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子。
黄昏将至,阳光收敛锋芒。
晚霞被浸染成醉人的玫瑰色,犹如微醺的少女漫步在云海深处,拉着晚风一起坠入落日的余晖。
接到沈漫电话时,向悦刚替一只流浪猫做完绝育手术。
刺耳的鸣笛声透過电流直接炸穿耳朵,向悦吓得拉开半米远。
“沈漫漫,你什么时候开车能正常一点?”
“我很正常地好不好。”沈漫火大的怒瞪正前方的那辆黑色吉普车,尾数是l8q8,“是我前面那辆车有毛病,莫名其妙堵在路中间,烂司机一点公德心都沒有,百分百是個油腻大叔。”
沈漫开车一向暴躁,有传說中的怒路癥,一言不合就开喷。
向悦对她的脾气太了解,很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沈漫正要說话,就见前车下来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边走边脱下外套,很快便用衣服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猫回到车裏,动作太快,戴着帽子的侧脸一闪而過,很标准的硬汉脸。
“餵,漫漫,你在听嗎?”
“啊?”沈漫一直等到前车开走才晃過神,“我有個朋友在你医院附近开了一家咖啡店,听說蛋糕不错,等待会打包几份给你送過来。”
“沈大美人亲自跑腿,我等小辈何德何能。”
沈漫揶揄道:“哎呀,某些人自从受到爱情的滋润后,越来越肉麻咯。”
“你才肉麻呢。”
向悦正要回怼,护士妹妹敲响办公室的门,“向医生,小奶油過来打针了。”
“知道了。”
她小声冲电话說,“你专心开车,我先忙。”
沈漫笑瞇瞇地,“遵命。”
约二十分钟后,一辆渐变粉色超跑停在医院的街对面。
沈漫拎着精美的包装盒下车,正要過马路时,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对街停了一辆保时捷,半开的车窗隐约能看清一张熟悉的脸。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高乔?
沈漫眼神稍变,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送上门找骂的,她還是第一次见。
副驾驶的车门忽然被人拉开,一個明艷的大美人飘了上来。
高乔诧异两秒,第一時間沒认出沈漫,只当是一场美妙的邂逅,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好,你是不是上错车了?”
沈漫侧头看他,笑容明媚招摇,“高乔,你還真是贵人多忘事,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高乔微楞,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很快同记忆中的人脸对上号,他唇角微勾,“你是沈漫?”
“劳烦你還记得我的名字。”她风情万种的撩了撩长发,俏皮眨眼,“高大校草,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
他咧嘴大笑,不自觉的回想起高中时代
众所周知,沈漫的爸爸是国内外知名的摄影师,她自小跟随沈父前往世界各地旅拍,一個学期至少有一半的時間不在学校。
她来去无影,似夏夜裏吹来一阵闷热潮湿的晚风,每次出场都能轻易撩走一大片蠢蠢欲动的少男心。
“上次班裏聚会你怎么沒来?”高乔开口问。
“太忙,沒時間去。”她轻描淡写地說:“何况我們班那群傻蛋還真不值得我特意跑一趟。”
话音落地,她瞥见高乔瞬僵的脸,心头暗爽的同时不忘假意解释,“哎呀,我這爱說实话的毛病又犯了,你别在意啊,他们是傻蛋,你是人渣。”
高乔楞住,“人渣?”
“抱歉抱歉,我一犯病就停不下来。”沈漫眼波流转,演小可怜堪称一绝,娇声软语地转移话题,“我记得你不是住在天都那边嗎?怎么跑這裏来了。”
他移开视线,表情不大自然,“我....等一個朋友。”
“等谁?”她的目光延伸至不远处的宠物医院,佯装不知情,“不会是徐苡晴吧?”
“我和她早就分手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我知道。”沈漫两手抱胸,二郎腿翘的高高的,說话亦是阴阳怪气,“群裏這段時間挺热闹的,徐苡晴那帮子人每天都在群裏骂向悦,說什么是她把你抢走了,我一想不应该啊,我們家悦悦找了個巨优秀的老公,高高帅帅又多金,听說還是個年轻博士,你說放着這么好的老公不要跑来勾搭你,除非眼睛瞎了脑子坏了,正常人可干不出這种傻逼事。”
高乔乍一听這话不对,细想越发含枪带棒,强压着火气质问:“你說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高乔比不上向悦那個残疾老公嗎?”
“那不然呢?”沈漫阴笑着凑近他的脸,眸底泛冷,“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也不会问出這种自取其辱的問題,人家就算两只耳朵都听不见,照样甩你两條街。”
他气急攻心,“你...”
“哟,高大校草可别动气啊,万一气到吐血什么的,到时候守在你病床前照顾你的也只有爱你如命的徐苡晴了。”提及此人,她满脸不屑,仿佛垂眼看蝼蚁那般高傲,“要我說,你俩這对金童玉女真沒必要分手,所谓聚是一坨屎,散是两坨屎,为了世界和平建议你们牢牢锁死在一起,免得不自量力地跑去谑谑别人。”
“沈、漫。”高乔压着嗓子警告。
“读书时我就觉得你是個沒骨头的孬货,现在再看果真如此。”她一针见血地戳破他的伪装,“你這么想追回向悦,无非是向悦老公的出现把你這個不可一世的大校草比下去了,你心有不甘,想把她抢回头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减,我說得对嗎?”
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对向悦是认真的。”
“去你妈的狗屁,“认真”两個字从你口裏說出来就跟狗屎一样恶心。”沈漫想起因为他遭人欺凌的向悦,牙根都快咬碎,“徐苡晴到处造谣說向悦是個不要脸的□□,也沒见你站出来替她解释两句,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头看戏,這就是你所谓的认真?”
高乔被戳中心事后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低吼,“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懂,也不需要向你汇报。”
“你想說,本小姐還不稀罕知道呢。”她趾高气扬的警告,“我劝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人家老公随随便便都能把你秒成渣,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更别說抢回向悦,简直是痴心妄想。”
憋在心底的火一口气发洩完,沈漫懒得和他浪费時間,翻個大白眼转身下车。
高乔以为她走了,谁知沒走几步她又绕回来,敲响驾驶位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
沈漫笑眼迷离,“欸,送你個好东西。”
不等男人询问,沈漫直接将手裏的东西“啪”地一声抹在他的脸上,贴心地涂抹均匀。
高乔两眼一黑,大惊失色,“這是什么?”
“狗屎啊。”
高乔信以为真,吓得脸色发白。
沈漫乐不可支,哼着欢快的小曲走向宠物医院。
高乔用纸巾擦了半天才擦干凈,低眼一看,巧克力奶油。
他捂着胸口大喘,肺都快气炸了。
——這個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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