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幕
“寒光你是怎麼游到那裏的啊?說起來遊息怎麼不見了?”孟北音抱着游泳圈站在沙灘上一手放在額前遮着陽光,往海中眺望。
林森將我帶了回來,我躺在沙灘上閉着眼睛大口喘氣,幾乎要虛脫了。
“他死海里了!”我不知道遊息是真沒常識還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不會游泳還三番兩次把我丟水裏不管,總之加上突然出現的彌賽亞,導致我現在心情很惡劣!
“你們吵架了?”林森在邊上說。
“我不會游泳,不想下水了,先去寄物室換衣服,你們玩吧。”我沒有回答林森,懶洋洋地爬起來去換衣服。回來後就蹲在沙灘上看着廣闊的海面出神。
說起來,我和遊息之間到底算什麼呢?我是無恥的小三嗎?因爲和遊息太過親密所以人家的正牌女友找上門來了?話說彌賽亞真的很可愛啊,遊息很喜歡她吧,那樣的女孩換成我那也必須是放嘴裏怕悶着捧手裏怕被吹出雀斑的心疼着啊,況且……我和遊息原本就沒什麼吧,不過是閒來無事接個吻而已,他沒說喜歡我,我也沒說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什麼的,太麻煩了。
我拼命將臉埋在埋在膝蓋裏,後頸被太陽曬得發熱。
“嗨。”一個女孩子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遞過來一瓶冰鎮飲料。
“謝謝。”是宇杏,我接過來隨手擰開,喝了一口就放在旁邊不動了。
“你心情不太好哦?”宇杏問,聲音輕輕的,特溫柔。
我覺得我要融化在她聲音裏了,“沒有啊,就是剛纔被嚇到了,話說你之前怎麼了?”我明知故問,不然太尷尬了。
宇杏笑了笑,並沒表現出有多驚恐,“不知道誒,就是感覺腳被什麼纏住了,然後把我往海里拖,我還以爲是海怪什麼呢。”
“呵、呵呵呵呵,說、說不定是人魚哦,人魚喜歡惡作劇嘛。”我乾笑了幾聲。
“說什麼傻話呢,怎麼可能有人魚啊。”宇杏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有種細膩的溫柔。
怎麼沒有,剛纔就有兩條!“那也沒有海怪吧,說不定是別的同學故意嚇你的。”別的同學在哪裏!我要去找你道歉!
“也許吧,我出水的時候都找不到你了,嚇了我一跳,還以爲你沉下去了,又找了你好一會兒纔回去,然後就看到你坐在這裏了。”
那是因爲彌賽亞遊得夠快……
“謝啦。”不過聽她這麼說還是挺感動的,如果沒有彌賽亞的話宇杏可以說是救了我一命吧。
我跟宇杏坐在沙灘上聊了很久,其實我腦子裏亂糟糟的,看着海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直到宇杏說:“別這麼客氣啦,其實,我從以前就很喜歡你了。”
“……誒!?”我驚訝地看着她,宇杏只是笑了笑,沒有臉紅,眼中也沒有小女生般地羞澀,只是靜靜地看着我,我磕巴道:“你、你不是在和夏孔錫談戀愛嗎?”
宇杏說:“都是大家瞎說的啦,夏孔錫和我都沒有承認過吧。”
好像確是這樣,我呵呵乾笑着,覺得尷尬得快要原地裂開了。在這種時候被人表白了,該哭還是該笑……
“怎麼辦,寒光,我到處都找不到遊息。”孟北音恰好跑過來。
“啊,不用管他啦。”那個沒心沒肺的混蛋,反正在海里他又不會淹死,深海可是人家的主場呢,估計現在正跟彌賽亞你儂我儂了,纔不會想要我們去找他。
我看着宇杏,幾乎要說出‘那我們交往吧’這種話了。最後咽回肚子裏是因爲覺得很可笑,我就這麼想拉着宇杏到遊息面前不甘示弱地宣佈你有女朋友我也有嗎?我在報復誰啊!明明和遊息之間……什麼都沒有嘛……
“那明天學校見,寒光。”不等我回答她,宇杏就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細沙,柔順的馬尾垂在肩上,笑着對我們揮揮手後走遠了。也許她根本就不是想要我的答覆才表白的吧,只是說一聲而已,告訴我,有個人在喜歡我。
那爲什麼要說呢,根本就不期待答案的話何必說出來呢。喜歡一個人,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嗎!
“寒光你認識學生會長啊?”孟北音看着宇杏的背影說。
“啊?這傢伙是會長?”我剛知道呢……宇杏這麼厲害嗎?
我們沒有等到遊息就回去了,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就和孟北音他們直接回去了,遊息又不是找不到家,他想回來的話自然就回來了吧。
在餐廳喫過飯後,林森就帶着孟北音出去玩了,我這個碩大的電燈泡特別識趣的留了下來,回家寫習題——因爲遊息我已經落下很多課程了,在未來的測試中我的前程一定紅光閃爍。
遊息直到晚上也沒回來,我也懶得去找他了,我又不是他媽,憑什麼他一出事我就要那麼擔心——啊,因爲我是他的朋友嘛,所以站在朋友的立場,他和女朋友在外面過夜的話,我應該瞎起鬨纔對,找他幹嘛,小心被彌賽亞咬死哦。
宇杏倒是來了一趟,本來約我出來喫飯的,結果我趴在書桌上特不解風情地對她抱怨了一通學習上的枯燥,然後十分鐘後她就拿着各科筆記給我送來了。我對她的這種熱情有點不習慣,我不太喜歡別人這樣隨便入侵我的生活,但是看着宇杏溫柔的神情又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我能拒絕什麼啊,人家一個女孩子大晚上來給我送筆記,給我講解課程,我要是把人家轟走的話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嘛!
