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談判
那是當代天權星凝光最珍愛的事物，是她在璃月滔天權勢和財富的象徵。
羣玉閣中，凝光端坐在案臺前，指間握着一支精巧的狼毫毛筆，正在伏案寫作。
璃月重商，商業離不開尺規，而凝光就是修訂規則的人。
雖然巖王帝君每年都會降下旨意，修改法度，調整璃月一年的發展走向，但許多細枝末節，以及符合時效的規定，都需要凝光親自整理。
「第十四條，凡在璃月港內的經商口岸……」
毛筆在紙張上滑動，落下娟秀的字跡。
“夜蘭小姐，凝光大人正在……”
“別攔着，有緊急情況。”
突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羣玉閣內的寧靜。
“凝光，情況有些超乎我們的預料了。”
不需要看，也不需要聽，能在無人稟報的情況下來羣玉閣的人可不多，會在這個時間過來的，只有夜蘭一人。
凝光頭也沒擡，手上的毛筆依舊在平緩地書寫：“哦？出乎預料？看來你已經打探了不少情報。”
凝光不急不躁，坐在她這個位置，經常能遇到一些特殊狀況，對她而言，反而算不得什麼。
夜蘭繼續說道：“我們的確找到了愚人衆的窩點，但是萊茵被抓了。”
“……”
毛筆頓住，凝光緩緩擡頭看向夜蘭：“萊茵被抓…等等，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
凝光微微睜大眼睛，看着虛弱的夜蘭。
“你先休息一會兒，把行動經過全部講出來。”
凝光離開座位，把夜蘭扶至一旁坐下。
夜蘭身上有不少劃傷，雖然都不深，但看起來卻非常狼狽，雖然凝光給了她登上羣玉閣的專屬通道，讓她不至於被其他人發現。
可夜蘭連傷口都不包紮就來了羣玉閣，看來是發生了大事。
夜蘭長舒了口氣，開始講述她和萊茵的行動經過：“我和萊茵……”
……
過了良久，夜蘭說完了全部內容。
凝光接過助手百識拿來的茶水，遞給夜蘭：“給，先彆着急，萊茵是至冬人，這個身份是他天然的保護罩，念及情義，愚人衆也未必會做得太過火。”
見凝光無比冷靜，夜蘭呡了口茶潤嗓，沒有表達看法。
她也清楚，只要萊茵不會做得太過分，愚人衆雖然會給他一些教訓，但也不會輕易傷他性命。
可是，“至冬人”這個身份也同樣束縛住了他。
凝光沒有說，但夜蘭心裏也清楚，璃月沒有理由插手別國的事情，愚人衆怎麼處理至冬人，那都是至冬自己的事。
就算璃月和至冬能坐在談判桌上相談，璃月也很難有理由把萊茵要回來。
而且，萊茵的行爲，往大了說，已經涉及到了叛國，而愚人衆對女皇有着狂熱的忠誠，就算萊茵無性命之憂，大概也會遭受不少皮肉之苦。
經常審訊犯人，夜蘭心裏非常清楚，那些苦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在審問方面，她的手段雖然狠辣，但也只是傳統派。
而愚人衆，他們有那位「博士」，自然也會有更多折磨人的手段。
此時的萊茵，可能正在被折磨！
凝光繼續安撫夜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必慌張，既然他願意捨身救你，我們便不能棄他於不義。”
她轉身吩咐：“百識，擬訂一份國籍轉移手續，百聞，你帶着我的令牌去總務司，開一份職位證明。”
凝光繼續安撫夜蘭：“情報工作你最擅長，不過其餘諸事，交給我就好。”
夜蘭有些擔憂：“你想讓萊茵名正言順地加入總務司？愚人衆會承認他的身份嗎？”
凝光做的這一切，是要把萊茵歸入璃月麾下，只是，璃月單方面的證明，至冬國的的外交人員可未必會認可。
“不過是籌碼多少而已，愚人衆大多是一羣暴力份子，他們需要的是更大的利益，我們用不着決定性的證據，只要掌握的籌碼夠多，我們就會越有優勢。”
