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荆請罪。
凌晨四点,吹了一夜的风止息了,四周寂静无声。
向悦从噩梦中惊醒,额前遍布冷汗。
身侧的肖洱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下床喝水,路過客厅时,发现戴着耳机打游戏的谢湾湾。
皮卡和警长一左一右围绕在她身边。
她完全沈浸在游戏世界裏,像個冲锋陷阵的将军带着自己的左右护法为正义而战。
桀骜不驯的警长乖顺地趴在小姑娘身侧,皮卡亦沒像以往那样热情地上前迎接向悦。
向悦心头晃過小小的失落,但又觉得计较這些的自己幼稚得不像個大人。
“很晚了,早点睡吧。”
湾湾目不斜视地盯着游戏画面,也不知是真沒听见還是装的。
向悦沒有打扰的意思,转身时,湾湾叫住她,“玩两局?”
她楞住,“我不会打游戏。”
湾湾也是人精,句句直击七寸,“我以为你至少会尝试一下,沒想到這么快就认输。”
“输”這個字精准戳中向悦的敏感神经,强大的自尊心令她即使再困也要逼迫自己应战。
去世的爷爷曾說過,“输不可怕,怕的是连挑战的勇气都沒有。”
向悦肩头一落,信心倍增。
“来就来。”
早高峰還是一如既往地堵车。
刺目的朝阳穿過稀疏云层,丝丝缕缕如金丝般透明的阳光泼洒在大地上,空气裏悬浮着细小的灰尘,微风一吹,四处逃窜。
车停在街边,自上车后疯狂补觉的向悦還在睡,肖洱耐着性子喊醒她,“悦悦,快迟到了。”
沒睡饱的向悦头疼剧烈,断断续续的梦裏全是游戏画面,她无数次被人打倒,反覆碾压的同时亦沒有還手之力,自信心跟随角色的惨败跌入深渊,一蹶不振。
肖洱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顶着两個黑眼圈的向悦宛如一具行尸走肉飘下车。
回到家后,正好撞上给皮卡戴上牵引绳想带它下楼遛弯的谢湾湾。
肖洱沈声问,“我老婆怎么了?”
湾湾满眼不屑,“她向你告状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她昨晚跟我打游戏,技术太烂,从头输到尾。”字裏行间皆是小姑娘的高傲轻蔑,“耳朵哥哥,你眼光是真不咋地,像這种智商的女人我一個能打俩。”
肖洱沒吱声,眸光阴沈地盯着她。
湾湾察觉到他的严肃,慌乱想逃,“我带皮卡出去玩了。”
“站住。”
他不阴不阳地吐字,“我陪你打两局。”
半個小时后,屡战屡败的谢湾湾愤怒地摔烂游戏手柄,独自一個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肖洱沒有要哄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你這种智商,我放一只手也能打俩。”
心高气傲的小姑娘气到浑身发抖,后来带皮卡遛弯时忍不住用各国语言诅咒打小报告的向悦。
皮卡听不懂叽裏咕噜的外国话,但当听见“向悦”两字,他猛然停下,警告似的冲谢湾湾狂吠。
湾湾心裏窝火,“干什么,连你也向着她。”
“汪汪汪。(废话,那可是我妈。)”
“那你說,肖洱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更配?”
皮卡毫不犹豫地摇头。
湾湾被皮卡的诚实怼得哑口无言,心底的小算盘飞速运作,思索着如何点一把柴将火烧得更旺。
今晚医院有聚餐,向悦沒喝酒,一直在和沈漫吐槽自己在游戏世界被人狂虐這件事。
沈漫:『你跟那小屁孩较什么劲?』
向悦:『她喜歡肖洱,我不想输给她。』
沈漫:『哎哟,某人终于有危机意识了,老母亲一把辛酸泪。』
向悦:『你少占我便宜,我不是怕她,只是不想看她嚣张。』
沈漫:『你吃完赶紧回去,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你也不怕擦枪走火发生什么。』
向悦:『肖洱不是那样的人。』
沈漫:『這话要给肖哥哥看见,晚上做梦都是甜的。』
向悦:『呸。』
聚餐结束,向悦委婉拒绝后面的ktv活动,打车回家的路上给肖洱打电话,他沒接,她觉得奇怪,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沒有错過她的电话。
小区门口有卖香酥饼的商贩,肖洱和皮卡都很爱吃,向悦欣然买下最后的几個。
刚回到家,皮卡嗅着香气跑来,蹦蹦跳跳的围着她转悠。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向悦拿出一個餵进它嘴裏,皮卡欢快跑开。
她环顾四周,肖洱不在,谢湾湾也不见人影。
卧室那头隐约传来动静,向悦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近,脑子裏晃過一些奇怪的画面,推开半开的房门,她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床上沒人,浴室裏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她透過浴室门往裏看,裹着白色浴巾的小姑娘坐在浴缸边缘,卸了浓妆的五官清秀可人,肌肤白嫩紧致,青春的美好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向悦心间窜起一股无名火,一副正宫抓奸的气势推开门,一秒锁定正在花洒下修理的肖洱,全身湿透,白衬衣紧黏在身上,温水浸润下呈现半透明状,肌肉线條若隐若现。
向悦压着火质问:“你在干什么?”
水声太大,肖洱沒听见她的话,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修好花洒,回头便见一脸愠色的向悦和笑容招摇的谢湾湾。
他头皮炸得疼,阴着脸对湾湾說:“你先出去。”
湾湾很听话地起身,两手背在身后走出浴室,很故意地停在向悦面前展示诱人的事业线,与前凸后翘的向悦相比有過之而无不及。
水汽缭绕的空间裏只剩两人,肖洱扯過毛巾擦拭身上的水,走到她身前才开口說话。
“花洒坏了,我在修。”
向悦难以咽下喉头的酸涩,明明是相信他的,可刺耳的话却脱口而出,“如果我沒回来,花洒是不是永远修不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会做那种事。”事发突然,肖洱只关心满到溢出浴室的水,忘了理应刻在骨子裏的避嫌,“对不起,是我沒有掌握好分寸,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保证。”
他嗓音温柔且真诚,寥寥几句便安抚好向悦内心的动荡,她幽幽怨怨地冒出一句,“你刚才沒接我的电话。”
“嗯,這是死罪。”
肖洱作势要跪,向悦吓得抓紧他的胳膊,“你,你发什么疯?”
“负荆請罪。”
“哪来的荆?”
他一脸认真,“毛巾。”
“——噗。”
向悦沒憋住笑,拿過浴巾罩在他的脸上,“弄干凈再出来。”
她转身想要出门,男人用力按住浴室门,她心头猛颤,湿漉漉的身体紧密地贴上来,黏人的潮湿混浊着满腔炙热,似一锅煮沸的水在耳边鸣叫。
“我被老婆冤枉了,想要安慰。”
“你的脸呢?”
肖洱低低地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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