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老虎官二代!技能竟爲成語接龍
“……金虎?真的是你?!”
回想起上次見到這隻流氓老虎還是被寅斑第一次帶着去九重天的時候,松蘿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感。見松蘿發呆,金虎擡起一邊眉毛道:
“把燒餅夾肉給我。快點快點,速戰速決!”
見對方焦躁地錘着欄杆弄出巨大的金屬撞擊聲,松蘿總感覺這成語用得有點奇怪:
“這,這……你餓我也餓啊。”
將爪子放下,金虎人立起來貼在鐵柵欄上,對方白白絨絨的肚子毛都從欄杆那頭滋了出來:
“你們這些母人,當真是天上人間。你如今被關起來,吃了這燒餅夾肉又如何呢?還不是當屎拉出去?而我呢,我的身份簡直撼天動地哦。你把這個給了我,就算我們交個朋友,日後這三界我罩着你。按你們人類的邏輯,這樣的投資是不是更慧眼如炬一些呢?”
感覺只有最後這個慧眼如炬用對了,松蘿看着皮色黯淡下巴上白毛打縷的老虎,心中不由產生了誤入詐騙組織被人拼命忽悠的無助感,只好走到遠離對方的角落背對金虎。見松蘿不搭理自己,金虎的臉也漸漸垮了下來,隨後又頹廢地走回陰影中趴下不說話了。
拿起燒餅夾肉勉強啃了一口,松蘿又去看金虎那個髒兮兮的背影。嚼着這個非常筋頭巴腦的肉,突然想起了從前那隻追着花娘腳跟跑的小小老虎,隨後又想起了那隻死在花娘院子裏的團團。如果跟着寅斑的姓,那隻老虎也許應該叫寅團吧。想着想着,松蘿漸漸有點噎住,過了片刻又徐徐朝欄杆跪着爬過去,隨後將燒餅從欄杆縫隙中推了過去。
扭頭看見放在地上的燒餅夾肉,金虎撲過來一口咬掉了裏面的牛肉片,又不住甩頭將燒餅甩得到處都是。感覺這實在是有點浪費,松蘿弱弱地靠近:
“你不是在九重天嗎?怎麼會被魔界抓了,你犯了什麼事嗎?”
用髒兮兮的爪子將燒餅撥開,金虎怒道:
“簡直是無法言表難以言喻。但都不是外人,就跟你單刀直入一下。本來我在九重天蹭蹭飯泡泡妞呆得好好的,結果被我老子害得被抓起來扔在這裏,還逼良爲娼讓我認我老子做爹。我想跑,他們就不給我飯喫,非得讓我俯首帖耳不行。你可知道,我已經三日沒喫飯十幾日沒碰小母人了。你過來,讓老子男盜女娼一下。”
感覺對方說話完全不着調,松蘿試探道:
“怕不是你睡了誰的妾室,才被抓到這裏來的吧?”
見松蘿這麼說,金虎冷笑了一聲直接轉過去背對這邊躺着:
“你說的沒錯,就是我胡說的嘛,我這樣的老虎哪有爹啊。只有你家那隻老虎有爹有娘,還是本地爹孃,能爲他準備婚洞的那種。像我這種天竺老虎,不過是當貢品賣過來的嘛。”
捕捉到了對方一閃而過的怒意,松蘿意識到是自己先入爲主了:
“對不起嘛。既然的確是你爹,你爲何不認呢?如果你實在不願就罷了,如果是你爹關了你,你娘她總會來撈你的。”
又在原地躺了片刻,金虎懶懶地坐了起來擡起左爪前後瞧着自己的髒爪子: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娘她是個伎樂天女,她漂亮極了,但是沒本事沒心機超級廢物。小時候我和她生活在吐蕃的一個山洞裏,那時候她每日出去抓鼠兔給我喫,還給我講很多很多故事。我娘手長得很漂亮,手腕和腳腕上帶着兩個金鐲,金鐲上還有很多小鈴鐺。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還以爲別的小朋友家裏都是這個樣子,媽媽是個人的模樣,而孩子都是一隻金燦燦的老虎。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她被四重天派來的人處死了。”
聽到這裏松蘿愣了,金虎也看着地面出神了片刻:
“我記得那是一個春天。對,就是一個春天的早晨,那天山腰上的塔黃突然開了。我等着那棵塔黃盛開好久了。發現它開了,我就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跑回家叫我娘,想讓我娘也去看那棵塔黃,但跑到洞門口的時候,我發現洞裏站了好幾個陌生的男人,但我娘卻不在。我從沒見過外人,所以感覺害怕。我順着山坡往下跑,在跑到一個山坳的時候遇上了我娘。我娘抱着我一直跑,但是我太重,而且我娘手腕和腳腕上的金鐲子上有鈴鐺,那天鈴鐺一直嘩啦啦地響。最後我娘將我放在一個山坳裏,摘下了一個金鐲子,她告訴我往東走會看見一座大湖,那天池就像巴顏喀拉山的天空一樣藍,我爹就在那裏。只要將這鐲子扔到裏面,我爹就會出來接我。
我娘將我定在山坳裏,然後她就被四重天的人抓住了。四重天說伎樂天女私自與人相好生子當死,然後他們就把我孃的頭砍掉了。你知道嗎,那時候我不知道被砍頭是會死的,所以還守着我娘很久。但後來我發現我娘腳上的鈴鐺不響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巴顏喀拉山還有什麼,也不知道我爹在哪裏。其他妖精告訴我,向東走有一座青海湖,那裏住着藏地的魔族羅剎族,興許我可以去那裏找找。喂,你還有喫的嗎?我從小胃口就比別的老虎大。”
