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嫗
彷彿跟齊玉和齊丘很熟似的，十一公主薔，直接發問，齊丘和齊玉呆愣了半天，半晌才道：“額，嗯，公主怎麼也來了。”這話是齊丘問的。
十一公主薔道：“來耍耍，花節的時候最是熱鬧了。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
還是齊丘道：“某叫丘，這是我家小郎，名玉。”
齊玉這會兒可沒空跟十一公主薔聊天，兩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不少的少男往前面擠，花隊這會兒停在了一處非常的空曠的地方，在這裏的中間高高的建造了一處臺子，那個最美麗的少女此刻站在那裏，拿着一朵花面很大的花朵，四處巡視着，不知道要幹什麼。
而看見少男往裏面擠，有的少女就在那裏跺腳，齊玉很奇怪。
顯然，十一公主薔對齊玉的興趣比齊丘大，跟齊丘寒暄了兩句，低頭見這粉雕玉琢的小郎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的熱鬧，也隨之看去，一笑：“小郎不知這是做何吧？此是選出的最美的嬌嬌要選今天陪伴的男子，小郎可以去湊湊熱鬧，許是有希望！”
齊玉又問：“那公主姐姐，那些嬌嬌爲何要生氣跺腳？”
十一公主薔道：“那些嬌嬌喜歡的兒郎都往前去，你說嬌嬌們惱不惱？”
齊玉和齊丘恍然大悟，齊玉和齊丘看得有趣，十一公主可能是覺得在這裏無聊，跟齊玉和齊丘告辭，就自去玩兒了，就在這會兒的功夫裏，那最美的嬌嬌已經選了自己喜歡的男子了，剩下的男子開始紛紛邀請少女們與自己一同遊玩。
花節到這裏，儀式也差不多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少男少女們結伴去遊玩，齊玉和齊丘也有興致，父女倆跟着他們去玩耍的地方。
然而少男少女去的地方不一樣。不一會兒就分散開來了，齊玉和齊丘一會兒跟跟這個，一會兒跟跟那個，結果不小心走到了一處郊外村子裏。
齊玉還很有興致的和齊丘逛逛韓國郊外的村子，一走進村子裏，就聽見一個柴扉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個老嫗。花白的頭髮，一身麻衣雖然有補丁。但是卻乾乾淨淨的。
老嫗手上拿着一個羅掛，上面放着一些什麼東西，老嫗一邊走，一邊搖。齊玉和齊丘好奇的走過去，齊玉問道：“敢問老嫗，此爲何物？”
老嫗滿臉溝壑，一頭髮白的頭髮，耳朵不大利索，只隱約聽見一點聲音，擡起一雙混濁的眼睛：“啊？貴人問什麼？”老嫗見到齊玉和齊丘一身華麗的衣裳。就覺得碰見了貴人。
嚴格來說，比起老嫗，齊玉和齊丘也算得上貴人了。
齊玉又大着聲音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東西？”
老嫗哦哦兩聲，表示聽明白了，才顫顫悠悠的道：“貴人。這是花兒的花瓣。”
齊玉走近了，也看到了羅掛裏裝的是花瓣，羅掛，是指那種類似蓋子的扁平的用竹子編制的東西，一般是原形的。
齊玉又問道：“老嫗，請問這些花瓣是作何用的？”
老嫗沙啞着嗓音道：“這些花瓣啊，是專門做女孩子喜歡的胭脂水粉的。”
正說話間，從其他的房子裏也陸陸續續的出來了幾個人，也都拿着老嫗手上的羅掛，只不過那些出來的比較多的多是一些年輕的婦人，或者是中年的婦人，至於像老嫗這樣的就比較少，齊玉又觀之老嫗出來的房子比起其他人的又老了不少，還很破舊。
那些出來的婦人看見了齊玉和齊丘身着綾羅綢緞，那樣式還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判定這是兩個貴人，怕衝撞了貴人也就沒有過來，只自己幾個人圍城一堆，時不時的往這邊望上兩眼，然後竊竊私語。
齊玉從來只聽說過胭脂水粉，還從來不知道他的做法的，因此這會兒聽了老嫗的話很感興趣：“老嫗，不知這胭脂水粉如何做？做了是要自家用還是賣了？”
老嫗拿着羅掛的手堅持不住似的，手上的羅掛直晃悠，看得齊玉心顫，趕忙幫着接過，不想這羅掛還挺重的，齊玉一幫忙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
好在齊丘一直盯着呢，看見齊玉的動作也幫忙，這才解了齊玉的困境。
