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治世贤臣(九) 作者:臻善 类别:其他小說 作者: 书名:__ 想到元帅大人的变态之处,宁熹光烦躁的心情陡然一松,她继续拿着云片糕磨牙,一边挥手让小翠取话本子来看,也就是此时,傅斯言走进了房间。閱讀 宁熹光止住了小翠的动作,让她去泡热茶来,随即才问坐在身旁的傅斯言,“說完了么到底什么事儿啊朱大哥呢,是已经回去了,還是在宅子裡休息”如果還沒走,她就让小翠去传個话,让朱大哥回到县裡后,重金购买些考前用书和试卷,如果朱大哥已经走了,那就只能等他下次来时再說這事儿了。 傅斯言取過她吃了一半的云片糕,目不斜视的咬了口,细嚼慢咽后,才在宁熹光的瞪视中說道:“人沒走,還在宅子裡,王叔领他用饭去了。” 又缓缓将朱大哥提及的事情,不紧不慢說了出来。 送茶进来的小翠,恰好听见此事儿,整個人都炸了,哇一声哭出来還不算,還忍不住怒骂,“這不是坑小姐么老爷他,他,宁奎他還是不是人小姐這几年沒用過宁府的一针一线,若不是有外太爷留下的钱财,還有太太以防万一给小姐留了银子,小姐现在怕是已经冻死饿死了。他从沒正眼瞧過小姐一次,一点为父的责任都沒担起,更置小姐的性命与不顾,只照应继室生的几個少爷,他怎么還有脸利用小姐,還要把小姐送去给人做,做妾,他怎么還不被天打雷劈。” 宁熹光倒是表情平静。 她毕竟不是宁奎的女儿,所以,对于這样人面兽心的父亲的作为,一点不觉得心凉——左右她对宁奎沒抱半点希望,他若对她不好,她习以为常,他若那天真对她好起来,她才怕要不适应呢。 宁熹光拍拍小翠的手,“先别哭了,我這不是還沒被带走呢么。事情還有转机,我們還可以慢慢谋划啊。” 又转头看向傅斯言,“你别黑着脸了,本来气质就冷,看得人浑身冰凉,现在還绷着脸,抿着唇,看着更让人大气不敢喘了。好了,笑一笑,笑一笑就沒事儿了。” “呵,你倒是心大。” 宁熹光摊手,“不心大又能怎样左右我也左右不了我那個便宜爹的决定,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她笑的欢乐,杏眸弯成了月牙状,玉白的面颊泛出些晕红,整個人都变得明媚俏丽。 傅斯言却不喜歡她這個笑容,太苦涩,看得他心裡压抑的很。 “一切有我。”他径直开口說,“回不回去看你心意,你若是想回去,我就替你将宁府闹個天翻地覆,你若是不想去,我也有的是办法打发来接你的人。這两天路你选一個。” 宁熹光有些犹豫,“那有沒有第三條路” “嗯” “第三條路就是,我不去宁府,你也能帮我把宁府闹個天翻地覆” 傅斯言唇角微微翘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如你所愿。” 隔天傍晚时分,来接宁熹光的宁府管家总算到了。 這是宁府的三管家,是大管家的亲侄子,管着宁府的马房和花园、湖水等处的清理工作,官儿不大,可气派不小,因为靠山大,几乎在宁府横着走。 而因为亲叔叔的照顾有加,更养的他一副刁奴模样。 可以說,整個宁府中,除了宁奎、继室,以及继室养的几個儿子能得他阿谀奉承,别的所有人,哪怕是宁奎的妾室,他偶尔也能用眼神亵渎几下,更别提其余那些在宁府讨生活的奴婢和仆役了,他真個是把那些人都当成自個儿的奴隶了。 三管家叫宁福——他本不姓宁,不過是因为大管家被宁奎赐了宁姓,是以,整個家族的人都丢了祖宗姓氏,改去捧宁奎的臭脚,去主家献殷勤,全家人都改姓宁。 宁福骂骂咧咧的进了老宅,趾高气昂的模样,活像是他才是這裡的主人,而对于王叔、小翠,以及那個莫名其妙,生死不知的小姐,宁福压根都沒看在眼裡。 