凝光看了眼夜蘭身上落魄的衣服：“去換一身吧，上次看見你這副模樣，還是在很久之前了。”
看夜蘭依舊不放心的樣子，凝光心裏搖頭。
她的工作極爲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復，不過，憑藉過人的本領，夜蘭卻在這個位置混的非常好。
但她也有遺憾。
那些曾經和她並肩作戰的夥伴，都在險境中逝去，他們之中也不乏爲了救助夜蘭才犧牲的。
這個萊茵，似乎很對夜蘭胃口，是她信任的夥伴。
夜蘭自然不想失去他。
凝光也理解，夜蘭也是人，她不可能隨時都保持絕對的冷靜，偶爾因爲一些事產生過量的情緒波動，實屬正常。
“百曉，去和愚人衆聯繫，我要和他們的執行官談判。”凝光又吩咐道。
一個有點能力的至冬人，並不值得凝光出動太多手段，不過凝光做事，自然是別人投之以桃，我報之以李，絕不會虧欠他人。
而且萊茵能被夜蘭如此看中，凝光也想見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之前在夜蘭的安全屋內匆匆一見，凝光只覺得此人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卻又有些奇怪。
而且，如果萊茵以後真的會和夜蘭一起打探情報的話，自己還是要對他知根知底一些的好。
白駒逆旅內，萊茵已經悄悄坐着羅莎琳的馬車迴歸。
“我要去休息……”
“不許去！”羅莎琳對剛想偷偷溜走的萊茵喝道。
“你別忘了，現在你可是被‘俘虜’的至冬叛徒，雖然還有些能力，被吸收進愚人衆內部改造，但你可要從基層做起。”
嗯？
什麼東西？
萊茵看着羅莎琳，一臉懵逼：“那不是劇本嗎，你到底想幹嘛？”
羅莎琳揚起頭，用鼻孔對着他，滿臉高傲：“怎麼，既然要扮演地天衣無縫，爲什麼不親自試一試普通愚人衆的生活？
你的算盤打得雖好，但若是演技不佳，可別和他們一見面就露餡。”
“不要。”萊茵當場拒絕。
愚人衆底層人員有什麼好的，無非就是任務、任務以及任務。
暗殺，佔領，情報工作，戰爭，威脅，審問，外派他國。
不只是先遣隊這些戰鬥人員，就連普通的外交使節，也基本都有臥底和查探他國情報之類的任務。
“試試也沒什麼壞處。”
羅莎琳繼續勸導：“既然要扮演，你就要首先知道自己想得是什麼，既然是謀劃，就要有謀劃的樣子。
別忘了，達達利亞親自帶頭組建的基地，可是因爲你的計劃才搬遷的，沒讓你和達達利亞一起監察遷移工作，已經是便宜你了。
當然，我也沒指望你能做得多好，但至少要有所準備，這樣吧，你自己選一個職位，嘗試去了解就好。”
羅莎琳確實在爲萊茵着想。
萊茵既打算以“被收編成普通愚人衆的至冬國叛徒”的身份，嘗試打入總務司，那他的言行舉止就一定要恰當。
雖然萊茵也有過打入蒙德西風騎士團的先例，甚至還藉此謀得更多風神的消息。
但羅莎琳看着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總感覺有些不靠譜。
“唔，這樣的話……”萊茵看着羅莎琳一副認真的表情，感覺她確實是在爲自己着想。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要求，那我就勉爲其難地答應吧，事先說好，不管我打算做什麼，你都不能反對。”萊茵玩味地看着羅莎琳。
“可以。”
見萊茵終於開竅，羅莎琳也不想對他太過嚴苛。
萊茵嘿嘿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身邊應該有類似於‘貼身助手’這樣的職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