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寵物人規範化養殖新條約
“一個新來的長白山總山神,居然半夜在路邊抓小女孩?這……這斷不可能!”
寅斑一臉睏倦地舔着爪子:
“我在這裏當個小山神,日常也要抓幾隻野豬當乾糧,看見可愛的沙鼠抓一個送來討好你。他一個長白山的總山神,抓幾個女子喫又怎麼了?難道你爹當官沒撈過錢,幫人做事弄點美女?況且如今那女子已經被喫掉了,忘了這事吧。”
松蘿完全被寅斑的三觀震懾到了:
“老虎喫野豬是自然規律,可他喫的可是人啊!即便今日那小姑娘已經死了,那麼明日呢,後日呢,難道就讓他如此喫下去,我們北周五部有多少人禁得住他打牙祭?”
這下寅斑不耐煩地瞪起了眼:
“憑什麼只有人類可以喫雞鴨魚肉,別的動物喫你們你就要報官?你愛喫小黃魚,難道別的小黃魚也要報官告你不成?喫得多了,你們人類就不會多生一點?”
松蘿直接被說得呆坐在了原地:
“可那是小孩子啊,即便他真的餓了,他總可以喫成年人,或者……或者完全可以喫寵物人啊!”
這下寅斑也急了,站起來對着松蘿抖着鬍子口水亂噴:
“難道你們人類的孩子是孩子,動物的孩子就不是孩子?譜果他家裏有好幾只小蛇等着開飯呢?況且難道小孩子是人成年人就不是人,自由人是人寵物人就不是人了?拿你來說,你李松蘿原本也是人中龍鳳,要出嫁也是出入侯門相府的,不過是被我抓了才淪爲寵物人的,你又何錯之有呢?你一個讀書識字的大小姐怎麼這麼雙標?”
其實松蘿在人類社會鬥嘴還挺厲害的,別說能懟好幾個普通人,就是陳廷崧那種讀書人都能懟一個半,但自從認識了寅斑卻幾乎沒在鬥嘴上贏過。
從某種程度看,他這話說得也沒有大錯。也許作爲人類,自己沒有擺正人類在食物鏈中的位置,其實在寅斑眼中自己也不過是一道甜點,他也只不過是擁有天天抱着甜點睡覺的意志力而已。
如今松蘿也不知道此刻那小姑娘到底死沒死,至少剛纔她還是活着的。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條蛇是長白山總山神,而寅斑現在只是長白山小山包的山神。殺人犯是寅斑的頂頭上司,如果非要鬧無疑是爲了救陌生人害死自己的親友。像是趙氏孤兒那樣用自己親兒子換別人兒子的人古來罕有,松蘿自認也活不到那等聖人高度。
見松蘿抓着頭髮痛苦糾結,寅斑推了碗水過來示意松蘿喝一點,隨後夾起尾巴做出一個大小眼的表情:
“……那日火神到底有沒有逼jian你?”
被這過於突然的問題問得愣了片刻,松蘿道:
“那自然,他自然逼jian了我。”
見寅斑咆哮着勃然而起,松蘿繼續道:
“我都去了他牀上,他逼jian了我又怎麼了?難道有女子睡在你旁邊你不碰,你不也是個雙標狗嗎?況且既然萬物平等,那適才你幹嘛要救我,你到底承不承認自己也是雙標?”
吼完了這番話,松蘿是徹底後繼無力了。垂着眉毛無辜看着松蘿半晌,寅斑的尾巴又舉了起來擺來擺去:
“我不過隨便問問罷了。你身子這麼弱,行房後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要歇好久才能精神,哪有力氣鬧那一場呢?你累了,快睡覺吧。”
看來雄性都是一樣的,出了這種事,第一個反應不是老婆受委屈了,而是問問到底有沒有被佔便宜。非得確信沒發生什麼的時候,纔會體貼地表示老婆受委屈了,但倘若發生了什麼,那這女子就兩邊不討好死無葬身之地了。即便也沒發生什麼,日後這男子脫了困境想起這事,也多有把老婆拋棄甚至踩死的。反正只要看不見老婆自然也就想不起當年難堪的往事了。如果這時候女子已經有了孩子,那麼連兒子女兒都會被連累。
所以聰明的女人是不會爲了救相公捨身的,倘若是被強迫那也會選擇自裁。而自己呢,自己的確是無所謂,即便當時火神真幹了啥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寅斑又不是誰相公,而是自己一手養大的相依爲命的小老虎,一人一虎說白了是互爲寵物的關係罷了。
見松蘿經了這事翻來覆去似乎根本睡不着,寅斑將大頭湊過來:
“來,大王我講個故事哄你睡。”
做出正色的模樣給松蘿蓋好被子,寅斑一邊用尾巴拍着松蘿一邊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開滿了桃花的國家,在那個國家有一個姑娘,她知書達理,聰慧又漂亮。有一天,這姑娘出門的時候遇到一條大蛇……”
這下松蘿直接坐起來聽不下去了:
“不要蛇,我不要蛇。”
示意松蘿躺好,寅斑又道:
“好好好,我們不要蛇。有一天,這姑娘遇到了一名英俊的公子……”
被寅斑講故事哄了一番,松蘿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牀後來到外間,松蘿看見野豬精正在和寅斑說話,兩隻妖精的神色看起來異常凝重,聽了一圈才知道原來是新的太行山神到任後即不提森林防火也不提人獸和諧,而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先要給所有的寵物人全都辦上人證。辦好後所有寵物人不能夠再進行散養而只能籠養,如果隨意走動被抓住就會被沒收扣押,如果沒有妖精拿着人證去贖回或者交錢補辦人證,那麼就由太行山神組織的太行山寵物人委員會全權沒收處置。
要不是前前後後聽了幾遍,松蘿幾乎都要以爲聽錯了。給人辦人證你是什麼腦回路?ban證也罷了,把人籠養又是個什麼神操作?雖然戶口的大概相當於人證了,而對女子來說大門二門也相當於是個籠了,但這有時候也是可以商量的。但如果不讓自己出去散步購物還要被關籠裏再交費,那和交錢享受坐牢生活有什麼分別?
