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老虎夜生活
“這是這個洞的大王與骨肉相連生的寶寶,雖然是人妖混血,但當真是非常可愛。”
雖說這句話信息量挺大的,但此時此刻松蘿就像是精蟲上腦一般熱血衝頭,因此完全沒聽出一點兒重點來。看着小包裹裏露出一個毛茸茸黃橙橙的小圓老虎腦袋,小老虎一雙眼睛淚汪汪的身體不斷蠕動,又短又圓的小臉非常炸毛,兩隻粉紫色的小虎爪還伸着做出投降的姿勢味道還奶騷奶騷的,松蘿只感覺心都快要融化了,而且在這種激動情緒的衝擊下智商幾乎降低成了零。此時此刻松蘿心裏只能升起一個念頭,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動物呢?而在這個念頭之後,松蘿心裏升起的第二個念頭就是,既然沒人看着,那這個小可愛就是我的了!
想到這裏,松蘿完全無視旁邊站着的姑娘和外頭的一屋子妖精抱着小老虎拔腿就跑,等到另外那名姑娘反應過來時,松蘿已經飛毛腿一樣自旁邊的偏門衝到了山脊上。從前廳的窗戶和迴廊同時看見松蘿跑了,寅斑、胡大哥、華南虎精還有那幾名姑娘全都目瞪口呆。就在跑到山麓上的時候,連松蘿自己也呆住了。這是在幹嘛啊?雖然看見可愛的小動物想要搶走抱走拿回家是一種本能,但這個可是人家剛生出來的孩子啊,這是喫錯什麼藥了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呢?
感覺到行爲太過失控失智,松蘿站在山坡上抱着正在含着眼淚蠕動的小老虎錯愕了一下,然後轉個頭又衝回產房:
“剛纔實在太開心所以走錯路了,對不起。”
聽見這個道歉就連躺在牀上的產婦骨肉相連都傻了。整個臉漲得緋紅,松蘿只想馬上離開這個北周。
當天晚間回程的時候,松蘿坐在寅斑背上弱弱道:
“骨肉相連是人類,華南虎是貓科動物,爲什麼他倆可以生出小老虎?這……這根本就不科學對吧?”
老虎狀的寅斑看起來倒是不怎麼驚訝:
“奎木狼是犬科,百花羞是人科,他倆不也生了兩個?只要有下仙籍那就不是物種雜交,只是仙凡雜交而已。”
松蘿側身坐在老虎背上咬了下嘴脣:
“要怎麼樣才能成功呢?”
聽見這話老虎停在當地扭頭看向松蘿。
一般在夏天的時候,松蘿稍微活動一下就會渾身是汗難受得要命。但回來後第二天早上,松蘿就早早起牀和寅斑下山看野大夫,並在野大夫的指導下開了大包小包一大堆坐胎藥,隨後陷入了注水豬一樣藥湯無限量供應的生活。老虎狀的寅斑則趴在牀上認真地用尾巴翻黃曆,並表示經過查閱七月乃是至陰月,需得在晚上子時于山川高點吸納羲和精氣方可成功。
松蘿感覺完全聽不懂:
“這是什麼意思?”
老虎轉頭從上往下看看松蘿,表情好像個老學究一樣極其複雜。
到了晚上子時,挎着個小包裹鬼鬼祟祟地跟着寅斑出洞,松蘿覺得自己這個模樣活像是個偷雞蛋的。走到洞口看見四周靜謐一片似乎所有動物都睡了,而天上掛着一輪七月裏即將圓滿的大月亮,松蘿有點打退堂鼓:
“這……這行嗎?好像不太好吧?”
不耐煩地用尾巴將松蘿捲到背上,寅斑直接上下縱躍很快跳到了太行山一處山峯的高點,並將松蘿放在一棵巨大的槐樹旁,隨後變回人形將小包裹解開,從裏頭拿出一張破牀單撲在地上示意松蘿站在上頭。見寅斑弄好一切就來解自己裙子,而樹上一大排麻雀正低頭看着下面的兩個人形物體,松蘿忽然間縮了不斷推拒:
“這不行,不要這樣!”
