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零章 求訂閱!)

作者:葉赫那拉紅顏
太醫還沒來,阿沅就倒了下去。

  只見那紅痕自耳垂起,沿着脖子一路往下蔓延,探入衣領,進到那看不見的深處去。

  水琮抱着已經昏昏沉沉的阿沅徑直進了寢室,金姑姑跟在後面,一時間竟也沒機會插手,直到自家主子躺了下來,她才擠到了皇帝身邊。

  “主子,奴婢逾距了。”金姑姑一邊說着,一邊上前去解開阿沅衣襟,便發現那紅痕已經蔓延到了心口。

  她沿着紅痕一路看,最後伸手將阿沅耳朵上的耳環給取了下來。

  水琮眉心蹙的更緊:“怎麼回事?”

  金姑姑跪下,託着耳環舉到頭頂,奉給皇帝看:“今日主子前往寧壽宮請安,太妃娘娘同衆位娘娘皆給了見面禮,這耳環便是其中一件,主子瞧着十分喜愛,便在傍晚梳妝時戴在了耳上,除此之外,其它的衣料首飾都是主子用慣了的。”

  她這話說的簡明概要,既說明了耳環的由來,又說了佩戴的時間,還說明阿沅全身上下就這一個外來物。

  “又是她!”水琮一聽耳環的由來,便氣憤的攥拳捶了一下牀板。

  哪怕知曉這耳環不可能是甄太妃賞賜,他也將這個鍋扣在了甄太妃腦袋上。

  誰讓她沒事兒喊林貴人去請安呢?

  金姑姑深諳說話的藝術,語氣急切又心疼:“主子心性單純,今日回來後還說娘娘待她慈和,誰曾想還未翻過日子,主子就着了道,也是奴婢無能,未能察覺這耳環的異樣。”

  阿沅本就白皙,又膚若凝脂,那紅痕也極爲懂事,竟沒往臉上跑,而是全都蔓延在身上,紅痕邊緣並不規則,卻將那本就白皙的皮膚映襯的愈發白皙,又宛若點點紅梅,綻放在畫紙上。

  不僅不難看,甚至有點漂亮。

  尤其配上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有那因爲難受而微微蹙起的眉心,都叫她有種西子捧心一般的脆弱美感。

  可把水琮心疼壞了。

  他有些着急,語氣便帶上惱怒:“太醫怎麼還沒到?”“陛下息怒。”

  趙太醫一路快走到了永壽宮,剛進殿門,氣還沒喘勻呢,就聽見皇帝滿含怒意的聲音,當即就雙膝一軟,直接就跪下了。

  “快別跪了,過來瞧瞧林貴人。”

  皇帝可沒有自己嚇到人的自覺,甚至覺得這太醫有點兒沒有眼色,都人命關天了,還讓他‘息怒’,早點把林貴人給治好了,那他纔會真的‘息怒’。

  金姑姑又趕忙給自家主子拉好衣襟,只剩下脖子上那點兒紅痕露在外面。

  趙太醫心說好歹叫他喘口氣撒,不然怎麼把脈,可腿還是十分誠實的自己往寢殿裏面走,他今天來的急,忘記帶醫女,一邊走一邊心裏打鼓,只希望陛下莫怪他逾距之罪。

  只一打眼,都不需要把脈,趙太醫便‘嘶’了一聲,給了診斷結果:“貴人這是出癬了呀。”

  ‘癬’就是過敏的一種叫法。

  “癬?”水琮眉心蹙的更緊:“雖是陽春三月,到處開滿鮮花,可之前幾日林貴人都未有異樣,想必與花卉無關。”花草房知曉林貴人愛花,自搬宮那日起,永壽宮的花就沒敗過,三日一換,品種極多。

  水琮又想起那對耳環,對着金姑姑使了個眼色。

  金姑姑立即向前一步:“煩請趙大人看一看這對耳環,那癬便是從主子耳朵處率先出現的。”

  趙太醫立即接過金姑姑手裏的耳環,一摸二看三聞,很快便得出了答案,只是在知曉答案的一瞬間,他的表情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一時間,他竟不知曉這位林貴人是倒黴,還是幸運了。

  “趙大人,我家主子到底是因何出癬?”金姑姑趕忙追問。

  皇帝一直緊盯着趙太醫,自然察覺到他怪異的神情:“且直說吧。”他受得住!

