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磕坏点 作者:野花艾菊 “少爷既然历尽千般险万般辱从那個府上出来了,就别在想過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這裡虽然比不得府上好,可是……少爷,不管您在哪裡,老奴都会跟随您尽心服侍您的”文管家看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眼裡充满着心疼。 欧阳元风转身看着文管家轻轻的一笑,却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符的苍凉的感觉。“文伯谢谢你這些年尽心的保护我,沒有你我不可能活着走出那個府。你說的什么事我都可以听,除了回府的事我沒办法听,每個夜晚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我娘临死时痛苦的样子。文伯我想起這些,心就会被這不共戴天的仇恨撕咬着,文伯我怎能看着那個府裡的仇人逍遥自在呢”這样充满仇恨不甘的话,欧阳元风却用温和的话语叙說着。 “少爷您既然忘不了夫人临终前的样子,那您为什么会把夫人的遗言抛在了一边,把对您很重要的一块玉佩,轻易的给了于家的那個小丫头?”文管家满脸的不赞同。 “文伯,呵,你還在念着這事呢?”欧阳元风拽着领口裡的红绳,拉出了一块给来福的那一块一样材质的玉佩“文伯,我知道我娘临终的时候给我這对玉佩的意义。可你认为我将来会像我娘希望的那样用到它嗎?到时候那個府裡的人会放過我,让我随心所欲嗎?再說了,比起于家因为我将来有可能遭受的罪,這块玉佩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给来福那個玉佩,只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们能用那块玉佩保住一家的命”欧阳元风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玉佩,脸上充满了歉疚。 文管家迟疑的說道:“少爷,您真的那么看好于家。真像您和老奴猜测的,真到了那一天,老于头一家会和少爷您站到一條船上?不会反過来和那边合谋,陷您与危险?” 欧阳元风无所谓的笑着說道:“文伯,将来的事谁又能料的准呢?” “那少爷您怎么這么信任于家,您可是把您一大半的家当都交到了于家的手裡了?”文管家不解的问道。 “不是信任是佩服,佩服于家不管裡正在怎么刁难也不对他阿谀奉承,這份骨气很难得。我們现在不正是需要這样的人来帮我們嗎。至于将来他们是否能对那個府上的威胁不屈服?那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不過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们应该有那份担当。如果最后真是我看走了眼,呵,对他们也不怨,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嗎?人谁能沒有私心?”欧阳元风无所谓的說到這儿一顿,又坚定的看着文管家斩钉截铁的說道:“可是现在于家既然愿意和咱们站在一起,我就对他们一天不疑,想尽一切办法保他们一家周全” 于家,欧阳元风主仆二人走后,老于头看着围着他兴奋的杂七杂八的乱问的家人,似下的决心般的說了一句“往后咱们家就依附着欧阳少爷過活了”就止住了他们的问话,又转头对他大儿子說了一句“西北坡那块地就让来福大姨家帮着种吧”,然后留下一屋子兴奋的于家人背着手出去了。 晚上,“孩子爹,你說欧阳少爷对咱家咋那么好哩,呵呵,不但让咱租种他家的地,還给咱来福這么贵重的稀罕物件”何氏看着睡着的来福脖子上挂的玉佩感激的說到。 于海坐在炕上也慈爱的看着来福,欣喜的小声的說道:“沒准来福真是個有福气的孩子”俯身轻轻的亲了俩孩子的小脸一下。 “瞧你,别把女儿吵醒了”何氏轻轻的推了于海一下,让他离熟睡的俩孩子远一点,盈盈秋水似的看着于海嗔道:“那咱的那几個孩子就不是有福的啦?”說到這儿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似的“扑哧”一笑,对于海惊奇的說道: “你還别說,咱来福還真說不准是個有福气的孩子哩,要不怎么能咋的就入了欧阳少爷的眼,得了這么個好物件哩。你不知道?呵呵,咱女儿至从欧阳少爷把這块玉佩挂到她的小脖子上,她啊就用小手紧紧的抓着,像是害怕有人拿走似的,用她那小手拿着這块玉佩還正過来翻過去的看個沒完。几次我想拿下了收好想等她长大了再给她。谁知道我一拿下来,她就哇哇的大哭,你說自打咱這孩子落地那天起,啥时听到她大声的哭過?我赶紧的又给她戴上,哎,她就不哭了呢,咧着個小嘴冲我嘿嘿直笑,她像是懂得這是個好物件一样紧紧地抓在手裡,我稀罕的不轻,沒准让欧阳少爷說中了,将来我們的来福长大了真是一個聪明的女娃哩。” 于海听着自豪的說道:“那是,我于海的女儿還能不聪明!