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
父親的手到底還是沒有落在了我的臉上,因爲奶奶抱住了他的手臂,直接吼道,“你打我吧,打我好了,這都是我的錯。”
“媽……”父親頗爲無奈得喊了一聲,隨後直接瞪了我一眼,“那你好好照顧我爸,我就出去了。”
“你要去哪兒?”奶奶抓住了他的手。
“我找喫的去呀,總不能餓死吧。”他朝着我看了一眼,隨後又朝着奶奶攤開了手,“給我點兒錢吧,錢都在孩子媽那裏,我都兩天沒有喫飯了。”
奶奶立即着急了起來,臉上滿是無奈。朝着我瞄了一眼,訥訥出聲,“小喬,你看……”
我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使勁一把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直接拽着弟弟往爺爺的病房去,卻沒有想到那胖子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願意學狗叫呀,你倒是給錢呀。”
他說得理所當然,儼然一副,這太正常不過的樣子。
我知道他是被繼母慣壞了,我懶得理會他,直接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挺聽話,直接鬆開了我的手。
“找你媽要去。”弟弟朝着他吼了一句,然後扶着我進了病房,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姐,對不起,都怪我沒用,我不能保護你!”
看着弟弟一臉自責的模樣,我只覺十分難過,直接朝着弟弟揚起了嘴角。
“別亂想,這個不怪你。”我認真得看着弟弟的眼睛,“你還小,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學習。”
弟弟認認真真得點了點頭,“姐,我知道。”
我心中這才欣慰了不少。但進去之後,爺爺直接頹敗着臉,“小喬,我想了想,我還是回去吧。醫生之前不也說過了麼?我現在這個年紀不適合做手術了,其實在家一樣可以進行休養的。”
“爺爺,你是因爲錢的關係麼?”我直接皺着眉頭朝着爺爺問道,“你放心,錢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爺爺是不想你遭罪呀。”爺爺嘆了一口氣,聲音之中滿是無奈,“這要是我出院了,這些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到時候……”
“爺爺……”我心中一暖,但我知道,讓爺爺留在醫院裏,是對爺爺好,也是對我自己好。
我做這一切,原本就是爲了爺爺和弟弟,可若是爺爺……到時候,我怎麼能原諒我自己呢?
“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只需要好好聽醫生的話,休養身體就好了。你是我們的支柱。”我看着爺爺,爺爺沒有再說什麼,只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
奶奶也進來了,說父親已經離開了,但她一臉歉意得看着我說,她給父親拿了兩百塊錢。
我早就猜到了按照奶奶的性子,肯定會給他拿錢。但我那個時候並沒有戳破,我恨他,但他依然是我父親,是弟弟的父親。
我可以什麼都不顧,但弟弟呢?
我陪着爺爺呆了一會兒,洗了把臉,就說自己要去上班了。幸好,帝豪會所離着醫院不遠,只是弟弟送我出醫院的時候,朝着我問了一句,“姐姐,你在的公司叫做帝豪麼?”
我愣了一下,弟弟指了指我的胸口,說上面有一個胸牌。我這才注意到那原來襯衫上面有一個刺繡的牌子,上面正是繡着帝豪兩個字。
我不知道要怎麼給弟弟解釋,索性順着他的話回答了下來。
晚上七點鐘,我站在了帝豪的門口,門口停着的豪車比之前並沒有減少,反而多了許多不知名的牌子來。
我扯了扯自己的襯衫,這才進去了。
剛剛進去,就看到了一個打扮妖媚的女子瞥了我一眼,隨後對着身邊的人說道,“媽媽,這是新來的妹妹?太稚嫩了些吧。”
“別多管,杜經理安排的。到時候負責她會負責你們場子的酒。”
那嫵媚的女子只笑了笑,眼角眉梢的風情根本就這擋不住。我直接呆了一下,但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眼神非常不禮貌,正準備道歉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踱着步子走開了。
只走了兩步,她回頭朝着我笑了笑。
我這才理解了,什麼叫做回頭一笑百媚生。
那個媽媽沒有說錯,我負責的正是媚生所在兩個場子的酒水。那個笑起來人畜無害的經理並沒出現,倒是另外一個領班的經理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世界很小!
