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东宫太子
贞儿沒想到這么顺利就从瓦剌军营回来了，那個叫伯颜帖木儿的是也先的弟弟，一路上也和颜睦色的，送到离边关還有一裡地，他才走，贞儿换了男装策马进了京城，直接赶往孙太后住的清宁宫递交了书信。
“皇帝還好嗎？”孙太后问道，贞儿可不敢說假话，孙太后听了只是长叹一口气：“這就是哀家的命呀！他们要什么我們就给什么，不要再委屈皇帝了。你只管回去照看好皇子就是了。”
贞儿于是退了出来，东宫显得更冷清了，這城裡的军民都忙着修工事，那宫裡也沒富余的劳力了，谁不愿意去军前报效呀，要是立了军功還有出头的日子。来這裡，贞儿有些不乐意，但是也沒法，谁让皇太子是孙太后的亲自捧上去的呢？何况关外還有一個皇帝也惦记着這個儿子。
她刚进东宫，太子就扑了過来。
“贞儿，你去哪裡了？我……我以……以为……你……你……”
孟嬷嬷說道：“贞儿，我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
“沒事的，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她說得很轻松。
“贞儿……我很听话的……”
贞儿抱起了太子，說道：“乖，我刚才经過大街的时候给你买的小泥猴。”一只泥猴就送到了小太子跟前，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這种玩具。街上的玩具宫裡却是少见。
“贞儿，這回太后给了多少赏银？”孟嬷嬷說道，“這都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哪有赏银？孙太后把自己贴己钱都拿出来了，钱皇后，万妃，刘妃周妃等都出了自己的老底，那瓦剌人要的东西可多呢，這孙太后還不让我惊动景泰帝，說這件事是私底下的，不能放到明面上。”万贞儿說道，“我心一软也倒赔进去了几两银子。”
“傻丫头！我本来還以为你這趟是美差呢！”孟嬷嬷摇摇头，“都像你這样，那当年王振公公哪有钱在外面置那么大家产。”
“别說他了，他的人都差不多都让人给卡擦了，嬷嬷，你說有什么好？”
“丫头，你還真死心眼，這不给自己留点钱，老了谁来管你。”孟嬷嬷說道，“留在宫裡還是银钱最牢靠，沒有子女，将来谁来孝敬你呀。你呀可是罪奴出身，要等太后恩赐了才有可能出去。”
這句话倒戳到了贞儿的泪点，這大明宫裡的宫女其实不一样，但是罪奴出身又沒人撑腰那日子不好過。贞儿摸着胸口的那块木牌，自己能不能出去全在太后的一句话。
“贞儿，我們一起玩呀！”這院子裡都是孩子的笑声，他只要有玩，就是无忧的。
“贞儿，你哭什么？”太子问道。
孟嬷嬷說道：“太子，贞儿姑娘要去别的地方当差了，好不好？”
“不好！”太子竟然很帅真：“你们是我的人，动我的人……我……我怎么……可以不知道。”他說最后三個字的时候憋了一口气。
贞儿看着他的淘气样忍不住笑了：“嬷嬷和你玩呢！”
宫裡有两种女人，嬷嬷奶娘都是嫁過人的，有家人的，不過這宫裡的生活也讨无趣了，特别是這种服侍主子的，這太子年纪還小，其实在他面前开個玩笑，也沒什么关系。
“你坏！”太子用自己小手拍打着孟嬷嬷。
“行了……”贞儿瞪起了眼，那小孩子连忙不敢动了。
“贞儿，這太子還真听你的。”孟嬷嬷不由得羡慕了，“我前些天可累了，让他吃东西特难，這撤了吧，又說饿……還来抢奴婢们的饭菜。”
小孩子难管那是正常的，何况還是皇太子，這层身份哪是宫女们可以管的？也许贞儿敢打他，他在贞儿面前老实很多，但這样仅仅是不够的。“這宫裡還要有個好身体，要不然容易生病，生了病谁都救不了你。”贞儿說道，“好好吃饭，别让嬷嬷难受。”贞儿板起了脸。
小孩子可能是真怕了，躲到了孟嬷嬷的身后。
“贞儿，别吓着主子！”孟嬷嬷說道。
“這小孩子，哄着是不行的。”贞儿說道，“就要罚！”說完贞儿又后悔的，這可不是一般小孩，那是龙子，打不得骂不来的。
孟嬷嬷吓得两腿打颤：“你不要命了？”
“他能告谁去？那些人未必是真能帮他，只怕会乘机弄死他。”贞儿說道，
“嬷嬷……嬷嬷……”看来小太子還真怕了，關於死，从母亲哭哭啼啼的嘴裡也听到過多次了，母亲来看自己的时候总是說一定不能淘气，否则要被害死的，也叮嘱過不要告诉别人自己說的话。
“从今天起，你要学点东西了。”贞儿不依不饶，“至少要学些防身之术了，還可以健身。”
“我……我……听话……”他沒地方躲了，說话也不绕弯了，但是更结结巴巴了。
东宫的日子也是无聊，回来几日了，除了孙太后，那汪皇后也经常過来，倒是皇太子的亲生母亲沒有怎么来。
“陛下要来看皇太子子了！”突然跑进几個陌生的太监，把太子住的大殿的桌椅都换了，還换了旧的幔帐，多添了一些陈设品。
“是谁来看我？”皇太子說道。
“是皇上。”贞儿解释道，“他是汪娘娘的夫君，您的叔叔。”
“不……不是我父皇呀！”看得出太子很是失望。
“太子殿下，你千万别失礼，”孟嬷嬷說道，“這要是不听话，你是要被杀头的。”
孩子吓住了，他最怕听到這两個字，可偏偏孟嬷嬷還提高了嗓门。小太子的声音都在抖：“那……我……我……该怎么做？”
“嬷嬷教你的礼节，你应该沒忘吧！”贞儿說道，“你不要多說话，应個声就是了。有什么要回答的，奴婢们都会替您回答。”
“嗯……”小太子說道，“我……我本就……說……說不好……”
孟嬷嬷对视而笑了，這孩子也還算听话，只不過奴婢们要過這一关可不容易，她问来洒扫的太监：“皇上怎么会有空来這裡，他不是日理万机嗎？”
“瓦剌大军退了，皇上有些空了，汪皇后說太子一直沒见過皇上，皇上這就来了，毕竟這可是皇太子。”
是啊，毕竟现在的皇帝是郕王，他人又不糊涂，皇后一念叨，他能不来嗎？贞儿也不敢多问，拉着孟嬷嬷去了厨房。
“嬷嬷，這件事……是吉是凶？”贞儿问道，說实在以前自己从来沒有那么担心過，這太子毕竟不是皇上的儿子，這太子的娘家也沒什么后台，自己一直在外面宫裡两厢走动，只要听命于人，如今让自己捉摸也难。
“是祸我們也挡不了，這江山渐稳，我們這個太子恐怕当不长……”
“孙太后不是說……”
“傻贞儿，人是会变的。”孟嬷嬷叹气道，“你呀也要变一年，不要那么多事，有些我們不知道更好。”
“那么岂不是死得糊涂？”贞儿說道。
“你清楚又有什么用？你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不說了，傻丫头，還是快去看看那些地方不周全，免得挨板子。”孟嬷嬷转身离去，太子保姆一块可是她负责的，奶妈不在也要找個周全的解释。托人办好补办手续，自己的做奶娘的侄女已经跟着家人偷偷去了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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