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爲什麼……她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難道只因爲航遠號上那一夜,那莫名其妙失身的混亂一夜嗎?!
待到浴室裏哭聲漸止之後,女傭們在外面怯怯地敲門,生怕一個不好,內裏的少女真的不堪忍受,一頭撞在牆上……她們直接闖進去拉人出來!
手都已經按在拉門把手上蓄勢待發,卻聽到裏面少女冷靜的聲音:“請進。”
女傭們輕舒了口氣,進了浴室,看到少女正在清洗夾雜着花瓣的長髮。單白光裸着身子,光腳站在浴缸旁的空地上,長長的頭髮一半披散在肩頭,一半握在手中,慢慢用木梳梳順,看到女傭們進門,她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來吧,麻煩大家幫我梳洗,我自己做不到。”
那笑容雖然客套,但也不算是完全的冷漠僵硬。而她的語調更是平靜,臉上分明已經看不到方纔那斑駁的淚痕,沾溼了水花的小臉,乾乾淨淨的,透着一絲熱氣燃着的緋紅,有種奇異的美感。
女傭們唯唯諾諾,上前爲她細細打理。
待得身子清洗乾淨,擦乾後出了浴室,外面早已準備好的其他女傭共同拎着一件抖開的浴衣,指尖輕輕掐着衣服的邊,免得薄薄的料子被她們笨手笨腳地弄出了褶皺。
浴衣是綢料的,單白不被允許穿着內衣,擦乾水的身子撫上輕薄軟滑的料子,冰冰涼涼的,只覺皮膚每一個毛孔都透着舒適。只是這浴衣是純白的,只有薄薄一層,再加上內裏沒有內衣,這樣覆在身上,前胸立刻透出兩朵粉嫩的小花來,尖挺着,那麼明顯。
浴衣下襬有一朵潑墨上去的鮮紅的花,佔了下身大半的空間,看上去彷彿純潔熾熱的鮮血灑在上面似的,那麼鮮紅的亮眼。
在沿路女傭的指引下,單白被帶到一扇帷簾前,只要掀開,便進入那個野獸的世界。
她咬咬牙,掀了簾子,卻不知這是進入那個充滿獸性與征服的世界的開端。
然後,所有她感知的、認爲的一切,全部推翻。她的天地被徹底翻了個個,潑墨似的黑,沉壓壓地砸在她的脊背上,令她再難翻身。
“我說阿奪——”
陶煜千舒舒服服地伸展雙臂,搭在平滑的池沿。栗色的胸膛有些粗糲,橫七豎八露出幾道深刻疤痕在水面外,不過他絲毫不以爲意,不是說傷痕是男子漢的標記嘛!
殷奪挑眉看他。
“你也知道的,到了這一步,你那道‘好菜’可就不能再藏着掖着啦!”陶煜千嘻嘻笑道,“阿奪,真的捨得嗎?”
殷羅將頭扭到一邊,殷奪不動聲色看了眼弟弟,微笑,“你也知道,到了這步,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怎麼可能做那種自打嘴巴的事!”
宗執卻插進來呵呵笑了一聲,“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兵不厭詐嘛……”
殷奪冷厲的眼風掃過去,“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樂正驍將頭輕輕倚在池邊,舒坦地仰浮在水面上,淡聲說道:“都不用吵。阿奪決定如何,馬上就能顯露出必然的結果,何必自家互撬牆角?”
“我就是看不慣某人,那種明明捨不得,還偏要故作大方的做派!”宗執笑眯了眼,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刺死人不得勁的那種。
“你——”殷羅差點拍水憤起,“都已經把人帶來了,你的屁話怎麼還那麼多!——宗執,你個變態,你還好意思說!既然想看我們帶人來,爲什麼當初還要下狠手,把我們的人折磨得那麼慘?!你有什麼臉面還敢在這大放厥詞!”
殷奪將殷羅一把拉下水,用眼神示意弟弟不可置氣。
宗執未着惱,輕輕搖搖手指,笑道:“NO、NO、NO!殷小弟,你可真是太誤會我了!我當初那麼做,也不過是爲了試試那小人兒的承受能力,免得到了這種時候承受不了大家的‘衆望’嘛!”
“就你屁話多!”殷羅嗤哼一聲。
而此時,帷簾旁伸出一隻白玉小手,慢慢將那深藍色的簾子掀了起來——
白潔如玉的絲薄浴衣下襬,隨着每一步如蝶翅輕翩的走動輕輕飛揚,露出下面淺淺遮掩住的白玉般細小腳趾,一根一根,柔嫩白皙的幾近透明。
原本瘦弱嬌小的身形被浴衣纖細的形態拉長了視角,顯得內裏包裹的小人兒身子纖長飄逸。特別是下襬那一大片潑墨紅,更是令人驚歎,怵目驚心的鮮明色彩,映亮小小少女的蒼白麪容,更加如溫玉一般,添了絲人氣。
纖細的腰肢上繫着寬寬的同裝綢緞腰帶,以銀色絲線勾出精緻的花紋,在嫋娜的溫泉水霧中閃閃發亮。視線漸漸拉伸,羣狼飢渴的眸光落在那單薄的浴衣前襟,分明是一片欲遮卻未遮的美景,那麼撩人,充滿不自知的風情!
單白按照他們吩咐女傭的,需端着裝有小酒壺、酒杯的托盤,微步走到池邊,伺候那幾位大爺飲酒。酒杯空了就添,大爺們沒意思了,她還要陪着樂呵樂呵,沒準還得陪着小酌——整個一三陪!
