾位朋友,雖相識已久,但素未蒙面,而且我們雖然相約在橫濱見面,但也沒有定下時間地點,怕是不能給森先生太多信息。”
畢竟行秋也不知道森鷗外究竟是從身上得知了神之眼的存在,如果話說的太死,豈不是很容易就被拆穿。
行秋看出森鷗外是在意神之眼的,但他似乎並不瞭解神之眼,剛剛聊天的時候,好幾次都拐彎抹角地問他神之眼是什麼。
因此,行秋猜測森鷗外是見過從提瓦特來的同伴的,但並不相熟。
畢竟他實在是很難想到,誰是那麼傻,會相信森鷗外這樣心思深沉又虛僞的人,傻乎乎地把自己的來歷和神之眼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所以,就利用一下森先生找到自己的同伴,然後一起趕快跑路就好啦。
“相識已久素未蒙面”森鷗外咀嚼着行秋話中的意思。
嚯這不就跟他猜的一樣嗎
“是的,我與幾位朋友,可以說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以認識,加入同一個讀書會,一直通過書信進行交流,我們商議過,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辨認身份。”行秋胡扯道。
森鷗外心道他們真的是太謹慎了,不僅不知道彼此的身份,甚至聯繫都不用網絡,居然寫信
難怪藏的這麼深,連自己都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異能力者集團。
至於行秋說的讀書會,僞裝,一定是僞裝。
“那麼這種方式是”森鷗外順着行秋的話問下去。
“就是這個。”行秋將腰間的神之眼摘下方在桌面上,推到森鷗外面前,“這算是我們之間的嗯,信物。”
哦,信物,身份的標誌,組織的象徵,森鷗外懂行的點頭。
他又猜對了。
“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個信物,這就是我們辨認彼此的憑藉。”
行秋沒想讓森鷗外拿走神之眼,記起在路邊見過有人手裏拿着類似於留影機的工具拍照,於是說道,“森先生可以拍個照片。”
森鷗外心想我哪裏還用拍照片,我手機裏現在存着你的一堆照片,不僅有行秋的還有萬葉和織田作之助的。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森鷗外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拍了一張,“難怪行秋君說這是非賣品,原來背後還有着這樣的意義。”
“是啊,那就拜託森先生了,如果能找到我的朋友,我們一定會好好答謝森先生的。”行秋拿回神之眼,重新掛在自己的腰間。
“呵呵”森鷗外剛想說點場面話客氣幾句,突然發現沒了
就,沒了
沒給他七元素圖案,甚至連提都沒提,就沒了
那他怎麼去試探萬葉,你們的信物完全就不一樣啊好吧
森鷗外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行秋君的朋友身上都會帶着這個信物嗎”森鷗外又問了一遍。
“是啊。”行秋笑眯眯地點頭。
“森先生是不是覺得太幼稚,哎呀,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是他們偏偏喜歡,啊,他們還給這個信物起了名字呢,叫摩拉克斯之眼,唉,真是一羣幼稚的傢伙。”
森鷗外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
他很想把手機裏萬葉的照片拍在行秋臉上,大喊你胡說我可是見過另一個款的摩拉克斯之眼。
森鷗外本來想的是,通過行秋,把自己手裏的七元素圖案放到明面上來,再去找萬葉假意示好,然後想辦法坑萬葉一把,讓他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
那時候,自己再把這個消息透漏給行秋,這樣在橫濱人生地不熟的行秋就只能向自己求助,自己就可以順勢提出要求,搞清楚他們背後的異能力者集團讓他們來橫濱的目的是什麼。
就目前對萬葉觀察來看,除了織田作之助,他的身邊還沒有出現過其他帶着摩拉克斯之眼的人,這個異能力者集團的成員很有可能都是單獨行動,在接頭之前既然都不知道同伴的身份,那自然無法向同伴求助。
而想要救出同伴,行秋就只能拿着情報來跟自己交易了。
森鷗外想的非常好,但他沒有料到行秋根本沒和他提七元素圖案的事情。
那他的棋還怎麼下
森鷗外不死心,“如果拿着呃,拿着摩拉克斯之眼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呢除此之外你們還有什麼方法確定對方的身份嗎”
你急了你急了。
行秋在心中得意地吹口哨。
神之眼當然不怕丟,不小心弄丟後自動就回來了,因此提瓦特也沒人會去偷神之眼。
不過他不能跟森鷗外這麼說啊。
其實行秋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扯了。
跟朋友說好要見面,但一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二沒約好時間地點,正常人聽了,肯定不信啊。
但是森鷗外卻信了。
這恰恰說明森鷗外知道什麼,找上自己的目的也絕對不是“熱心幫助”。
行秋眨眨眼,“森先生說得對,這確實是個問題。”
“那森先生找到人後,可以問他們,提瓦特最棒的小說家是誰,如果他們能答出我的名字,那便是我的朋友了。”
行秋毫不臉紅地說道。
他本來是想說,讓對方報一遍璃月七星的名號就可以了,但是想到雷澤也在船上,別說璃月七星了,他怕是連天權大人是誰都記不住,讓他報一遍璃月七星的名號,實在是太難爲他。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問他們誰是提瓦特最棒的小說家好了。