  趙太醫將耳環放回托盤中,心下嘆息一聲,才緩緩開口:“回稟陛下,這耳環中鏤空的雕花金珠內放了極重的麝香,若是長期佩戴的話,恐會妨礙孕信,而林貴人……也正是因爲麝香而出癬。”

  所以才說林貴人既倒黴又幸運呢!倒黴的是,後宮就這麼一根獨苗都有人要下手,還差點得逞,幸運的是,這林貴人居然麝香過敏……這到哪兒說理去?

  竟有人麝香過敏!

  想他老趙行醫數十年,當年太上皇那雙腿他都參與過治療,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麝香癬’,他心裏癢癢,試探着問道:“陛下,微臣再給貴人把個脈?”

  水琮立即挪了挪屁股,讓出一個縫隙給趙太醫把脈。

  阿沅辦事總是考慮周全,所以脈象也跟着變了,變成了典型的過敏症狀。

  趙太醫把脈後鬆了口氣,掉了一堆書袋,才說了句讓所有人都安心的話:“貴人的癬並不很嚴重,未曾牽連到內府,只在表體顯露,平日裏只需注意些,莫要觸碰到源頭便行。”

  這下子所有人都安心了。

  誰會沒事兒去碰麝香啊,就今日這一出,也是因着有人心裏存了惡意。

  況且有這體質說不得還是一件好事呢,日後誰再想往永壽宮放麝香,都無需過夜就能被發現了。

  趙太醫對林貴人的體質好奇,開了方子,又觀察了一刻鐘,見紅痕已經有消退的跡象,這才告辭回了太醫院,當然,趙太醫本人是不大想回去的,他更想留下盯着這‘麝香癬’徹底消退。

  不過皇命難違,臨走之前還被皇帝敲打了一番,務必將‘麝香癬’之事給瞞死了,但凡外面有丁點兒風聲傳出來,都是趙太醫的鍋。

  趙太醫心底大呼倒黴,回去卻迫不及待地翻起了醫書。

  這‘麝香癬’他是真沒聽說過,難不成他碰上千古第一例了?

  阿沅喝了藥不久後就醒了過來,身上的紅斑一直到下半夜才盡數消退,水琮也不錯眼地盯了半夜,阿沅數次勸他回乾清宮休息,水琮也是充耳不聞,只緊緊攥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放鬆。

  少年人熱切的關懷,哪怕只是淺薄的真心,都如烈火般熱烈。

  阿沅感受到了,心底卻沒多大波動,只是面上卻是眼圈泛紅,配上略微蒼白的臉色,愈發惹人憐愛,倒惹得水琮對寧壽宮愈發的恨意深重。

  是的,寧壽宮。他不僅恨甄太妃,他還恨太上皇。

  年幼時他們也曾有過一段父慈子慕的時光,只是隨着他年歲越長,朝中請求親政的聲音越大,太上皇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漠,要求也越來越苛刻,尤其是在甄太妃生下兩個小兒子後,太上皇對幼子的疼愛,與對他時的忌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水琮看來,甄太妃敢對他的子嗣下手,便是得了太上皇的默許。

  “陛下,您快回去睡吧,明早還要上朝呢。”阿沅的聲音軟糯中透着病氣,可眼中卻是滿滿的關懷。

  水琮不肯,只拉着阿沅的手:“朕還不算困,愛妃困了便先睡吧,朕守着你。”