接着他就被何氏睛若秋波得瞪了一眼。 于海被何氏瞪的心口发烫,边脱鞋边說道:“天不早了,赶紧的睡吧,明天我還得去小刘庄一趟,来福大姨家要是答应了,還得让他们赶紧的来,這眼看就到芒种了,几十亩的麦子等着收哩……”外面长夜漫漫,屋裡温情一片。 “你爹也太偏心了,凭啥让来福大姨种,不让俺娘家人种,一样的亲戚咋還两样待哩”与何氏屋裡温情的气氛相比,西屋裡就有点不和谐喽。 “跟你說话来,你咋不吭声,哑巴啦”孙氏嘟囔了半天于老二也不接话茬,她不满的锤了于老二一下。 于老二认命的转過身,无奈的說道:“你還怀着孩子呢,咋那么大的火气,小心伤着孩子?” 孙氏火气更胜的气道:“咋?你還知道我怀着你的种哩。那你咋還知道气我,你爹让咱大嫂的大姐家种地的时候,我捅咕着你,让你给你爹說說也让俺娘家人种,你咋就熊包了,白白便宜了姓何的那個娘们” 于老二叹口气“咱爹說话从来都是一口吐沫一個钉的,咱爹都說出来让人来福大姨家种了,你還让俺咋說?再說了,就你那娘家也值得你为他们张罗?你忘了他们是咋对你和咱家的啦” 孙氏蹭的一下坐起来:“对我再不好那也是我娘家,红梅的姥娘家,你的岳父家。你凭甚說?” “是是是,姑奶奶我错了行不,明天還老些活等着干哩,能让我好好睡個觉嗎?白天累死累活的,晚上還得听你唠叨個沒完,這一天的人家累不累啊”于老二抱怨到,接着转身又要睡觉。 “整天的就知道叫累,家裡的那么些個人都是死的啊?那么多的活,就苛着你一個人干呀,他们是干啥吃的,你不会掂量着干?傻啊你?”孙氏踹了于老二一脚“你给我起来,不把话說清楚,你别想睡觉” “我的姑奶奶哩,你踹我沒事,小心闪着你肚子裡我的儿子,家裡這些着活你让我咋歇着,平时咱爹跟咱大哥比我干的還多哩,就是小四都比我干的多,我那還好意思歇着”于老二紧张的坐了起来“說吧,我怎样說才算是把话說清楚了” 孙氏看到于老二很在意她肚子裡的孩子,用手摸着肚子声音平缓了一点“你也别不耐烦,我還不都是为了咱這個小家,你看看咱家刚得了欧阳少爷的好处,咱大嫂的娘家就跟着沾了光,這要是以后咱家有点子甚好处那還能到了咱?光老大家那俩口子得好处攒私钱,你就不难受?今天连他们的那個小妮子還得了一块稀罕的玉佩哩,咱闺女得到了甚?论說咱们要沒分家,咱娘就得把那块玉佩收起来,等到分家的时候再拿出来评分,你看咱娘咋做的,来福就那么带着咱娘吭一声沒?红梅招了一下那個玉佩把那個熊妮子惹哭了,咱娘就叱叻咱闺女” 孙氏越說越生气,不由地带着哭腔“咱的闺女是根草,她何氏的闺女就是宝啦?连着生了四五個妮子才生了一個带靶的,一样都是儿媳妇,平啥她就能得了好。她怀孕的时候不让干重活,我這好不容易生了咱红梅這些年了才怀上這個孩子,你娘倒好,不管不问還让我打扫牲口棚,猪圈。我的命咋那么苦哎,呜呜呜” “好啦,好啦,都怨我沒照顾好你行了吧,都当娘的人了,還哭鼻子,不怕把咱闺女吵醒了笑话你呀”于老二沒辙只得抱着她,给她擦着眼泪小声哄着:“好啦,快别哭了。你說怎么办才让你高兴,我就怎么办,就是你让我现在就去堂屋,跟咱爹說分家才搬出去单過,我也不会說一個不字” “你傻啊!现在咋家租了那么一大块地日子正要好過哩,凭啥咱再搬出去单過,留着那些好处便宜谁去?”孙氏恨铁不成钢的叫道。 于老二迟疑的說道:“那你刚才說了這么多是甚意思?” 孙氏气得拍了于老二一下“甚意思?你沒脑子啊,不会自己想想?” 于老二想了想,陪着小心說道:“媳妇我的脑子沒有你聪明,還真想不出来,嘿嘿” “你就是個傻帽,成天光知道干活,俺娘几個是指望不上你了”孙氏恨恨的說道:“這個家是得分,不過不是咱分出去单過,是让东屋老大家那一窝子出去单過” “噢,你說這么多原来是打的這個主意。不過這,這不好吧,东屋裡的是老大,咱爹咱娘不会同意他们分出去的”于老二为难的說道。 “那要是他们要分出去的呢,你爹和你娘還拦着?”孙氏眯缝着眼奸诈的說道。 于老二感了兴趣,转身瞪大眼睛看着孙氏问道:“哦,你有法子让老大他们出去单過?” “指望你想法子,我等白了头也等不到有好日子過的那一天,不過咱先說好喽”孙氏得意的告诫于老二道:“老大一家搬出去的时候,你得跟你爹娘說来福的那块玉佩也是咱们大伙的,不能让他们一家得去” “這回是你傻了吧,我要是提出来咱娘就是听了,把玉佩要過来了,最后也是咱娘收起来呀,這還是到不了咱手裡呀”于老二不要脸的提醒到。看到来福脖子上挂的价值不菲的玉佩,他也是嫉妒为什么不是他女儿得着,他媳妇一說,正好跟他不谋而合。 “我以为我的心眼就够多的了,沒想到你比我也差不了哪去,咯咯”孙氏依偎到于老二怀裡咯咯的笑了起来。 于老二沾沾自得說道:“那是,怎么說我也是個大老爷们,心眼怎么能比不過你個老娘们多。” “看把你能得”孙氏嗔怒的看了于老二一眼,接着小声喃喃道:“怎么才能把那块玉佩弄到手呢?” “好了,這個慢慢再想,天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活要干哩,睡吧”于老二翻身睡觉了。 “你先睡吧,我再想想……”孙氏听着于老二打呼噜的声音,眼珠子乱转的磕起了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