寅斑推了松蘿一下一臉不耐煩:
“你怎麼這麼麻煩?還要不要小老虎了”
想到小老虎松蘿頓時再次搖擺起來,但此時正值夏日綠樹成蔭正是蟲子蜂起的時候。看見旁邊這棵看起來大幾百年的槐樹,松蘿又一次縮了:
“我害怕蟲子。”
將松蘿從樹冠下拖出來,寅斑開起大腳一腳就踹在了槐樹上,一陣震顫之下樹冠上頓時落下一大片綠色的青蟲。亮起眼睛拿了個樹枝將蟲子全部掃開,寅斑褪下松蘿裙子裏面的褲子將人推到樹上:
“好了好了捉過了,快來吧。”
說句掏心窩子的,雖然松蘿也知道自己不是個貴命的女子,但也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大森林裏頭野戰,而且還得站在山頭的制高點上抱着棵樹,地上還像下雨一樣全是蟲。說句不誇張的,看着這些蠕動的蟲子松蘿就感覺自己病都要犯了。但轉念一想,到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抱着樹頂着蟲,又怎麼能擁有夢寐以求的小老虎?
萬般無奈之下,松蘿只能緊緊抱着這顆三四人才能環抱的老槐樹,寅斑則從後面貼過來抱住松蘿前胸。窒息之下松蘿壓抑地要哼出來,但想到這裏是戶外又只能強行忍住,這種壓抑的哼哼頓時在七月的夜裏引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狼嚎。但很快松蘿漸漸還是流着淚痛叫出來,兩隻胳膊也很難再繼續抱住這棵粗糲的樹,只能弱弱地軟倒在破牀單上。
月色冷寂,松蘿睜開眼越過樹冠看向天上的一輪明月和慢慢遮擋月亮的薄雲。在這種飄着自然界樹葉氣味和腥氣的環境中,松蘿的思維就好像被割裂成無數個碎片。
這月色真美,七月裏這裏會不會有鬼?如果有鬼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他們會怎麼想呢?明天喫包子還是麪條?大夏天的,屁股大腿上肯定被叮了幾十一百個蚊子包。
就在松蘿看向天空魂飛天外時,一隻綠色的尺蠖忽然從樹冠上落了下來,幸好寅斑反應快一把將尺蠖凌空抓住了。看見松蘿躺在地上瞅着蟲子快繃不住了,寅斑摸着松蘿臉頰不斷安撫:
“沒事的沒事的,捉過了捉過了。”
想着顏色不同的肉蟲子和各種形態的白月亮,松蘿很快伸着脖子淌着眼淚慘叫起來,聽見松蘿的慘叫聲變大,山麓四周的狼羣也不甘示弱地加大力度嚎叫,人叫與狼叫瞬間在山坡上形成一個奇異的二重唱。但片刻之後松蘿的音調越來越高聲音越來越急幾乎喊到嘶啞,這下連狼都唱不上去了。
受了這一番rou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騰,松蘿衣冠不整地躺在樹底下捂着心口倒氣。見松蘿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寅斑將人抱起緩緩走到山陰的溫泉。被寅斑脫了衣服放在水裏頭,松蘿感覺一陣怪誕地委屈。見松蘿似乎是被這個製造小老虎的宏大工程搞得沒情緒也沒力氣了,寅斑從小包裹裏拿了塊汗巾投溼爲松蘿擦洗脖子和肩膀。滿心的自怨自艾佔了上風,松蘿只是頹然地靠着牆任憑寅斑給自己洗。
擦洗了片刻,寅斑忽然放下汗巾雙手捧起松蘿的臉,松蘿也懶懶地擡起頭跟寅斑對視。相互瞅了片刻,寅斑脫了衣服跳進溫泉貼了過來。眼看事情的走向再次不對,松蘿試圖將寅斑推開:
“不行!這裏人……動物很多的!”
