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你好,小秦。”白劍軍面帶微笑說道。
“叔叔,您......您不是......”秦悠揚想起白翎說過,白劍軍在海島墜崖,這又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死了?呵呵,我們找個安靜地方再說。”白劍軍帶着秦悠揚來到一旁商場的後巷,在一處隱蔽的便利店外他們坐下,白劍軍才解釋:“爲了你的安全,白翎不能提前告訴你見的人是誰。但既然叫你來肯定也把一些情況告訴了你。墜崖後我被前去支援的同事救起,就近在普吉島養傷。幾個月後,白翎聯絡上了我的同事。得知她來曼谷生活,我就留了下來做她的聯絡員......”
白劍軍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又告誡秦悠揚:“你捲進來,處境是很危險的,儘早離開曼谷,以後不要再聯絡白翎。”
“叔叔,我明天的飛機,就走了。您把東西交給我,白翎已經教我應該怎樣把東西隱蔽的交給她。明天她去機場送我,我一定會安全的交給她。”
秦悠揚與白翎在機場再見時,白翎顯得十分憔悴,雙眼血絲密佈,黑眼圈極深。
在海關閘口,秦悠揚將一個咖啡紙杯遞給她,低聲說:“放在裏面,拿好。”
白翎接過杯子,笑着作勢放在鼻前嗅了嗅。她擡起頭望了他幾秒,緩緩張開雙臂輕聲說:“我們,擁抱一下吧。”
秦悠揚先是一怔,猶豫的望了望四周又看向白翎,見她面色如常十分坦然,他才放鬆緊促的眉眼,臉上展開淺淺的笑顏。他傾身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她張開的手臂環在他腰間,整個人深埋在他的臂彎裏。她感受到他呼吸時胸口有力的起伏,所愛之人此刻這樣真實、這樣鮮活的存在,她心中暖流翻涌,儘管歷經了這麼多苦難,但他是安好的,已然足以。
秦悠揚揮動手中的護照對她招手後轉身就走入了人羣。
送走秦悠揚,白翎回到機場的停車場,司機見她走來第一時間將手中的衛星電話遞上來:“太太,丹尼爾先生要與您通話。”
“他已經走了,還要怎樣?”
“若有下次,你猜會怎樣?”丹的語氣波瀾不驚,幾乎聽不出情緒,與昨晚的暴跳如雷判若兩人。
白翎沒有回答,只是將電話遞迴給司機,暗暗握緊手裏的咖啡杯。
回到公寓,在電梯口正巧遇到莊安妮的傭人帶着新來的育兒嫂。
不等莊安妮的傭人介紹,育兒嫂便微笑着用英文與白翎打招呼,她心想定又是丹的眼線。
新來的育兒嫂年紀比較大,是曼谷本地人,泰語英語流利切換,唯獨不會說中文,這與之前年輕的育兒老師不同。幾日觀察後她發覺,新來的育兒嫂照顧玉遙的生活起居更加仔細,話不多也不愛打聽。雖然溝通稍麻煩,卻讓她更安心些。
生活慢慢恢復往常的平靜,與秦悠揚曇花一現的相遇,來得始料未及去的悄無聲息。白翎時常一邊彈琴一邊想着他們的過往,想着大學時候,想着曼谷的那一天。
隔天,白翎給好久未見的莊安妮打了電話。莊安妮先詢問了玉遙的近況,又說:“我在萬象。”
白翎愣了一下,纔回過神“去參加婚禮?”,不等莊安妮回答,白翎笑着岔開話題:“我們等你回來,遙遙都想你了。”
“好。”莊安妮頓了頓,說道:“我過幾日會回去寨子給父親掃墓,我代你去看看玉恩。”
莊安妮聽到電話那端,白翎靜默了幾秒後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帶着些顫抖“那你幫我帶個玩具送給他,好不好?”
“好,放心。”
掛斷電話後莊安妮擡頭望了望坐在對面的漢克。漢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道:“比起鈴,可萊更合適丹。”
“但是,丹尼爾只愛鈴。”
“你不會以爲,可萊是因爲愛才和丹結婚的吧。”
被漢克這樣一說,莊安妮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們......”