形勢比人強,單白就算氣到吐血,也照樣會有人拉着她的屍體去做完這幫大爺們的吩咐。
單白小小挪着步,慢慢走到池邊。不是她不想早死早超生啊,分明她裏面什麼內衣都沒穿,而這浴衣下襬那麼鬆,步子大一些就會走光……她心裏那叫一個嘔!
殷羅指點着,讓單白將小小的木托盤放在水面上。因着水質密度,木托盤可以穩穩浮在水面,單白剛剛鬆了口氣,正要站起身,卻不知誰突地伸手扯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拉,將她生拖硬拽進了池子!
“咳咳……”
單白猛地被水嗆到,鼻子裏酸酸澀澀的,連喉管裏因着一下子嚥了一大口水,快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般。
然而最驚悚的還沒完,居然有好幾隻手,趁着她在水裏浮浮沉沉的時候,將她身上浸透泉水的單薄浴衣一把撕扯了下來,瞬間讓她變成光裸裸的一條!
水下,一隻堅硬如鐵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扯,將她拉了過去。那手臂的主人抱着她一同浮起身,終於是將她從幾近窒息的境地拯救過來了。
“咳咳……嘔……”單白被水嗆個半死,又因爲泉水的硫磺味,噁心欲嘔。同時感覺到肩膀上被對方輕輕推了一下,頭頂響起熟悉的笑語:“可別吐我身上哦,要不然我直接鬆手,讓你活活淹死!”
單白擡眸,有氣無力地衝對方翻個白眼,“擔心就別拉着我啊!”
宗執無奈地皺了皺鼻尖,“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咬呂洞賓吧?!哈,哈哈——”
笑屁啊!單白氣得捶他,但因爲手上實在沒有多少力氣,打在宗執身上跟小貓撓似的,“我又沒求着你救,用你假好心?”
“牙尖嘴利!”宗執不惱,刮她的鼻子一下,笑呵呵地道,“也就你個小貓的爪子利!我們做什麼都是喫力不討好!”
單白都不想理他。
應無儔慢慢划過來,扯住單白的肩臂,便要將她帶到自己的領域裏,卻被宗執攔腰截斷。
應無儔笑笑,“宗執,方纔是誰說的?喫獨食可不是件光榮事!”
宗執無辜地瞪大眼,“我可從來沒說過,‘喫獨食可不是件光榮事’——這樣的話哦!”他搖搖手指,“無儔可真壞,怎麼可以這樣冤枉我呢!”
“你——”應無儔簡直拿這種沒臉沒皮的人沒治!
樂正驍閉着眼睛,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卻聽殷奪朗聲道:“宗執,放手!既然你要公平,那麼現在開始,公平競爭,誰先討得小東西的歡心,便享用她今日初次的裙下之歡!”
“還要討歡心?”陶煜千喃喃自語,開始犯愁,“不用吧……討歡心這種事情,分明是那些閒得無聊、喫飽了撐的沒屁放的二貨才做的,我可不擅長啊……要個女人嘛,直接按上辦了就是,還在乎什麼個趣味?!”
這話說得,除了陶煜千,登時在場所有人的臉都綠了一半,所有人都在心裏暗罵:陶煜千這個沒情趣的……種馬!
連單白都在一旁勾着脣角,面露不屑。她不屑的,是陶煜千從根本上的沙豬思維,根本視女人爲發泄慾望的工具!
——這種大少爺什麼,最討厭了!
單白反手勾住宗執的脖子,笑意盈盈地貼近宗執的心口,悄聲道:“你……會不會參與這場爭奪戰呢?”
宗執同樣放低了聲音,微微一笑,用力摟緊她貼向自己,“看你嘍……你願意讓我奪冠嗎?”
“哈……”單白放聲笑了起來,笑容如花般綻放,那麼明媚璀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同宗執咬耳朵完畢,未等宗執反應過來,單白以細而柔膩的聲音對宗執說了句“看你的嘍~”,然後朗聲對其他人笑道:“想要我嗎?可是我不喜歡,怎麼辦呢?”
四十七話羣情激昂
單白放聲大笑:“想要我嗎?可是我不喜歡,怎麼辦呢?”
腰間倏地纏住一隻鐵臂,水面下暗潮涌動,單白位於風暴中心,雖然未被波及,卻強烈感覺到那股兇猛交鋒的暗涌。
下一秒,她落入戰勝者的懷中,仰頭一看,是陶煜千。
果不其然,輪身手體力乃至耐力,學醫的書生怎比得過混黑道的大少爺?
宗執一手輕鬆搭在池邊,然而水面下的那一隻手卻按住腰腹,緊咬着牙,微微笑道:“陶、煜、千!你還真是主動啊……不過,你倒是個自打嘴巴的高手,怎麼我以前就沒發現呢!”
陶煜千咧嘴一笑,“NO,NO,這你可就以爲錯了!改裝後非常、非常適合車震的蓮花一輛——如此籌碼,我怎能放過?”說罷,他將懷裏蒼白了面色的少女丟給一旁的應無儔。
應無儔微挑了挑眉,對着單白指桑罵槐:“小女孩,你可要記住了——尋靠山這種事呢,最起碼要挑那種量力而行的,只會說大話而沒有堅挺實力支撐到最後的……你直接白眼忽略而過就好了,根本不用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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