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區別對待
許卲並沒有其兄那般從容大度,相反,他其實內心深處是不願讓他人地位凌駕於自己頭上的。
他一度不願與其堂兄許靖同臺,多數時候不是在排斥,便是打壓,以至於後來社會動亂,許氏沒落,許卲任汝南功曹時,許靖竟只能靠幫人拉磨賺生活。
堂兄弟間尚可如此,由此可見,許卲其人如何。
若是袁紹開口,身爲袁氏一脈的身份,許卲自然是不敢多言拒絕之意,甚至還會選擇自己上門主動呈上評語。
但若是一介閹豎後代,靠着依附宦官起家的譙郡曹氏,許卲便是一百個不答應。
誰人不知如今天下禍亂盡起於朝堂之上,那滿朝閹豎皆爲禍害,荼毒天下,無所不用其極。
如此十惡不赦之大漢罪人,今雖靠着花言巧語矇騙當今天子,以巧言令色謀利,以無根之身行皇帝權利,但天下士人無人不對其欲挫骨揚灰,以謝心頭之恨。
今曹操欲得評語,許卲豈能讓其如願,不說那諸多士人在看,便是他自己也開不了那個口。
若是就這般開了先河,他許子將竟會於一閹豎後代評語,真不知道會有多少唾沫星子淹沒他。
同時,他也着實想不明白,堂堂汝南霸主的袁氏子弟,可謂是除了天上的日月星辰抓不住外,還能有什麼是袁紹所期望的。
今日竟會與曹孟德這陰險狡詐之徒勾連,此等行徑豈不招致其他世族憤恨唾罵。
他本想直接拒絕,但又看了看臺上,袁紹那一副不容置疑的眼色,許卲終究是有些懼怕的。
思來想去,許卲還是選擇委婉的拒絕,畢竟得罪了一個袁紹,或許袁氏不會怪罪。
但若是爲此得罪了天下士人,成爲他們口誅筆伐的對象,許卲覺得,倒不如死了。
“本初,這月旦評的規矩相比你也是有所瞭解,我若開了口,不知讓後來的那些士人如何看,那些一心想要名揚四海的諸君如何對待。”
“今日若是本初求評語,我許子將哪怕是親自上門袁府,也未嘗不可。”許卲言辭鑿鑿。
“但若是爲一宦官之後,請恕子將拒絕之過。”
在場衆人見一貫不願多言的許卲此時竟敢當衆拒絕袁紹,皆譁然。
不由得爲其豎起了大拇指,紛紛讚歎許子將高義,不屈服威勢之下,肅然起敬。
袁紹並未多說,只是一躍臺下,來到陷入憤怒中的曹操,輕輕拍打了幾下肩膀,附耳低言幾句,隨後便又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又跳回臺上。
“可還有人與我辯論?”袁紹掃過一圈,慢悠悠道。
“無人嗎?”
而此時,在臺下陷入極度糾結中的曹操進退兩難,過了許久,曹操眉頭一挑,高聲呼喊道:“我曹孟德願來。”
袁紹會心一笑,擺擺手示意其上來一會。
曹操擺脫掉心底束縛,飛身一躍便是穩穩當當的落在了臺上。
兩人四目相對。
“我認輸。”
臺下一片譁然,戲劇性的一幕就像是過家家般。
隨後,完成這一切的袁紹便在衆人那錯愕萬分的驚訝目光中灑脫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留下曹操一臉歉意的留在臺上。
“這不合常理!”
有人躲在暗處大聲呼喊。
“那個閹豎,趕緊滾下來,莫要髒了那片淨土!”
袁紹早就料到了這番局面,又一躍回到了臺上,瞅向先前呼喊聲最熱烈的那個方向。
“不知是哪位豪義之士,只敢躲在後面暗箭傷人,豈不聞君子形事,自當光明磊落,若有不滿,儘可登臺一會。”
袁紹不卑不亢,但那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權勢卻在此時悄無聲息的展現。
那人一怔,得罪袁紹那便是得罪袁氏,爲了一時口舌之快得罪汝南霸主,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許久不見有人迴應,袁紹又回到座位上。
有了袁紹這一番攪和,再無人敢出聲譏諷。
“如此,孟德可否爲今夜月旦之星?”袁紹側過頭坦然道。
似乎先前的一切都與其無關,袁紹依舊是那般氣度,灑脫,自在。
許卲兩兄弟哪裏見過這般行事的。
這擺明了就是來砸場子連帶着耍無賴的。
只不過他們卻又毫無辦法,袁紹的身份擺在這,在場諸君竟無一人敢出言反對。
許卲深知,這袁本初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而他也是不願卑躬屈膝的硬氣人,氣憤填膺的恨聲道:“本初如此形事恐遭他人非議,爲了一曹孟德,可值得!”
袁紹老神在在,“值得。”
當然值得了。
別看現在的曹操年紀輕輕,但其胸中滿腹韜略,後世三分天下盡得其二的雄主,如何是這般只知一時名利的窮酸腐儒可媲美的。
更何況,譙郡曹氏聲名顯赫,加上其從族夏侯氏,人才衆多,袁紹正需這般助力,未來大有可爲。
今日便是仗義出頭了,又待如何。
袁紹心底的那份熱血也正在一點點的被點燃,至於身後事那便交給身後人。
“既如此,許卲不再多言。”
“但本初若以爲我便這般屈服,那也未必,那曹操素未蒙面,又加時間匆忙,不甚瞭解,故評語一時半會竟無絲毫脈絡。”許卲打了個哈哈,反正自己並沒明面上拒絕,只是說了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如此,你袁本初還有何話可說?
袁紹點點頭,表示贊同。
“孟德初來乍到,子將不知也實屬情有可原,我知識人斷面素來需要時日,孟德暫時不會離開汝南,屆時我與孟德一同去許府拜見拜見。”
許卲面色蒼白,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看起來風度和雅的袁紹,竟會以威脅手段來脅迫。
許卲突然間有了一絲想要就此屈服的想法,隨後便又在從兄許靖的提醒下開口道:“既如此,我等便恭賀本初駕臨。”
“孟德,下來吧。”
曹操實在是氣不過。
爲什麼這些人都是一個德行,只是單純的以家世來看人,卻絲毫不以其人才學,品行來對待。
曹操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一如其前往弘農時,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們倨傲的神情,刺痛着曹操那顆本就不堪重負的心神。
今日又遭區別對待,他又怎能聽不出那許卲的推脫之意。
這一別,便是不知何時方能再遇見這個好機會了。
經歷了這些譏諷,無奈。
曹操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
又是袁紹,拍拍肩膀。
“放心,會有人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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