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血氣方剛
胥餘朝嬴才笑道:“才兄,這次能覆滅吳國騎兵,全是春花的功勞啊,你可得好好犒勞她。”
嬴才哈哈大笑道:“那是必需的,這個……不知這神鷹愛喫什麼?”
虞姬笑道:“稟君上,春花平時就喫雞肉,要是有小牛肉就更好了。”
嬴才馬上吩咐左右道:“馬上宰殺一頭小牛,挑最嫩的肉獻給神鷹。”
農耕文明中,牛是非常重要的夥伴,嬴才毫不猶豫就讓人殺了小牛喂鷹,可見他對春花所立功勞的認可。
左右領命而去之後,嬴才朝胥餘拱手道:“大王真是天縱之才,居然能想出如此奇妙的法子。”
胥餘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人是如此,馬也是有靈之物,豈能例外。說起來,這次還是虞姬的功勞最大,若非她把春花所見毫無遺漏地畫了出來,我還真不想出這個法子。”
虞姬一聽,滿臉通紅,羞得背過身子去,低頭不語。
胥餘呵呵一笑,知她面嫩,拉着嬴才走開了些。嬴才小聲道:“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王允諾。”
胥餘道:“但說無妨。”
嬴才道:“我想請大王把那張最關鍵的畫作賜給我,若非此畫,我奄城只怕已凶多吉少,我要將此畫供起來。”
胥餘忍俊不禁地道:“這畫畫的都是那話,你確定要供起來嗎?”
嬴才一臉認真地道:“確定。”
胥餘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疊畫紙,找了找,抽出其中幾張遞給了嬴才。嬴才小心地接過畫作,仔細欣賞了一番,連聲讚道:“畫得好啊,惟妙惟肖。”
虞姬聽見他的贊聲,臉漲得更紅了。
只見那幾張畫紙上,畫的全都是吳軍騎兵。但這畫除了十分逼真之外,也看不出什麼毛病。
只有胥餘,作爲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LSP,他敏銳地發現這些戰馬的與衆不同之處。
那就是……每一匹戰馬的腹部,都吊着一坨長長的東西。由於虞姬的畫工十分逼真,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馬吊。
一匹馬,它長了個吊,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馬不長吊長什麼嘛,它是公的啊。
然而胥餘卻發現了問題的關鍵,虞姬畫在紙上的每一匹馬,都長着馬吊。這說明,吳國騎兵,全是公馬。
作爲現代人,胥餘清楚的明白。騎兵的馬,最好選用母馬,母馬性情更加溫馴。不像公馬那樣性情暴躁,不好控制。而且騎兵一般會長途奔襲,母馬的馬奶在關鍵時刻可以給騎兵提供能量。
如果必須選用公馬的話,那就必須把公馬給騸了。
但是吳軍騎兵使用的馬,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全都是公馬。而且這年代還沒有發展出騸馬技術,所以它們也全都是完璧之身。
胥餘發現這個問題後,又讓虞姬派出海東青再三確認,明確吳軍騎兵的確全部都使用公馬之後,就制定出了一套奇葩戰術。
那就是……用母馬去勾引公馬。
這法子並非胥餘自創,而是歷史上著名的戰例。
安史之亂的時候,名將李光弼與史思明部在河陽對峙,當時攻守雙方均無進展,兩軍只好隔河對壘。
史思明騎兵很強,因爲他有從塞北帶來的良馬千匹在軍中服役。這些馬都是公馬,個高勁大,跑得快,衝力大,對起陣來對唐軍威脅頗大。
誰知李光弼竟然想出了一招“美馬計”,下令軍中把所有的母馬集中起來,又將幼馬系在城內,待史思明出戰時,將母馬一齊趕出。
母馬思念城內的幼馬,嘶叫不已,史思明的公馬聽到異性的叫聲,飛奔而來,全都跟着母馬進了城。
就這樣,李光弼只用一招“美馬計”,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數百匹良馬,從而大大削弱了史思明的軍力。
李光弼的妙招擺在前,而眼前的情形又如出一轍,胥餘哪有不依樣畫葫蘆,照着乾的道理。
果然,吳軍的公戰馬一聽見母馬的嘶叫聲,紛紛精C上腦,完全不顧騎士的命令,跟着母馬跑進了城。
……
周章怎麼也沒想到,西周送他五百騎兵,竟然還藏了一手。
西周也知道公馬不如母馬,好東西當然要留給自己用。所以送騎兵給吳國的時候,刻意挑了五百匹公馬。
但是江南馬少,周章並不知道這點。
他見大周送來的馬居然都是公馬,顯然是非常看重自己了。
公馬個高勁大,跑得快,衝力大,用來打戰自然威力很強,所以他自己又東拼西湊,湊足了五百匹公馬,加入騎兵陣營。
整整一千匹公馬,祕密訓練了三個月,連個母馬的毛都見沒過,你想想那是什麼感受?
男人都有當兵三年,老母豬賽貂蟬的說法,公馬又能例外?
……
吳軍敗了,衝進城去的騎兵再無消息,顯然已經全軍覆沒。
而正面戰場上,奄軍穩紮穩打,不斷朝前擠壓,吳軍人數雖衆,卻無還手之能。
隨着奄軍人形坦克的不斷收割,吳軍前排眼見袍澤不斷死亡,恐懼心越來越強,心理壓力越來越大,終於……崩潰了。
不知是誰,忽地發出一聲絕望地吶喊,轉身掉頭就跑。剎那之間,這種絕望的情緒蔓延至全軍,大家紛紛丟下兵器,不管不顧地掉頭狂奔。
什麼戰鼓還在擂響,什麼逃跑會被面臨嚴苛的軍法,什麼自相踐踏,什麼互相殘殺,全都不管不顧了,逃!
逃命要緊!
搶到舟船的,扯起風帆,搖動船櫓,飛快地逃離着戰場。
沒有搶到舟船的,邁着大步在田野阡陌中瘋狂奔逃。
兵敗如山倒!
無論周章怎樣大發雷霆,聲嘶力竭,都無力迴天了。
他的親兵架着他,從帥臺上下來,上了他專屬的大船,向着梅里方向逃去。
胥餘從望遠鏡中看見了周章的動靜,對虞姬說道:“你帶着夏風去跟蹤周章;讓秋月去和南宮修聯繫,展開下一步行動;有什麼消息,讓冬雪給我送信。”
虞姬答應道:“好。春花呢?”
“春花立了大功,留在奄城喫小牛肉。”
虞姬得了令,帶着十名鹿騎兵,悄悄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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