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司機
但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師是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並不是所有學生都認同這一場狂歡,比如說與郝震東自來不對付的沈義雄同學。
他自然也聽說了操場的動靜,但他心中自然是沒有興奮的,有的只是嫉妒不甘。也是,本來他平日裏也算是班級的焦點,但郝震東突然間變成了整個學校的當紅小生,聽說今早還高調宣佈凌七七是教主夫人,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爲這是一句玩笑話,但……他們沒想到,兩天之前他們倆還是清白的。
可沈義雄雖然知道自己追到凌七七的概率不大,但他總有一種我得不到你也不能得到的心思,看見兩人舉止親密他就來氣,可又真是沒啥辦法,上次派出去的四個混混都被料理了,自己反而被修理了一頓,再加上他也親眼見到郝震東一拳打飛劉景詹,讓他知道,這些普通的小混混絕不是郝震東的對手。於是,他便思考着如何才能給他一個真正的教訓,一顆黑暗的種子開始在他心中發芽。
中午時分,教學樓之後的小樹林裏,這是學校裏唯一沒有監控的地方,也是許多情侶偷情的地方。此時郝震東正對着面前的少女點頭哈腰:“哎呀別生氣了,以後不會再有了。”凌七七柳眉一豎:“還有以後?”郝震東趕緊掌嘴:“你瞧我這張臭嘴,當然沒有了!我發誓,以後絕對聽仙子姐姐的話,不拿您老人家開玩笑了!”
凌七七惡狠狠地揮了揮拳頭:“要是你再過分,我就讓你躺進醫院!”郝震東頓時滿臉肅然:“絕對不會了,我向黨和國家發誓,爭做祖國四有新人,絕不惹七七同志生氣!”凌七七笑出聲來,嗔道:“吶,最好記住你說的話,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終於哄好了凌七七,兩人從小樹林裏走出來,準備去喫個飯,結果卻忘了現在正是大部分學生喫完飯往回走的時間,然後兩人就悲劇地被許多人逮了個正着。
但這些學生大多與郝震東不熟,也是,突然爆紅之前,他在班級的存在感都極低,直到現在,也有許多人也是懵逼的狀態,這郝震東到底是誰啊?
這些學生看見郝震東,都忍不住喫喫地笑了起來,對着他們指指點點,有膽子大的便喊了一句:“見過教主和教主夫人!”
郝震東干咳一聲,正色道:“我和教主夫人是有要事相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這男生大笑道:“我們懂!”郝震東一臉欣慰,看看,還是通情達理的人多啊!但很快這男生便接道:“生個少主自然是要事!”周圍的學生一頓狂笑,凌七七咬牙切齒地看着郝震東這個混蛋,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窘迫過!
郝震東擠出一個笑,然後拉着凌七七落荒而逃。
兩人走出校門,凌七七才嗔怒道:“都是你!”郝震東苦笑道:“我踏馬也沒想到這幫鳥人居然這麼能瘋啊!本來挺好挺安靜的一個學校嘛!嘶,莫不是我老人家的魅力太大了?嗯,一定是這樣!”
凌七七被郝震東的臭屁逗笑了,啐道:“呸,你哪有什麼魅力,明明是臭不要臉!”郝震東擠眉弄眼地道:“連你這個下凡仙子都被我勾到手了,還說我老人家沒有魅力?”凌七七臉一紅,聽他拐彎抹角地誇自己,心裏不高興那是假的。
經過這一番鬧騰之後,郝震東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按理來說他們整出這麼大動靜,老師不可能沒啥反應,唯一的解釋就是老師在攢怒氣憋大招。
果然,晚上放學的時候,老師的大招憋好了,把郝震東整到了辦公室。
郝震東一推開辦公室的門,立刻就被好幾雙眼睛盯上了,饒是以他多年練就的厚臉皮也是隱隱發痛。
郝震東干咳一聲,敲了敲門,叫道:“報告!”