进门就道:“他娘的,這鬼天气,冻死小爷了。接人接人,接什么鬼,一個臭丫头片子,随便找個车夫把人带回去就算了,還让小爷赶了一天半路来接,真把小爷冻出個好歹,小爷把那丫头片子刮了当下酒菜。他妈的,一個比一個沒眼色,沒看见小爷都冻成什么模样了,還不赶紧去准备火盆,還有汤,正经的羊头汤,给小爷端一碗来,再弄几個下酒菜,四喜丸子、红烧肉、白灼虾、脆皮烤鸭、八宝鸡,再来個葱烧海参、干锅鱿鱼,一個牛尾汤,菜就先上這几個,顺便再温两壶好酒,小爷先吃点喝点暖暖身子。” 见周奶娘和王叔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皮肤蜡黄,无措尴尬的站在原地,宁福更怒了,一脚踹過去,“他娘的,耳聋了是不是,還不赶紧下去给小爷准备吃的,站在這儿等死呢” 王叔巧妙的躲了一下,可到底挨了一脚踢,站在隐蔽处观看這场戏的王谦见状,气的磨牙,阴森森的說,“臭不要脸的,一個刁奴,還跑到這裡充起大爷了。哼,晚上再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谦瞥了面色阴沉的少爷一眼,心裡暗暗得意。哼,宁福刚才骂小姐那几句,少爷可是一字不落都听见了,沒见少爷现在气势骇人,眸色都黑沉了么,看吧,之后有宁福受罪的时候。 两人不动声色的继续旁听,而周奶娘在瞥了一眼那角落后,像是底气也足了,就“傻傻的”问宁福,“三管家啊,海参是啥,還有那什么油,什么鱼,是要用油煎鱼還是炸鱼” 不等宁福炸毛,周奶娘又“诚惶诚恐”的說,“不管是什么鱼,咱们這儿都沒有,甚至连油,都剩個底儿了,用勺子刮,還能刮下来一层,不過,這点油是留着咱们過年的……還有那什么四喜丸子、东坡肉,羊肉汤,三管家啊,咱们這儿连点肉沫都沒有啊。” 宁福气急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墩,沒把石墩踢走,他自己却疼的抱着脚丫子跳脚起来。 周奶娘心中暗爽,却照旧低眉顺眼的诉苦,“咱们都好几年沒见過肉了,平常吃的都是萝卜白菜,有时候连這些都吃不上,只能喝一碗大碴子粥……” 宁福耀武扬威的带着三個奴仆,一個奴婢,去了住所后,王谦才跟在少爷身后露了面。 傅斯言不說话,若有所思的盯着宁福消失的方向,王谦却猴儿似得给周奶娘作了個揖,“您真把他们一行人安排到……那裡去了” 那裡指的是东院。院子最大,景致也不错,房屋也修葺過,遮风挡雨不是問題,总体来說還算不错。 但是,有一点值得一提——那房间连同着府裡的一條地道,咳,最适合晚上闹鬼。 王谦看见周奶娘点头,便忍不住露出一口白牙,哈哈笑起来,“今晚我亲自去会会他,不把他吓尿,我跟他姓。” 奶娘斜了他一眼,“你小声点,你们现在见不得人。”這话落音,奶娘才反应過来,少爷還在跟前呢。张口就想解释,却见傅斯言不以为意的挥了下手,“奶娘去准备晚膳吧,天晚了,熹光该饿了。” “唉,唉,奶娘這就去。” 瞧见少爷往小姐院裡去了,奶娘叹口气,折身去了厨房。 傅斯言被傅家收养,被养在宁家老宅的事情,是不能透漏出去的。就怕到时候继室发难,宁奎做贼心虚,及早除掉傅斯言,好继续霸占傅家财产。 为此,不得不委屈少爷,先当做隐形人,避讳着宁福一些。 同样的,为了麻痹宁府的人,不仅蒋夫子這两日避了出去,连一些仆人、小厮,也得了假期回家。而他们也将光鲜亮丽的宅子,重新弄得落魄了些,就为了不显眼,好继续安静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