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虎設崩塌!
“何必呢,綠帽子罷了。聽說你帶球我急了嗎?你們這個物種可真狹隘。”
松蘿心想你這麼大度的嗎,剛纔要把我肚子踩爆的難道不是你?被寅斑架起來拉着就往外走,松蘿忽然擔心尉遲聲歌的球會被擠爆,因此不住回頭去看。就在這時尉遲聲歌從藥店的人羣裏狼狽地爬了出來,松蘿快速上前把尉遲聲歌拖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尉遲聲歌咳嗽了一聲:
“我在裏頭他倆打得更兇。”
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好,松蘿只好道:
“是這樣的,男人打架百分之九十都是打給女人看的。”
話音未落,集市旁邊冀北郡王府府兵的包圍圈處就響起一陣騷動。發現有士兵打扮的人試圖衝進來,郡王府的府兵立刻拿出武器將對方逼停。誰知外圍的士兵忽然讓開一條路,一名帶着金絲軟冠的清秀華服青年男子徐徐近前。看見此人府兵都是一愣,隨即齊齊放下兵器單腿跪下:
“請聖上萬安。”
將一衆府兵留在當地,廢帝苻懿帶着御林軍在衆人的跪拜下徐徐走入藥店。被寅斑拉着躲在藥店後面往這邊看,松蘿只感覺非常智熄。聚齊了聚齊了,兩個皇上和一個皇上候選人居然在這破地方聚齊了!其實此時此刻這個時間線的苻雍和苻亮都是沒當過皇上的,所以他倆在一個防衛不怎麼嚴密的地方互毆,這個行爲松蘿覺得也不算特別不嚴謹。但是苻懿你一個現任皇上居然跑到這種荒郊野外來,這種事情就讓人很難理解了。松蘿覺得倘若自己是北周敵對勢力,那一定要在遠處的太行山麓上準備幾門大炮,然後奮不顧身地衝到藥店房頂上高呼向我開炮,那這一炮下來豈不是帶走北周半壁江山?苻懿這智力被苻亮砍死也實在不冤。
藥店裏,眼看御林軍開道苻懿走了進來,苻雍愣了一下立刻撒開苻亮單腿跪下:
“臣苻雍請聖上萬安。”
見苻雍被打得兩邊鼻子都淌着鼻血還優雅地跪在地上頭,苻亮被打了兩個熊貓眼還憤憤站在旁邊不跪,苻懿揚手打了個手勢。見聖上示下,兩名御林軍立刻擡着一個很大的木質牌位進來。看見牌位苻雍和苻亮都是一呆,兩人立刻朝着牌位下跪。指了一下寫着應乾興運昭德定功仁明莊孝大聖武元皇帝的牌位,苻懿高聲道:
“我們三人都是北周taizu皇帝的黃金血脈,可如今你倆居然爲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大打出手。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外邦會如何看待我北周皇族,看待我苻氏部的男兒?將軍世子,你倆該當何罪?”
這下松蘿無語凝噎了。他倆搞的事的確不怎麼上臺面,但是你苻懿不鬧誰會知道他們是爲個女人打起來,如此一來分明是你搞得北周被全天下恥笑吧?而且爲這點破事居然把taizu牌位擡出來,你當taizu是家族倫理調解委員會的嗎?
在旁邊的凳子上叉着腿坐下,苻懿道:
“尉遲府爲北周效力不少,但尉遲聲歌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挑撥亂我部男兒親厚壞我皇族的體統,事到如今只能將她賜死。”
聽見要把自己賜死,聲歌站在房後急起來。見對方指指點點似乎要出聲,松蘿拼命捂着聲歌嘴。藥店裏,苻懿輕輕一笑:
“倘若你倆不願,也可以提出一個兩全的辦法。”
其實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只要尉遲聲歌不死,那麼不管把她放在什麼地方這個麻煩都依然存在。日後這兩個人一旦看見想起這個女人,就會記起當初年少輕狂在藥店裏頭大打出手,一個被打成熊貓頭一個被打成憨憨頭,因此心裏必然會膈應,挑撥關係這一招就奏效了。聽見這話苻亮皺了下眉往前傾,但卻被苻雍從後面扯了一下。扭頭瞥了苻雍一眼,苻亮也不說話了。見說了半天沒人搭茬,苻懿有點尷尬,又四處看了看:
“……但這尉遲聲歌如今在哪裏呢?”
