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袖手
柳盼樂卻時常來疇華院坐坐。她現在可是將腕上的白兔紅繩視爲了貼身之物,走哪都要帶着。每每被柳長妤的目光所觸到,她便要臉紅好一陣子。
柳盼舒更是自顧自置氣,回府之後便徑直去了喬側妃那,也沒有向王妃打一聲招呼。
王妃後來得知,這事與姐妹間生了不快有關。她便叫了柳長妤到跟前,慈愛地笑道:“我那日還與你說,你與舒姐兒關係見不得有多好,這下你可是信了?”
薛家大爺這幾日又有要上呈奏章的意圖,懷南伯那邊也不似個只乾坐着等死的。喬側妃與柳盼舒誓必與她們不是一路人。
柳長妤不以爲然聳聳肩:“沒什麼呀,本就不是什麼姐妹,她不願搭理我也沒什麼,左右我還有個三妹。”
她給柳盼舒幾分照顧,不過看在她們二人同爲汾陽王子女罷了。若要深究下來,她連簪子也不大會願意給她買。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
王妃笑得一面慈和,轉而又嘆了一口氣:“畢竟再如何喬側妃也是你父王的女人,舒姐兒爲他女兒。”
“母妃……”
柳長妤怕她心裏難受,正想說什麼勸慰她,可只見王妃略顯蒼白的面容之上,除卻淡然,再無其他,她的心又沉了沉。
這副模樣是她所見慣了的,汾陽王妃從上一世,到這一世,皆是淡然而又柔弱的。只那一次訓斥她的任性發了火,才變了臉色。
王妃從未因別的事情,而變臉色。她不在意喬側妃,也不在意柳盼舒。
王妃雙手撫着柳長妤的右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手背,後一字一句道:“妤兒,你只要記着,你是汾陽王妃唯一的嫡女,你父王最疼愛的女兒,大燕先帝賜封的祈陽郡主便好。無論喬側妃與舒姐兒怎樣,都不會越過了你去。”
也只有面對柳長妤時,王妃纔是顯得無比耐心與慈愛。
“母妃,我記得了。”
王妃又輕手撫平了柳長妤眉間的煩擾,轉而微微一笑。
“母妃,你真不願在意喬側妃會做些什麼嗎?”
柳長妤頓了頓,就差將喬側妃往後興許會作妖這話給說了出來。王府現由喬側妃掌權,說不準她會再度奪取父王的寵愛。
王妃搖頭,“不在意,喬側妃欲心重,掌權之事一時也不會輕易鬆口。而我本就不好這些,那些個事情只擾得頭疼,便算了吧。”
柳長妤皺了皺眉,雖然還想勸,但終是止了嘴。
與先王妃時常帶笑的性子不同,王妃是個喜靜素淡的,性子也極淡。府內大大小小的事情能不過問她便不願過問,若是可以,她能在這雙桂院一直閉門不出。在小薛氏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時,便是如此了,這事還是柳長妤從薛家大爺那聽來的。
現在王妃臥榻養病,府內上下的事宜全權交給了喬側妃打理。喬側妃便將她能插手的地方,都安插了自己的人。這事柳長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自己不知情了。
但若是她哪日做了過分的事情,柳長妤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幾日後,便到了太后召見的日子。柳長妤換上一身華服,搭乘馬車入了宮。一路上她閉目養神,沒多久便陷入了深思。
想到她在長秋宮所度過的九年,到最後萬念俱灰的一刻。
想到生了兒子的賢妃,在後宮之中仗着聖寵耀武揚威,她二人鬥個你死我活的情形。
想到太后與皇上閒談時,不經意說了一句,“祈陽郡主蘭質蕙心,身份高貴,足以擔當皇后之位,就她了吧。”
再睜眼時,車已經停了。丹胭撩開車簾,說道:“郡主,到宮門了。”
“嗯。”
柳長妤下了馬車,站在這金碧輝煌的宮門前,她從未想過再一次入宮,她竟會如此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裏。有接迎的宮人在前方引路,柳長妤隨之走入了宮中。
這裏的宮殿她再熟悉不過了,邊走時她邊在心裏念出宮殿的名字,直到宮人停下了腳,她嘴中將這最後一座“福壽宮”唸了出來。
“郡主這邊請。”
柳長妤跟隨宮人走了進去。院中有一位二八芳齡的女子聽見腳步聲,一偏頭向她迎了過來,面露欣喜道:“長妤,你終於來了。”
是與她相熟識的女子,謝霏。
“霏霏,你近日可還好?你父親他……可還曾逼迫於你?”柳長妤走近她,謝霏微笑着搖頭,想來是無任何不妥,她揚起一抹真切的笑容。
“沒有,我大哥他向着我,在父親那多勸了很多,現在他也已經妥協了,與何家的婚事便就此作罷了。”謝霏說起自己不會與與陌生男子綁在一起,她便笑得開懷。
“謝大伯還算沒糊塗到家。”
謝霏出自名門謝家,她父親乃是當朝首輔,謝首輔便是上輩子最後與薛家大爺薛次輔,鬧到個互不相容地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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