一直到九點半,大體趕上學校授課進度後宇杏才鬆了口氣,“說起來你爲什麼會那麼久都沒去學校啊?高三是很重要的哦。”
我有氣無力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啦。”我實在掰不出理由,於是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喫飯沒有,要不要在我家喫?我也剛好還沒喫晚飯。”
然後就想某島偶像劇中經常出現的狗血橋段一樣,宇杏留在了我家,男主角覺得女主角做飯時的認真樣子很可愛,於是情竇初開巴拉巴拉的……不過宇杏不會做菜,於是狗血橋段變成我做菜宇杏做飯。
晚餐後我把宇杏送回家,自己個兒落寞地走在夜幕下,呼吸滿腔微涼的空氣,忽然迷茫了,不知該往哪兒走。
當晚我做了個夢,有關媽媽的夢,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夢裏總是‘喬薇尼喬薇尼’地喊她,她浸在海水裏,讓我永遠都不要到海里去。無論我說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面龐還是像記憶中那樣美豔,髮絲如煙霧般飄動在海水中,一遍一遍地告訴我:寒光,深海不是你該染指的地方,要在陸地過完你的一輩子。
——喬薇尼,我很想你啊!你究竟在哪裏啊!
——喬薇尼,你爲什麼這麼狠心啊!你爲什麼和尤塔銘聯合起來騙我!
——喬薇尼!喬薇尼!我對你來說就是個累贅嗎!
——喬薇尼!
夢裏的淚水截止在我張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我捂着眩暈欲裂的頭撐起身體,走出房門發現家裏靜悄悄的,一晚上游息都沒有回來。
我洗漱完簡單收拾了一下挎包就出門了,連早飯都沒心情喫。
“寒光!”孟北音從背後追上我,遞給我一杯溫熱的奶茶。
“謝啦,剛好餓了。”我戳下吸管,面無表情地跟孟北音一起走。
“遊息沒有回來嗎?不會是被人販子拐賣了吧,哈哈,遊息長得那麼好看一定能賣不少錢的。”孟北音兀自笑哈哈說着。他大概也看出我心情不好,笑了幾聲後就閉嘴了。
我真不知道我在心情不好什麼。
一上午課也沒聽進去多少,午飯也沒喫,跑天台上躺到午休時間結束又繼續回去上課,只是中間多了點小插曲——我在天台遇到了正在看書的夏孔錫。
“聽說昨晚宇杏去你家了?”一張嘴就是能薰死人的醋味。
我盯着他足有兩釐米長的假睫毛,說:“昨晚的事您今兒就聽說了啊,您是在我們家附近布了探子啊還是在宇杏的身上裝了竊聽器啊?”我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見夏孔錫這沒事找事的樣兒就來氣,心中的粗口簡直都能譜出一首交響曲來。
夏孔錫顯然沒想到在學校一向與世無爭能忍則忍的我會這麼說,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合上書走到我面前翹着蘭花指特傲嬌地說:“告訴你鄭寒光,我不是同性戀,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所以你對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用不着煞費苦心地接近宇杏。”
說完人家就昂首闊步地吧嗒吧嗒走了。
剩我一個人在天台跟剪了舌頭一樣,一字都罵不出來了。
以前咋沒怎麼發現啊,我們校草大人自戀程度都高達如此數值了,尼瑪我差點想把腸子扯出來勒死自己算了!
真是倒胃口!誰他媽會喜歡你這種娘娘腔啊!
下午的課程就在對夏孔錫的無盡謾罵裏度過了,餓得胃疼,但是仍然不想喫晚飯,總覺得吃了一定會吐出來的。直到晚自習結束,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鬼使神差地買了一份肉丸子湯。孟北音跟我一起回去,一路都在抱怨今天有多累多累。
遠遠的就看到二樓的燈亮了,遊息回來了,我莫名覺得有點小激動。
“上來喫宵夜嗎?”孟北音在下面開門的時候我問他。
他哭喪着臉,“不了,我還有幾張卷子沒做完呢。”
“好吧,那晚安啦。”我的心情總算好轉了點,我這人就是比較容易滿足,看見人家過得比我水深火熱我就爽。
於是我歡快地上樓了,今天的致命一擊也隨之降臨。
“Surprise——!”金色的影子在我開門的瞬間就冒了出來,正是彌賽亞這個可愛的女孩子。
天真無邪的笑臉在燈光下纖毫畢現。
我猛地將門關上,心裏念着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於是我顫抖着手一邊緊張地吞嚥口水,一邊重新開門,門內的彌賽亞正歪着頭好奇地看着我,“小光光你在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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