因爲這次是去稻妻參加小說大賽,大哥給他的隨從沒少在船上吹噓自己是提瓦特最棒的小說家,雖然這其中有不少誇張的成分,但如果聽到別人問起,肯定會回答他的名字吧。
提瓦特麼
看行秋剛剛說話時的神色,並不像是隨口胡編了這麼一個名字,而且剛剛他用讀書會代指了自己所在的異能力者集團,小說家很可能是他在其中的代號,就此看來,提瓦特就是這個組織的名字了。
提瓦特,摩拉克斯之眼。
終於得到兩個有用的消息了,森鷗外感覺自己真是不容易。
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要不然都對不起自己這些日子掉的頭髮。
“行秋君這麼相信我,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接下來行秋君要去哪呢”得到了情報,森鷗外心情也好了,臉上的笑容真了不少。
去哪這倒是個問題,身上沒有錢可真是不方便,果然還是應該把寶石賣掉嗎
森鷗外看出行秋沉默下困窘,於是順勢提出,“如果行秋君沒有去的地方,我正好有一處房產,可以讓行秋君暫住,如果我找到了行秋君的朋友,也好及時通知。”
森鷗外口中的房產就是當初說要給萬葉和織田作之助的那個。
這倒不失是一個辦法。
行秋心知答應了森鷗外,自己就要在他的監視之中了,但誰能說自己不答應他,就不會被監視了呢。
自己可是剛到這個世界就被森先生的人跟蹤了啊。
這也是行秋爲什麼防備森鷗外的原因。
既然如此,不如先答應下來,等自己熟悉了這個世界,再想辦法擺脫森先生。
“那就多謝森先生了,真是慚愧,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呵呵,能幫到行秋君就好。”
一大一小對視一眼,心思各異地笑了起來。
橫濱這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東京呢
空答應了家入夫人調查京都高專和東京高專,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就想跟家入硝子補習咒術界的知識。
畢竟如果不瞭解咒術界是什麼樣的,他又怎麼判斷哪個學校更好呢。
但是家入硝子不是很配合。
“我媽就是擔心過度,你別聽她亂說。”家入硝子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對空說,“我已經決定好去東京校了。”
她覺醒術式被咒術總監部發現後,出行就一直受到他們的管制,不準這個不準那個,搞得家入硝子煩得不行。
京都可是咒術總監部的大本營,她纔不要去京都上學呢。
“可是家入夫人擔心你的安全。”空說。
“所以說她是擔心過頭了。”家入硝子吐槽。
說是保護,監視的成分更多吧。
別以爲她不知道,咒術總監部把她的存在捂的很好,每年來刺殺她的都是御三家的人,只是被咒術總監部說成詛咒師罷了。
她是被咒術總監部發掘的術師,還是無比珍貴的反轉術式,御三家不想讓總監部的勢力擴大,所以就找家族裏的術師刺殺她,被發現了就甩鍋給詛咒師。
家入硝子不想摻和到勢力鬥爭中,於是就裝着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
“況且東京校是平民咒術師多,怎麼看我都是去東京校合適吧。”
“但是聽說五條家的大少爺要來東京校,硝子,你應付過那種大少爺嗎”空指出家入夫人的另一個擔心。
他是很不想參與到母女的意見不和中啦,但是沒有辦法,既然已經答應了家入夫人,就要好好地完成委託。
“這倒沒有,但是東京校只有一個少爺,京都校卻有好多少爺。空大人,如果是您,您會選哪個呢”家入硝子反問。
啊那他肯定也是選東京校了。
“可是我答應了你媽媽,總要做些什麼吧。”空盤腿坐在沙發上,爲難地看着歪坐在地毯上打電動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翻了身,心想不愧是老古董,就是這麼死心眼。
但這位空大人也是爲了自己好,她還是稍微配合一下好了。
“那我帶你去京都校和東京校逛一逛總行了吧。”
這兩年每個春假、寒暑假,家入硝子都要輪流去京都校和東京校做爲期三天的術式檢查。
說是術式檢查,其實就是讓她去治療傷者,反轉術式嘛,好用得很,幹嘛放着不用呢。
雖然她現在的術式還沒有完全成熟,但至少是能用,治療一些輕傷是綽綽有餘的。
“去年是東京校,今年就是京都校了,等從京都校回來,我再找個藉口帶你去東京校看一看好了。”
家入硝子往後一靠,仰頭看在沙發上的空,“怎麼樣,空大人,這樣您就能跟我媽交差了吧。”
“嗯,這樣就可以了。”空點頭,乖巧的樣子讓家入硝子想起自己朋友家養的金毛。
從某種方面來說的確很像,比如都很好哄,而且是金色的
手機短信聲突然響起,家入硝子甩甩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術式檢查提前,把跟你在一起的異能力者帶過來,明天會有人去接你們。
by咒術總監部
說什麼來什麼。
家入硝子撇撇嘴,將短信給空看。
“讓我也去爲什麼”空不解地撓撓頭。
雖然他是要跟家入硝子去京都校的,但爲什麼咒術總監部要讓他去呢。
“而且爲什麼他們會認爲我是異能力者”
“是我說的。”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下,曲起一隻腿抱着,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對不起啊,空大人,我沒有告訴你,我的身邊一直有總監部的人監視着。他們之前問過我你的事情,我就說你是異能力者,否則無法解釋第一次見面時你背後的翅膀。”