  阿沅抿了抿嘴,眼圈愈發的紅了,她掙扎着往裏牀挪了挪,空出一人大小的位置:“陛下若是不嫌棄婢妾,便上來與婢妾一起躺着吧。”

  只是出‘癬’而已,又不是傳染病,水琮自然是不嫌棄的。

  尤其這癬出的還一點兒都不難看。

  水琮點點頭,鬆了手:“那愛妃稍等,朕去洗漱。”說着,便起身往水房去了。

  水琮這一動,門口守着的長安立即帶人伺候去了。

  金姑姑則立即湊過去:“主子,那趙太醫……以前給太上皇治過腿,醫術很是不錯,只是爲人有一股癡性,對疑難雜症多有關注,‘麝香癬’到底未曾出現過,只怕……”

  “無妨,他不會察覺出什麼的。”只是:“他是太上皇的人?”

  “只當年治過腿,後來倒是沒見召見過。”

  所以不確定是不是太上皇的人。

  “想辦法盯着。”

  太上皇心機深沉,埋個長遠的釘子也屬正常,若不是的話最好,若是的話……也正好看一看太上皇對於皇帝后宮的態度。

  “盯着太醫院還是寧壽宮?”金姑姑眼底染上興奮,頗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太醫院。”她現在手裏沒人,盯着寧壽宮是想死麼?

  金姑姑立即應下:“是,主子。”

  二人又說了幾句,水琮換了寢衣從水房回來了,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水汽,他走到牀邊掀開被子躺在阿沅的身邊,手一伸就將人給攬在了懷裏,手摸了摸阿沅脖子上得紅痕。

  依舊柔嫩細滑,竟無任何手感上得不同。

  他也出過癬,會凸起來,手感也會變得粗糙,看起來紅腫難看,林貴人長得貌美,沒想到連‘癬’都偏愛美人,不忍叫美人受苦。

  阿沅縮脖子,聲音嬌滴滴的:“陛下,癢……”

  水琮手指一顫,下一瞬就將人抱在了懷裏,身子熱騰騰的:“睡吧。”

  阿沅身子一僵,她都這樣了,這人還有興致呢?

  看來皇帝很喫破碎感美人這一款啊……記下來!

  水琮抱着阿沅不撒手,阿沅也不敢動,她可不想擔個‘病中勾引皇帝’的罪名,乾脆閉上了眼睛,最後竟真的這般睡着了。

  水琮看着林貴人的睡顏,心中思緒翻涌。

  恨意與野望交織。

  手下意識地撫上阿沅的小腹,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兩日,水琮下了朝便直往永壽宮跑,總要先看一眼阿沅的情況纔回去乾清門處理政務,而趙太醫也是日日去永壽宮報道,至少要確認阿沅痊癒了,纔可以不用去診平安脈。

  太上皇並不太關注水琮的後宮,畢竟都是一些民間女子,尚不值得他重視。

  只是……水琮的異樣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很快,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放在了他的御案上,他看後並未動怒,而是處理了一天摺子後,才讓人將甄太妃給傳喚到了養性殿。“看看吧。”太上皇坐在輪椅上,背對着御案,正伸手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翻看着。

  甄太妃不明所以,直到小內侍將御案上紙張遞給了她。

  她立即跪下了,美眸含淚地喊冤:“聖人,臣妾冤枉。”

  太上皇沒理她,而是自顧自的取了書,才讓內侍將他推到了甄太妃面前,他傾下身子,伸手捏住甄太妃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向自己。

  太上皇的側臉有一條長長的疤,哪怕過了許多年,還是十分恐怖。

  當年義忠親王給了他太大的傷害,一共三刀,一刀傷了他的胳膊和臉,其餘兩刀全在他的腿上,也讓本來雄才大略的君王變得性情怪異了起來。

  “啪——”一記耳光。

  甄太妃狼狽地撲倒在地上,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

  “沒有下次。”

  太上皇語氣淡然的警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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