老嫗看到從前在自己眼裏高不可攀的貴人這會兒這麼熱情的幫助自己，頓時感激的老淚縱橫：“貴人，善有善報！貴人，你們是好人。”老嫗覺得自家的工藝受到了賞識，又很鼓舞，一點沒有意識到可能會被眼前的人搶了生意，也以爲這兩個貴人是男人，不過從另一方面說，這水粉的做法衆人皆知，也沒有什麼好保密的。
齊玉也怕自己兩個人耽誤老嫗的事情，就道：“老嫗，你先告訴我們這東西放在哪裏？要怎麼做？”
老嫗看出貴人不是假客氣，用麻衣袖子擦擦眼淚：“貴人，這個是要放在村子的曬臺上的。請貴人跟着老嫗走吧。”
然後，老嫗在邊走的時候邊回答齊玉的話：“小貴人，這些都是要賣的，自家哪裏用的起這上好的水粉啊，今天是花節，是採摘花瓣最好的一天，這一天採出來的花瓣做成的胭脂是最好的，保持的香味也總是能最長遠。”
齊玉仔細的聆聽着，齊丘則走在老嫗和齊玉的後面，手上拿着羅掛。
老嫗接着道：“一般要做胭脂水粉，要在剛剛出太陽卯時，花朵兒還帶着露水時爲最佳，最好是要未盛開的花骨朵兒。採了以後，一瓣瓣的撕開，放在這羅掛上，等到巳時時，將這羅掛拿出來放在曬臺上曝曬。……”
可能是老嫗年老，說話有些慢，齊玉卻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反而用心的記下老嫗的話，等到了曬臺時，老嫗的話還沒有說完，齊玉就按照老嫗的話開始給花瓣用手輕掃一遍，來回的，以保證花瓣能都受到陽光的照射。
陪着老嫗在曬臺一直呆到太陽走到了正中間，老嫗纔想起竟沒有請兩個好心的貴人喝茶。
可是茶是稀罕物，老嫗家裏也就她自己一個和一個年弱的孫女，都沒有勞動力，哪裏買得起茶。
老嫗又領着齊玉和齊丘回到自己的家裏，愧疚的拿出家裏自制的花茶：“貴人，家裏簡陋，沒有茶葉，這是老嫗自制的花茶，還請不要嫌棄。”
齊玉哪裏會嫌棄，連忙又像老嫗請教了起來。
齊玉有中午喫飯的習慣，即使是在商隊裏，中午的時候也是會喫些點心的，齊丘看齊玉沒有挪步的意思，也知道女孩子喜歡些胭脂水粉一類的，想來女兒家都是喜歡打扮的，只有齊玉爲了跟着自己東奔西走，就不能用這些東西，而這會兒齊玉僅僅是想要知道做法，齊丘哪裏有不滿足的啊。
齊丘又心疼齊玉餓了，齊丘掃了一眼這屋子，就知道那陋室真不是謙虛的說法，甚至都有點高攀了，可想而知這陋室有多陋了，這家有多窮了。
齊丘打定主意，趁着齊玉又請教起老嫗花茶的做法時，齊丘出去了。
齊玉品了一口，濃郁的花香瞬間侵襲了齊玉的鼻子，這花茶果真是名副其實啊，再喝一口，口齒留香，彷彿一說話，一股花的香味就瀰漫開來。
齊玉剛和老嫗請教到一半，突然從外面進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年紀雖小，卻已經能看出美人的雛形了，和齊玉一般的年紀，卻瘦瘦弱弱的，與之不相稱的是那身打着補丁的衣裳，臉上帶着怯怯的笑容看着齊玉，看得齊玉心酸。
老嫗招手讓小女孩過來：“快過來見過貴人！”
小女孩怯怯的打了個招呼，就躲在了老嫗的身後，老嫗還想要叱責小女孩，齊玉道：“沒有關係，老嫗，我們接着說花茶吧。”
老嫗就再次說起了花茶的做法，還是說的很細緻，最後看齊玉實在是感興趣，道：“如貴人不嫌棄，往後幾日也到了制花茶的時間，貴人可以來看看的。”
齊玉聞言，也不客氣的答應了下來，同時心裏也暗暗的下決定，一定要幫幫老嫗。
正說着呢，齊丘回來了，帶來了四隻肥肥的野雞，兩隻野兔。
齊玉也感覺到餓了，想着等下午才說，也就過來幫忙。
齊丘問過老嫗後，就在院子里弄了一堆火，清理好兩隻野兔和兩隻野雞，野兔熟練的剝皮，皮直接就給了老嫗，連帶剩下的兩隻野雞，齊丘都遞給了老嫗，算是給她的。老嫗喜得把野雞不知道藏在了哪裏。
齊丘把一隻野兔和野雞架在火上烤，另外一隻野兔，齊丘麻煩老嫗給燉了，齊玉怕老嫗不懂，只讓老嫗燉野雞，自己則燉兔子。
一陣忙活後，廚房和火上烤着的野雞傳來陣陣的香味，小女孩咽咽口水：“好香啊！”即使是貴人看着和藹可親，可是小女孩就是不敢靠近。
至喫飯時，在老嫗的喝叫聲中，才畏畏縮縮的上前，齊玉這時腦海裏閃過的卻是自己在趙國和魏國買的女孩子的衣裳，說不定很適合小女孩呢，反正自己也沒有機會穿，齊玉想着，卻還是有些心疼，齊玉又當是交的學費，也就沒有那麼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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