她故作輕鬆的說着,“如果您生氣的話,就往我身上撒氣好了,我媽媽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家入硝子的話音落下,房間裏一時間歸入了沉默。
寂靜的空氣太過磨人,家入硝子緊張地咬着下嘴脣。
就這幾天接觸,這位空大人看起來是很好相處啦,脾氣好,性格好,被她開玩笑也不會惱火,也沒有什麼架子,完全不像是個老古董。
但是現在呢
在知道她在暗中跟咒術界彙報自己的信息,甚至還收到咒術總監部那樣一條帶着命令語氣的短信後,他會怎麼樣
空讓家入硝子不要叫他空大人,直接喊名字就可以了,但家入硝子還是一直叫着空大人。
她時刻在提醒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存在,是空大人,不是空。
她這算是背叛嗎
空大人看起來很相信自己和母親。
可是
家入硝子的心裏亂糟糟的,她用力地去傾聽,但只捕捉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她想擡頭去看空的表情,可又怕結果是她承受不住的。
片刻後,空的聲音響起。
“我沒有怪你。”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古靈精怪的家入硝子低頭,空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我明白的,如果我消失了,監視你的人一定會不滿,或許會藉此完全控制你的行動吧,過分一些的話,可能會對你的家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其實空不是沒有發現那些監視者們,他好歹是行走過很多世界的旅行者啊,那麼幾個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萬葉也注意到了,但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向家入硝子提起。
本來就是他們給家入硝子添了麻煩,又怎麼能去責怪家入硝子呢。
而一直生活在監視中的家入硝子,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
如果家入硝子告訴了他又監視者的存在,自己是可以直接離開,但是家入硝子呢。
他那天來到家入夫人的時候,沒有掩飾身後的翅膀,還從壺裏變出萬葉與中原中也,空知道一些人總是喜歡在腦海裏彎彎繞繞,把簡單的事想複雜。
空是想着來看看曾經給他木牌的那位反轉術式擁有者是否還在世,能碰到家入硝子完全是巧合,但是那些人會信嗎
很多人,比起別人說的,更相信自己想的。
如果空一走了之,留下的家入硝子一定會收到那些人的質問。畢竟他們連24小時監視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空之所以堅持要去京都校和東京校看一下,也是想給監視者背後的人一個機會,越過家入硝子站在自己面前。
空理解家入硝子的想法,也從來沒有起過埋怨之心。
“你不用擔心我,放心吧,我可是空大人哎。”空叉腰。
“什麼嘛。”家入硝子把頭埋在膝蓋上,帶着哭腔的聲音悶悶,“爲什麼不介意啊。”
搞得她更像是壞人了啊。
“誒嘿”空敲了一下頭賣萌,“所以硝子你快跟我講講咒術界的情況啦,要不然我就要什麼都不知道就對上他們了。”
“一把年紀了就不要賣萌了好嗎。”家入硝子收起情緒,紅着眼眶面無表情地吐槽,“難道看不出我剛剛在哭嗎,就不能照顧一下後輩的情緒嗎。”
看家入硝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古靈精怪,空臉上也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哄女孩子實在是太難了,熒每次生氣的時候就要哄好久纔行。
不過沒事了就好。
家入硝子拿紙巾擦擦眼角,裝作沒事人一樣把紙巾扔進垃圾桶。
“咳,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總監部都是一羣什麼樣的垃圾。”
“京都校是總監部的大本營,除了總監部,御三家也都在那裏,因此京都的家族咒術師比平民咒術師要多,風氣也更差。御三家之間彼此看對方不順眼,又聯合起來針對總監部,因此總監部一直想發掘有潛力的咒術師,增大自己在咒術界的話語權。”
“我就是那個有潛力的咒術師,在我入學高專之前,總監部一直隱瞞我的存在,就算是每次的術式檢查,也都只讓我接觸他們的心腹。”
“那些監視我的人,就是總監部派來的,除了監視,還有提防詛咒師。”
家入硝子攤攤手,“畢竟我可是移動奶媽,咒術師這一行傷殘率格外高,誰不想要一個綁定奶加血呢。”
“不過就目前來說,來刺殺我的都是御三家派來的這是我有一次去京都校進行術式檢查時偷聽到的。總監部培養我是爲了對抗禦三家,御三家不想讓總監部發展,當然要在我成長起來之前下手了。”
家入硝子看着空,表情凝重。
“我的存在對總監部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明天我們去京都校的時候,總監部很有可能找機會支開我盤問你。”
“空大人,你要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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