聽了這個故事松蘿有點不知所措,但見對方又要喫的一時更慌了。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名魔神提着個餐盒一邊扭一邊唱着歌,然後打開了松蘿左邊的牢門走了進去,從餐盒裏拿了一隻燒雞和幾個菜出來:
“明天就要行刑了,今天給你頓點好的。”
看見這幾個菜,一名長着羊角的男子跪地痛哭不止,哭了半晌再擡頭看,才發現裝燒雞的盤子已然空空如也,再轉頭看時卻見松蘿弱弱地趴在籠子的另一邊手裏還抓着那隻燒雞。見此情形對方伸手就過來扯松蘿,松蘿下意識往旁邊一閃,結果被對方拳頭掛在下巴上,頓時悶哼一聲撲倒在地上。
在對方的連聲粗口咒罵中,松蘿很快清醒過來,捂着鼻子抓着雞一邊嚶嚶地哭一邊匍匐前進。大哥啊真是對不起了,反正你要死了喫不喫也無所謂是吧,畢竟我是老虎飼養員又不是魔族飼養員,你是不是飽死鬼我也管不到了。況且你罵我死全家被強也無所謂,畢竟我已經死全家還被強了,還說什麼大頭鬼呢。看見松蘿哭得嚶嚶嚶但爬得比誰都快又將雞遞給自己,金虎先是有點不知所措,隨後又再次反應過來笑眯眯地將雞接了。
三口將燒雞喫個精光,金虎滿足地閉上眼品了半晌滋味,隨後又放鬆地趴下來示意松蘿也躺着,這樣大家可以臉對臉慢慢嘮:
“我走啊走啊,先走到了都蘭,隨後又走到了熱水。我看見了很多很多湖,有的湖是藍色有的湖是綠色,等我找到我娘說的湖的時候已經是一隻半大老虎了。我向湖邊衝過去,對着湖水不斷叫爹。但是你知道嗎,不管我怎麼叫,那天那湖底竟都沒人理睬我。”
說到這裏金虎似乎有有些出神:
“我叫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啊。我想爲什麼呢,我爹爲什麼不理我?突然我想起了我孃的鐲子。我將鐲子認真擦了擦,然後鄭重地將它投到了湖底。那片湖還是那樣出奇的寧靜平滑,它平滑得就好像你的腳丫子和臉蛋子。那時候我想,我爹它一定是死了,它一定是死了。我嚎啕大哭,很多妖精被我驚動出來安慰,但就在這時,一名羅剎從湖底走了上來。看見這名羅剎我大喜過望,我說爹,是我啊,我是你兒子啊。我娘她死了,你要殺了他們給我娘報仇!可你知道那羅剎說什麼嗎。他拿了個包袱出來,又從裏頭拿出很多五彩石和金葉子。他說君上如今繼任了羅剎王位,你斷不好如此污衊他,拿着這些,你快走吧。”
聽到這裏,松蘿看着金虎不住訕笑的臉心中苦澀。天下萬物缺,不缺可憐人。寅斑沒有爹,但至少他沒有爹是我的錯不是他的錯。我爹待我不好,但至少他還認我,我至少還知道誰是我爹。但你呢,你連你爹都沒見過,他不見你,給點破錢就打發了。興許這世上還有人更慘,興許還有人連點錢都撈不到呢,誰又比誰好多少呢。
見松蘿訥訥瞅着自己發怔,金虎笑着用尾巴試探地觸碰松蘿胸脯:
“你看看,我多慘啊。那時候我還是隻年小輕老虎,根本什麼都不懂,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我想着是不是我長得不好看,我長得太醜了和別的老虎不一樣我爹纔不認我。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該如此污衊我娘,我娘爲了他可是連命都搭上了啊。我在那座大湖邊一遍一遍呼喚我爹,樣子可真像只喪家犬。後來我無處可去又沒飯喫,只能加入了一個妖精幫派當打手,仗着自己是個稀有的天竺金毛虎日□□撐場面混口飯喫。那時候那些妖精總是調侃我是野種沒有爹,起初我還堅持我爹是個羅剎魔君,並且有理有據地告訴他們我說的全都是真的。但後來我也漸漸不再這麼說,有人消遣我,我只說我沒有爹。我說我爹喜歡piao娼,結果去嫖猞猁的時候染上了貓傳腹早就躺着爛死了。
一百年後,那洞中的頭領妖精與人火併死了,我無處可去,沒事就四處徘徊混喫混喝,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如此等死也挺開心的。但在一年前的一天,我爹突然帶人來找我。他來了後不問我過得如何,上來便淚灑當場拼命訴苦,說他辛苦培養的與中原魔族公主生的太子竟嫌棄他活得長謀反了,結果謀反不成率兵逃到了吐蕃。他好傷心,好難過,他一生的努力與堅持都在一日之間付之東流。如今他沒有兒子能當太子了,叫我回去當他的太子。他說的好生理直氣壯啊,就好像他給了我多大的賞賜,我突然撿了多大的便宜,我欠了他和我那個便宜兄弟多少一樣。這個老不死的,我那哥哥怎麼就沒把他砍死呢?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啊。我想非要做點事讓這個老不死的難受纔行。我要讓老不死的看見他兩個兒子全都反他。所以我假意答應按住他,然後當夜就去吐蕃投奔我哥了。”
聽見金虎去投奔他哥了,松蘿感覺差點沒被口水嗆死。你哥謀反了,你爹讓你當他在羅剎國的繼承人,那你就當啊。反正需要繼承人就說明你爹早晚是要死的。等到他死了,你想怎麼抹黑他說他嫖成貓傳腹豈不全部隨你?百忍成鋼啊親,你投奔你哥幹嘛。你們做妖精的都活得如此即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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