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黃河雙鬼
兩個精壯的船伕絲毫不以爲意，繼續光着的膀子搖船前進，在此也不得不佩服一下他們，在如此的激浪中還能夠掌穩舵，沒有數年的水上功夫，着實是難以做到的。
作爲掌門，我適時表現了對屬下的關懷，用身體擋在了芊兒的一側，“芊兒，河水沒濺到你吧？”這黃河水是夠髒的，一半都是泥沙。
“沒事，只是有點兒頭暈！”芊兒的臉色有點難看，說起話來也迷迷糊糊的，看來是暈船了。
“芊兒，靠着我閉上眼，會好點的！”我提議道，摟着暈乎乎的芊兒。大師姐、四師姐扭過頭專心地看着河水，二師姐冒火似的盯着我，實誠則就地在那打坐。環顧衆人，唯我美人在懷，最是逍遙得瑟。
但逍遙得瑟的感覺也沒能夠維持長久，顛簸的船隻行至河心，逐漸放緩了速度。船首船尾的兩個船伕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下的活計，交換了一個眼神。
說時遲、那時快，我雙手摟着芊兒，騰出一隻腳來，迴旋一掃，靠近我位於船首的那廝毫無防備，躲閃不及、應腿倒下，身子往後跌入滾滾的黃河水中，轉眼被浪濤卷沒，消失的無影無蹤，估計這輩子是再也上不了岸了。
“你，你，你……幹什麼？”船尾那廝被突兀的變故驚呆住了，戰戰兢兢、猶猶豫豫地吐出了幾個字。
“就你們這麼些伎倆，還想學人家謀財害命，是不是太早了些？！”我故作高深莫測的奚落道。幾位師姐聞我所言，還總算信任的站在了我這邊，“唰！唰！唰！”拔出了劍對準那廝。
“誰，誰，誰……要謀財害命？”船尾那廝被我一語中地，顯然應變不足，頓時嚇破了膽，腦筋轉不過彎來，說話也哆嗦了。
“實誠，過去看看他腳下的船艙裏是什麼東西！”我沒搭理他，直接說道。
實誠果真從那裏搜出一把明晃晃的金絲大環刀，而在船頭的船艙裏，我也同時找到了這麼一把。“這種刀怎麼看也不像是用來殺魚的啊——那是用來幹什麼的呢？”我拿着大刀在那廝的鼻子前面晃了晃，一不留神，劃出了一道血痕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憑那廝的智商，鐵定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明白這次怎麼還沒動手就被我識破了圖謀，終於承受不了心理的壓力，跪地求饒，“小的也是走投無路、實在活不下去了，才一時糊塗……求大俠饒了小的賤命！”咚！咚！咚！磕起了頭來。
“起來，繼續掌船過河！”我高高在上的發出指令，繼續說道，“實誠，好好看着他，要是他有什麼想不開的，一腳踹下去見他兄弟好了！”
“是！是！是！”那廝搗蔥似的答應着，慶幸自己暫時撿回了條命！
在實誠和幾位師姐的嚴密監視下，那廝也沒能耍出什麼花招，船終於平平安安的到達了河岸。這就是我留着那廝小命的原因，要是憑我和幾位師姐這樣的生手上陣，說不定船就翻在黃河裏了。
“秦掌門，這個人怎麼處理？”實誠還押着那瑟瑟發抖等待發落、圖謀犯罪未遂的船伕。
“我們將他押送官府吧！”大師姐中肯的提議道，其他師姐紛紛表示贊同。
“送官府？那也太麻煩了吧！”我說着擡起就是一腳，那廝連滾帶摔的跌入了洶涌的黃河水中。此地雖已是河岸邊，但若想要從河裏再爬上來，估計世上也沒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阿彌陀佛！”實誠果然還是脫不了和尚的本色，“那位施主雖有向惡之心，但秦掌門也該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掌門！！”大師姐、二師姐、四師姐一起衝着我叫道，顯然對我的行爲很是不滿。
“掌門——”芊兒也猶豫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個人幫我們渡了河，我們也該饒他一命，給他條生路——”我的芊兒.mm果然還是很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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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此時此刻，看來我不瞎掰兩句，是糊弄不過去了。“你們知道我爲什麼一眼就看穿了那兩傢伙的陰謀了？”我故作神祕的掃視了一圈衆人，顯然沒有人能夠回答我的問題。
賣足了關子，我才繼續開口道：“因爲我認得那兩個可是在江湖上惡名昭著、臭名遠揚的‘黃河雙鬼’！他們犯案累累、惡行令人髮指，專門對過往渡河的路人下手，作案後將男的碎屍拋入黃河、將女的**賣入窯子，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送官府都是多餘的！要是再被他逃脫了，那就等於害了更多的人命！我們可不能再犯多情在色魔的案子上犯下的錯誤，間接害死了二牛一家！斬惡就等於行善啊！”
有着色魔血淋淋的先例在那，衆位師姐包括實誠在內也實在難以反駁，對我殺人滅口的事情也就沒有再追究下去了。
這些人都是當地的地頭蛇，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他們糾集同夥暗中伺機報復，那是防不勝防了。藉着斬奸除惡的口號，永絕後患，也是江湖上常用的手段。只是我的師姐們幾乎不在江湖上走動，閱歷甚少，被我這麼容易就忽悠過去了。
多年以後，我爲自己寫書立傳碼字混稿酬，寫到這一段的時候，大編輯白小生對此提出了質疑：“黃河雙鬼？我可從沒有聽說過這麼兩號人！”
“在那之前我也沒有聽說過！”我坦誠道，“不過之後，那兩個人應該都變成鬼了！”
“那你當時怎麼知道他們要謀財害命的？”白小生疑問道。
“猜的！”我回答道。
“猜的？”白小生訝道，“憑什麼？”
“我的師姐們可都是美人兒，正常男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他們看了一眼就有意避開視線，顯然是心裏有鬼！”我一語道破了天機。
“就憑這點？萬一猜錯了呢？”如今的白小生老了，真的老了，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會問這個問題。
“這還不夠嗎？”我反問道，“萬一猜錯了，也好過萬一我們被謀財害命了！”
“嗯，那確實夠了！”白小生點了點頭，在江湖上殺人，或者說，根本不需要理由。冠冕堂皇的道理，那本就是勝利者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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