漢克點頭,說:“沒錯,只是爲了昂素將軍的產業罷了。與其說這是一場世紀聯姻,不如說是金三角易主的儀式。”“就算沒有丹尼爾,可萊也可以接替昂素將軍,她學的是英國會計師又深得將軍喜愛,將軍所有賬目都管在她手裏,何必要費周章嫁給不愛的人?”
“無論昂素將軍哪個孩子接替他,金三角都是一山難容二虎。只有成爲一家人,才能實現真正的聯合和壟斷。可萊很聰明,看懂了形勢。之前丹的貨被扣在湄公河時,可萊伸出援手說服昂素將軍放行,現在這場婚禮定是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老撾傳統的婚禮上,身着華服的可萊與丹舉行了隆重的儀式。
席間,可萊恭順逢迎,滿眼的幸福幾乎看不出絲毫假意。莊安妮觀察可萊的一顰一笑,若非得知真相還真的以爲可萊這一刻的喜悅是因爲愛情而非野心。而可萊身旁的丹也罕見得全程笑容,只是,並非像與白翎的婚禮上那樣動容開懷。
婚禮後,丹和可萊同莊安妮、漢克搭乘同一架飛機飛往緬甸曼德勒。四人一同回到雨林腹地的寨子,這是自父親帕坤去世後莊安妮第一次回到寨子。幾日後就是帕坤的冥誕,他們要祭奠亡父併爲寨子的女主人正名。
入夜地雨林,潮溼陰暗充滿泥沼氣息,久居城市的莊安妮無法適應整晚無眠。天光微亮她就走出臥房來到露臺透氣。晨霧繚繞的裏,她看到露臺的藤椅上正躺靠着一個人,那人聽到腳步聲便扭過頭。
“在這睡了一晚?”莊安妮有些驚訝。
“起得早。”丹直了直後背,說着站起身。
“可萊呢?”
“她的住處在山腳那裏。”丹靠着木頭圍欄,聲音嘶啞地說道。
“你們是假裝一下都不用嗎?”莊安妮不禁輕嘆。
丹沒有說話,只是露出晦暗難明的笑意,許久才問:“她最近好嗎?”
“鈴和玉遙都很好。”
“安排好寨子的事情我就去陪她們。”
“寨子這邊真的放心都交給可萊?”
“恩,她已經着手整理賬目了。”
祭拜了帕坤後,丹與莊安妮又去了果敢老宅,莊安妮爲玉恩掃了墓。墓前擺放着新鮮的水果和糕點,莊安妮從萬象帶來了玩具也放在墓前。
自那一日與莊安妮通過電話,白翎連着幾日都夢到玉恩。再來,玉遙在早教課上被傳染了感冒整日咳嗽,白翎日夜守着照顧,折騰多日才痊癒,一來二去白翎的失眠愈發嚴重,夜晚睡不好白天提不起精神。
再回歸學院上課時,Tank見白翎練了很久的曲子卻毫無進展,便詢問她遇到什麼困難。
白翎只說缺少時間練習,聞言Tank下課後就留在琴房陪着她一起練習。直到晚上七點多,白翎接到莊安妮的電話說丹來了曼谷,她才與Tank一起離開琴房。
白翎與Tank兩人走在熱鬧的校園裏,偶爾會遇到Tank的同學,見兩人一起同學便會捂嘴笑着匆匆而過。
白翎無心理會,由於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喫,她只覺得走路頭重腳輕。空中雷聲不斷,大雨將至,空氣悶熱氣壓很低,她走着走着就開始眩暈。身旁的Tank見狀想伸手去攙扶,不料她轉眼就倒下了。Tank立刻打橫抱起她,他抱着她一邊快步往隔壁街區的醫院去,口中一邊喚着她的名字:“白翎,白翎......”
走到校門口時,一個高大的黑影忽地攔在了Tank面前。Tank擡頭瞪着面前擋住去路的黑衣男子,焦急的質問:“你擋着幹什麼?”
“放開她。”男子背光而立,低沉陰鬱的聲音從壓低的漁夫帽下傳來。
“你,你想幹什麼......”
只見黑衣男子舉起手,輕輕動了動手指,兩個壯碩彪悍的男人就從黑衣男子身後衝了上來。不等Tank再開口已經被兩人強行架起,他一聲驚呼未落就被粗魯的捂住了嘴。
黑衣男子抱過白翎,走向不遠處停着的轎車,上車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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