見野豬精也不住讓寅斑解讀一下這到底說明了上面的什麼精神,是不是日後直接就不給養寵物人了,如今該怎麼辦是好,寅斑終於表現出一個擔任過大山總神妖精見過大世面的氣度:
“說什麼bsn證繳費,不過就是要錢罷了。既然讓咱們養寵物人可以收錢,那又何必傷寵物人的性命斷自己的財路?要錢就拿給他,即便是寵物人在外面散步買東西被抓住,也不過是拿證領回來罷了。那蛇精是個走褲帶關係上位的,上來後自然怕我們不服,所以大動干戈立威而已,不必太過擔心。”
見寅斑這個態度野豬精平靜了些,但對方離開後松蘿卻徹底不淡定了。見松蘿以頭搶地表示自己是有血有肉的北周李氏部女兒,絕不會去找那個喫人的蛇精辦什麼人證,寅斑一個頭兩個大,只能表示這個蛇精的確是膽大包天,喫人就算了,居然還插手寵物人的事。要知道妖精是最討厭被別人管生活習慣的,因此就連天界都給妖精一部分自治權,更加從來沒插手寵物人養殖的問題。可如今這蛇精居然把手伸到這裏,簡直是不自量力。
見松蘿哭哭啼啼情緒終於平復了些,寅斑又柔聲道:
“但他好歹也算我上司,新官上任,怎好當先頂撞他?就讓這傢伙事事順利日漸猖狂,日後自然能慢慢抓他把柄。所以就先辦了這證,纔好早日爲那小姑娘報仇,讓這喫人的傢伙再不能回長白山。”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有人當街被打你沉默,到了第二天被打死的就是你自己了。可想到人家還沒上任就被寅斑當街打吐了,倘若這次不去肯定更加會被穿小鞋,松蘿最終還是勉強同意了,但還是感覺骨鯁在喉食不下咽。
被這新山神的破事黑日白夜鬧了一整天,第二日清晨寅斑買了些豆腐腦小菜給松蘿喫,喫完了早點松蘿方纔鄭重地穿上紅色戰袍,畫了全套的妝聘聘婷婷隨着寅斑走了這一遭。
這個寵物人ban證現場矗立在一個山坡上。松蘿和寅斑到的時候看見山坡上擺着三張條桌,幾十名妖精帶着寵物人排成三隊正在等待登記。看見這場景松蘿直接就受不了了,馬上對寅斑表示自己不想登記了,寅斑只得暴躁地安慰。
再仔細觀察一下,其他妖精那裏也屬實好不到哪裏去,大部分寵物人都是哭天搶地哭哭啼啼,山翠也是哭得梨花帶雨。過了半天一人一虎終於快要排到了,探頭往前看,松蘿看見那條案後坐着一氣度非凡的白衣青年,看起來這青年就是那個蛇精變得。而一個隨從樣子的男子則負責檢查寵物人的牙口和雙手,在確定沒有手足口病等明顯傳染病後收錢發編號,然後給寵物人做信息登記。
就在隨從將一名女子的年齡、來源等情況記錄完的時候,那名白衣青年突然近前來看了看登記表格,隨後又眯眼將寵物人打量了一番:
“這裏寫着你是本地人?那麼你是李氏部的人嘍?”
看見這個情況,寅斑直接扶着松蘿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還能堅持嗎?真不舒服就先回吧。”
回洞以後寅斑在本來就不大的洞裏扭着老虎屁股走來走去:
“難道那傢伙是在搞什麼特別的術法,我怎麼沒有聽過?”
想到昨晚那個小女孩看起來確實是李氏部的人,而自己相貌也是典型的李氏部女子,松蘿已經猜到了幾分。不管是爲了什麼,這妖精必然是需要大量的李氏部女子,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爲了這個目的纔來長白山的。
雖然山神偶爾在山裏抓人,天界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李氏部留守村落又不多,裏頭的姑娘都是有數的,你也不能可着這幾個村薅啊。但寵物人就不一樣了。就像養殖梅花鹿不受保護一樣,在三界的理念裏寵物人就是養殖人類,跟普通人的地位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所以那條蛇的目的很可能是逼迫妖精放棄一部分李氏部的寵物人,或者直接黑掉一部分寵物人,那即便被舉報也不過是賠錢罷了。至於昨晚那蛇精爲何在街上抓人松蘿也想不通,也許是突然需要等不及了吧。
但看起來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太多了。到了下午一名蛇精的侍從上門來,當場就要把松蘿強行拉走登記。遭到寅斑的嚴詞拒絕並被請出後,侍從憤怒地表示必須在三天內帶着寵物人去登記,畢竟這也是總山神的工作,小山神應該以身作則出面配合,如果不從那麼後果自負。
切身體會了一把被人魚肉踐踏的感覺,松蘿喫不下喝不下,寅斑也是沉着臉抱着胳膊久不說話。到了晚間,寅斑走到內間拉着松蘿的手道:
“如今只有一個法子了。只是這樣做太委屈你,我怕你聽了心中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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