雙手將人抵在石壁上,寅斑眼神飄忽地湊過來咬耳朵:
“如今是七月極陰,溫泉爲太行至陽,在這裏jiao配也有很大的機會懷上小老虎,而且會是很毛的那種哦。”
泡在溫泉水裏被寅斑按住貼了上來,松蘿委屈而且不知所措,寅斑又從小包裏拿出一顆王府拿來的chun藥塞在松蘿嘴裏。吃了一顆感覺渾身發熱心裏也沒那麼難受了,松蘿又抓了一顆出來一口吞下去。在飄飄欲仙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松蘿不再在乎此刻是在哪裏,只是緊緊抱着寅斑的背不住扭動身子。熱血衝頭之間,松蘿逐漸感覺雙腳發麻雙腿發顫,緊接着身上所有的熱血都像是煙花沖天般猛地衝進了腦子裏。巨大的刺激中用指甲抓撓寅斑的後背並且不住戰慄,隨後整個人如泄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去。見松蘿倒在自己懷裏流着淚一動不動,寅斑不住親吻嘴角撫摸後背,眼神卻漸漸變得異常平靜。
經歷了這一番做法級別的小老虎跳大神運動,松蘿徹底癱瘓在牀,但是想到這番努力不能功虧一簣還是一絲不苟地爬起來喝了好幾碗坐胎藥。休息了兩日感覺精神了些,松蘿開始收集虎毛準備做一個給小老虎用的小襁褓,想到總有一日會擁有可愛的小老虎感覺做夢都能笑醒,而寅斑也積極邀約松蘿繼續去山頂和溫泉等各種奇異的場所喂蚊子,看起來野生動物的確對野戰抱有極大的熱情。身體受不住的時候松蘿就喫chun藥和一手補品苟着,雖然藥喫完了但寅斑又去配了,看起來一切都在平穩進行。然而好景不長,就在七月底松蘿正在計算天氣冷了還能做法幾次時,安大哥忽然到訪了。
這天是個休沐日,山下的縣城有個比較大的集市,寅斑巡山過後就去趕集了。上午辰時松蘿還在休息,用石頭扣洞口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本來松蘿不想起來,但聽見安大哥的聲音只好穿戴整齊起來了。見松蘿示意寅斑馬上就回請自己進到旁邊待客的洞穴,安大哥提了一份禮物客氣了一下就進來坐下了:
“是關於上次苻家人的事。這中間恐怕有些誤會,我想就這事跟寅兄聊幾句。”
看見松蘿幾天沒見就面色蠟黃眼窩深陷而且倒茶時手也有些發抖,安大哥愣了一下,但或許是因爲實在不方便因此什麼也沒說。喝了兩杯茶,安大哥忽然看向旁邊的小褥子一臉震驚。擔心安大哥誤會自己去做了人類配種計劃,松蘿溫和笑道:
“讓您見笑,這是爲我倆的孩子做的。”
看了看褥子又看了看松蘿,安大哥一臉猶疑:
“……你和誰?”
見松蘿有點蒙圈,安大哥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辭:
“你是人類,人類是靈長科。寅斑是老虎,老虎是一種貓科動物,靈長類和貓科動物是不能有孩子的,你應該相信科學。”
安大哥是一個有知識有體面的妖精,他所說的話通常是不會錯的。因此松蘿確認了一下記憶,沒錯啊,那天在華南虎精的洞穴裏,自己親眼看見一名女性人類生了一隻小老虎。而且對這件事,包括寅斑在內的所有妖精都沒表現出什麼驚訝的情緒。而且寅斑也對自己解釋過了,只要是下仙就可以和人類進行仙凡雜交。
但是很快松蘿意識到一個問題。寅斑雖然是下仙偏神級別的妖精,但是那隻華南虎精不是啊,所以即便能夠仙凡雜交,華南虎精和骨肉相連也生不出孩子來。而自己滿腦袋都是小老虎萌萌軟軟奶奶的樣子,居然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那隻小老虎不可能是他倆的孩子,那麼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寅斑知不知道?
腦子裏一片混亂,松蘿還是剋制住情緒:
“寅斑他會不會還不知道這件事?”
對着松蘿沉默片刻,安大哥道:
“妖精和寵物人無法懷孕,這件事就是寅斑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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