當眼前出現一張不算陌生的臉龐時,我直接愣了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下午在公交車上幫助過我的那個小帥哥。
“小喬?”他看了一眼手中名單,聲音之中多了一抹疑惑和欣喜,“你的名字和你很相稱。”
我聽到他那麼說,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下去。
“我是你們的領班,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來問我。”他先是嚴厲得說完了這句話,隨後就咧開了嘴角,“你也可以阮安。”
饒是我想要正經一些,也被他的這個名字給逗笑了。
“你確實很軟萌。”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個嫵媚的聲音就從角落裏響了起來,隨後,一陣高跟鞋鐸鐸的聲音離着我越來越近。
我能聞到一股十分好聞的香水味道,清香卻並不刺鼻,會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愉悅感。
她直接越過我,走到了阮安的面前,直接捏了捏阮安的臉頰,“真軟還是假軟呢?”
她媚笑了一聲,這聲音酥媚入了骨,連我都覺得有些動心。
而阮安只嚴肅而又正經得說道,“媚生姐,這是你第三十三次調戲我了。”
“太少了麼?”媚生直接問道。
“你……”阮安的臉色一紅,卻沒有想到媚生直接捂着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看着這個樣子的媚生和阮安竟覺得心中沒有那麼害怕了,果然,媚生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看了我一眼,“到時候姐姐罩着你!”
我總感覺這一整天像是做夢一樣。
直到阮安將一疊酒牌遞到了我的手中時,我這才覺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阮安很忙,交代了我一些事情之就直接離開了,而我坐在房門裏,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十八號,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上妝開始工作了。”直到一個略顯暴躁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嗯?”
我愣了一下。
“難道沒人告訴你麼?”
“沒有!”我老老實實得回答了一句,有些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說實話,這裏的一切都跟我設想的工作差別太大,我所想象的工作差別太大。
“坐下!”
一個低喝聲響起,我趕緊規規矩矩得坐在了椅子上,隨後一隻嬌嫩的手就直接撫摸上了我的臉頰,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要扭過臉去,卻被她直接掰住了臉。
“別動!”
我只有愣在了那裏。
“你這樣子,怎麼出去?也不知道你作爲一個女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她朝着我翻了一個白眼,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
“你以後跟她們一樣叫我花姐。”
花姐話音一轉,並沒有追問我臉上的傷,只是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裏拿出了不少的東西,直接擺在了我面前的臺子上。
“女人啊,青春就這麼幾年,一定要好好利用,知道麼?”
她離着我很近,雖然打了粉,但我依然能看到她的臉上已經有了細紋,那皺紋顯得特別的明顯。
“你這皮膚這麼好,不化妝,太可惜了。”
等她說完這句話,前後也不過才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但她已經放開了我的臉,只略帶着可惜的說到,“今兒個材料不是很齊,下一次,花姐給你畫得漂亮一些。”
我朝着鏡子裏看去,鏡子裏的人帶着精緻的妝容,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了一個嫵媚的弧度,臉上打了粉,已經遮蓋了臉頰上原本的腫起來的紅色。
我心中有些忐忑。
但花姐直接唸叨了一句,“還愣着幹什麼呀?這世界上的工作,都是在賣。只是出賣的部分不同罷了,可別小看了這份工作。”
她說完,臉上又恢復了嚴肅。
這時候,我已經跟着花姐的步伐到了一間包房的門口,我擡頭瞄了一眼,上面寫着“春之櫻”。
“張總,您再來一杯呀。”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十八號,再拿幾瓶酒來。”
我記得阮安說過,我的工作就是在公主和客人們說想要喝酒的時候將酒牌遞進去,讓他們選,等他們選好了,然後再去拿酒,如果客人從我這裏選了酒,我就有提成。
我雖然不喝酒,但我看到那酒牌上面的價格時,也忍不住有些瞠目結舌。
這裏的啤酒都是一千塊錢一打。
我輕輕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將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全部都給壓了下去,這才伸手推開了門。
可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直接僵硬在了那裏。
因爲眼前的一切讓我說不出話來。
屋子裏一股奢靡蔓延的味道,甚至還伴隨着一聲聲的嬌喘和呻吟聲,我不是之前那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我自然知道這到底代表着什麼。
我立即低下頭去,但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火燒火燎。
“酒牌拿來,張總要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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