蕭月微微點了點頭,道:“過來。”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郝震東飛快地掃了一眼這些老師,他們當中有不屑的,有看熱鬧的,有幸災樂禍的。郝震東心中冷笑一聲,走到蕭月面前。
蕭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郝震東自然知道蕭月說的什麼事,但他依舊裝傻充愣:“啊?我不知道啊,老師您是指啥事?”要不是知道這貨的脾性,蕭月差點就信了。
蕭月剛畢業三年時間,來到一中任教,業績突出,被破格提升爲班主任,她又是一個好強的女孩,第一個月就把班級裏所有學生的家庭狀況弄得清清楚楚。她心裏還是頗爲同情郝震東這個學生的,他自從小學父母離異就一直一個人住,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在班級裏也不愛說話,與同學們也不合羣,於是蕭月就不自覺地多照顧一下郝震東。
她本以爲郝震東這樣的孩子雖然性格孤僻,但應該很聽話的,只要她用心,就能和他交朋友,把他引導上路。可過了兩個月的時間,蕭月發現她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這孩子平日在學校一聲不吭,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但私下裏賊有主意,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沈義雄帶着四五個同學找他麻煩,這貨手腳利落地在一分鐘之內把他們全部放翻,完事還不忘嘲諷兩句,這看起來就是慣犯啊有木有!!
蕭月在那時候都以爲郝震東是個社會分子了,流氓地痞一樣的人物。但這個年輕的女孩沒有放棄,平日裏多多提攜,讓她欣慰的是,郝震東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壞,反而很善良,她有一次便見到郝震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一個收到假幣不知所措的老大爺。
再後來,雖然郝震東打架的次數很多,但沒有一次是他主動挑起事端的,若硬要說主動出手,基本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種。
但,蕭月很悲催的發現,這孩子跟其他學生不一樣,你總也猜不到他心裏怎麼想,唯一讓蕭月感覺不錯的就是,郝震東並不和她對着幹,有時候自己話說重了他也不生氣,但,就是太特麼的皮了,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
與郝震東打過太多交道的蕭月一見郝震東這番作態就知道這夥計又要裝瘋賣傻了,頓時頭疼不已,一拍桌子,道:“別給我裝傻,早上那麼大動靜的事你不會轉眼就忘了吧?”說到早上這事,蕭月的第一反應是這幫熊孩子真會玩兒,然後她就悲催地被校長叫到校長室訓話,大體就是你怎麼教的學生?這搞得像傳銷組織一樣,這還是學校嗎?校風何在?校規何在?你身爲班主任,這是失職!
蕭月心中雖然不以爲然,但嘴上還是承諾一定會好好管理班級,爭取解散邪教……啊呸,是社團。
對於蕭月的態度,校長大人看在眼裏,心中跟明鏡似的,她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女生心裏怎麼想,這些老人精那還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不過校長也沒戳穿,他只是需要一個說法罷了,把話說得太絕對誰都不好,蕭月他不是不能動,但是得付出一定的代價,畢竟蕭月後面也是有人的,要不怎麼她一個剛剛參加工作三年的小女生就能當上班主任?但是蕭月卻不知道她身後的力量,她身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她還天真的以爲真是自己做的很好得到賞識了,雖然她做得是很不錯。
郝震東見躲不過去,於是撇了撇嘴,道:“老師,相信您也調查過了吧?這事其實也不是我挑起的,都是大家捧起來的,可以說是衆望所歸,衆心所向。而且我們只是一個社團而已,學校開展社團活動不就是爲了讓大家開心嗎?您看今天的活動,大家難道不開心嗎?”
郝震東這一番話說得頗爲滑頭,將對方隱隱有“擾亂校風”的大帽子巧妙地轉移到“我們只是個娛樂社團而已”上,而且他故意把“大家”帶上了,所謂法不責衆,老師要罰,也得掂量掂量。
要論起心眼,蕭月恐怕還真的比不上郝震東,這一番話把她說得一愣,她下意識地想到:對啊,這不過是個社團而已,雖然今早的動靜大了一些,但只要告訴他們別再這麼鬧不就行了嗎?好像也沒那麼嚴重吧?
一旁觀戰的衆些老同志對視一眼,均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小子,老司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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