京城西南的太行山麓有幾個連起來的村落,因爲常有云州營的士兵和家眷來到這裏購物嫖宿,因此每逢三五八官道旁都有市集。雖然比京城旁邊的市集小得多,但也算喧囂有人氣,而且還有很多城市旁邊沒有的小手工出售。看見尉遲聲歌激動地不斷購買銀飾品和零食,松蘿本來覺得如今這樣拋頭露面很不安全想要出言阻止,但猶豫了一下啥也沒說。事到如今她一定很心塞吧,何以解憂,唯有買買。
逛了片刻,松蘿和聲歌突然發現前面有個開河蚌賭珍珠的攤位,兩人立刻激動地和一大羣姑娘肩並肩擠了進去,誰知剛進去小販就將一大盆死活參半的河蚌全部倒在了大盆裏,這一倒之下里面的汁水頓時濺到了松蘿的裙子上。
北周市集上賣的河蚌一般是渤海等東北地區出產的,運到京城通常已經有兩分臭了,被這股氣味撲了一下松蘿頓時一陣作嘔,停頓之下被繞過來的姑娘擠得不住倒退。見松蘿直接踉蹌着退了出來,寅斑敏捷地從背後將人扶住了。這一下猝不及防,松蘿下意識回頭看向寅斑,寅斑也低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松蘿。就在這時,已經衝到前頭的尉遲聲歌忽然快步擠到路邊直接吐了。松蘿推開寅斑剛要過去看看,尉遲聲歌已經收拾乾淨重新折回來再次奮力擠進了攤位裏頭,松蘿立刻被對方的輕傷不下火線震撼。寅斑指指聲歌在松蘿耳邊輕輕吹氣:
“你看,人家這個大小姐比你漂亮,而且還比你厲害。”
被這番話說得彆扭,松蘿皺了皺眉。其實松蘿長得不醜,但屬於小家碧玉型,而尉遲聲歌屬於明媚型的美女,松蘿也覺得自己長得不如尉遲聲歌。不太想早做出反應,松蘿再次拼命擠進了攤位的最前沿,寅斑立時抱起胳膊露出一個煩躁的表情。眼看一大羣女子正在挑河蚌,松蘿一手一個抓起了兩個歪的。就在這時聲歌向下舉着大拇指做出一個鄙視的動作,然後拿出一把碎銀子在店家面前晃晃,店家立刻引着聲歌走到旁邊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亮出裏面又亮又圓的白色珍珠。從裏頭挑了兩顆,聲歌隨便拿了一顆遞給松蘿:
“這些蚌殼裏能有什麼好貨?一看你就是窮命,真正的好貨都是給高門大戶的小姐留出來的。”
松蘿自己家裏有三個姐妹,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知道不能這麼講話。從之前得到的信息看,這個尉遲聲歌是獨生女,而且從小到大又被皇族捧着,這種人想必也沒什麼閨蜜,所以似乎完全不會和女生相處,也不知道和女生相處是要隱藏優越感的。雖然能夠理解對方沒有惡意,松蘿還是表情尷尬起來。誰知這時寅斑自旁邊一把將珍珠拿過來,又閉上一隻眼對着光照照:
“不愧是真正的貴族小姐,人長得漂亮而且眼光厲害,實在是令人傾慕。”
本來松蘿還只是心裏彆扭,但聽見這番話所有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了。雖然不是從邏輯上推論出來的,但從前松蘿從沒覺得寅斑性格如此輕浮不堪。但認真想想,自己似乎真的從未和寅斑及另一名女性在同一個場景中出現過,所以他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虎,迄今爲止的確無從得知。而且之前在冀北王府的時候,寅斑說從前的確見過尉遲聲歌,從他話裏的意思看,在寅斑眼中尉遲聲歌的相貌也的確是更勝一籌,只是顯得太作纔會在當時被放棄掉。但現在尉遲聲歌也算是類人猿落平陽,寅斑又產生了想泡對方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那個山洞裏的乾屍明顯都是寅斑養了幾天就隨手弄死的,從這個角度看他是這樣的虎自己早應該有所預料。
忽然感覺用全部身家賭明天還賭輸了,而且還是當衆輸了個嘴啃泥,松蘿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似乎也感覺這男人當着老婆誇別人的行爲不可理喻,聲歌厭煩地瞅了寅斑一眼,隨後拉着松蘿走到旁邊的攤位指指最後的兩份奶捲:
“這邊我從前來過,這家是最好喫的奶捲。”
見掌櫃的示意四十文錢,聲歌摸了摸腰上發現沒有零錢,兩人立刻跑到旁邊去換,處置好回來卻發現攤位上的豆沙奶捲就剩下一份了,而寅斑正抱着胳膊在旁邊站着瞅着兩人。見聲歌想了一下示意不要了,松蘿把剩下一份買下來:
“你喫吧,我吃不了這東西。”
打仗一樣玩了一天,三人找了間乾淨客棧要了兩間房,聲歌自己住了一間。見松蘿坐在客房中靠着牆不言語,寅斑也枕着胳膊躺在牀上頭不說話。這一坐就是半宿,眼看三更了松蘿還是在桌子邊上坐着,寅斑坐起來從包袱裏拿出一份奶捲放在松蘿面前。見松蘿有點喫驚,寅斑將奶捲推近:
“餓了吧?快喫,你們人類女孩子最愛喫這個了。”
擡頭看看寅斑,松蘿道:
“她是個女的啊,你爲什麼要挑撥我倆關係?”
湊近一點抱個琵琶一樣將松蘿抱在膝上輕輕地來回擼,寅斑悠悠笑道:
“人類都是爾虞我詐哪有真誠可言,男人不過圖你身子,女子也不過籠絡不如自己的女子找優越感罷了。倘若你比她漂亮精神,你以爲她會和你做朋友嗎?會安心拿唯一的一份不分給你嗎?想通了就不必再反省,來牀上吧,好久沒吸你了。”
默然片刻,松蘿道:
“你把我放生吧,我要跟你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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