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未了 第56節 作者:未知 俞適野:“……” 真的,很醜,彷彿公開處刑,明知道我不擅長畫畫……嗯? 俞適野突然想起了自己其實是畫過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的,他同溫別玉說:“一定要用這朵玫瑰花做封面圖嗎?” 溫別玉:“畢竟是你畫的。” 俞適野試探問:“那我給你找個別的我畫的?” 溫別玉沒多想:“可以,拿來吧。” 俞適野於是站起來,再把懷中的溫別玉放回椅子上,自己則上了樓,一路走到書房裏,拿了架梯子打開書架最上邊的櫃子門,從中取出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裏頭放置着一幅裱好的畫。 俞適野拿畫的時候帶出了收藏在盒子裏的另一樣東西,使其“叮噹”一聲,落在桌面。 那是一枚放置在密封袋裏的銀戒,戒指外圈素色無華,只做成莫比烏斯環形狀,內圈則有個小小的亮點,它鑲嵌了個極小的鑽石,如同人璀璨的眸光。 俞適野拿起這枚戒指。 這是當年他和溫別玉一起買下的戒指,跑了全城的首飾店,總算找到這麼款又別緻又在他們預算之內的戒指,外表看似樸實無華,卻有着無比精巧和細膩的內心,一如溫別玉給他的感覺……不過許久沒有看見後,都有點忘記它原本的造型了。 俞適野脫下了手上的婚戒,摩梭着這枚有些發黑的銀戒,將這枚戒指戴入自己的無名指,片刻後又拿下來,先放回盒子裏,以免意外遺失,接着再看手上的畫卷。 明亮的教室裏,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的溫別玉出現在視線裏,這是最早的開端。 他意識到自己的心的開端。 俞適野望了好一會,拿起畫作,重新下樓,來到溫別玉身旁。 上去晃了一圈,溫別玉已然兢兢業業將電腦裏的照片處理得七七八八,大概再過二十來分鐘就能徹底搞定。 俞適野將畫作放在桌面上,朝溫別玉的方向推了推。 溫別玉大半注意力都在電腦上,不是很專注地朝旁瞟了一眼……只是一眼,他的眼神就凝住了,長久地停留在畫上,前一秒鐘還牽扯他全部注意力的電腦屏幕,霎時失了寵,再也不被眷顧一點。 俞適野暗自得意,輕咳道:“還不錯吧?” 溫別玉:“畫得很好。” 俞適野意思意思,謙虛一下:“花了比較長的時間,通過點和線,總算將照片還原了。” 溫別玉面色微帶奇異:“我不記得曾經拍過這樣一張照片……” 不好意思,是我偷拍的。 俞適野心裏想着,嘴上卻說:“偶爾也該給你點驚喜,來自各個方面的驚喜。” 聊天的過程中,溫別玉始終目不轉睛地盯着畫紙,此刻他伸出手,頗爲小心珍惜的撫了撫紙面,接着說: “這幅畫確實很驚喜。那……能借我幾天嗎?” 俞適野一愣,仔細打量下溫別玉的表情,略帶遲疑:“借你幾天?你不會是想借了就不還了吧?” 溫別玉被問得呆住,先有點心虛地將畫作往自己背後藏了藏,接着不知想到什麼,又義正辭嚴了:“沒有,我就是……借幾天,幾天後就還給你了。” 俞適野看着溫別玉,總覺得看出了對方心裏的想法:“你不會是想着,把畫拿回去,花兩天臨摹一幅新的,再把新的拿給我,舊的自己私吞吧?” 溫別玉臉都紅了,他絕不承認:“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俞適野假裝相信了:“那好吧,借給你了。”他又偷親了人一口,在溫別玉耳旁說,“反正你都是我,畫找不回來了,就拿你來賠償吧。” 接下去裏,俞適野倒想繼續看溫別玉修圖,但懷揣着那幅畫卷的溫別玉不止沒了修圖的心,甚至不想繼續坐在俞適野懷裏,理由是怕壓壞畫紙。 他只好依了溫別玉,讓溫別玉關電腦回臥室,他本來以爲對方會去浴室洗個澡,便先上了牀舒舒服服地等着溫別玉洗乾淨過來,但溫別玉在臥室裏來回轉悠了好幾圈,總算找到個不錯的地方放置畫卷。 接着溫別玉又坐在屋子裏的長沙發上,對着俞適野欲言又止老半天,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 “怎麼了?”俞適野疑問。 “嗯……”溫別玉朝俞適野晃了下手上的鑽戒,“戒指我已經快設計好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完工,到時候我們就能換上新的戒指了。” “真的?”俞適野的興致起來了。 “真的。對了……”鋪墊了半天,溫別玉總算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那句話,“之前我給你的那枚訂婚戒指你放哪裏了?有了新的,老的那款我就回收吧。” “在衣帽間的首飾盒裏。”俞適野沒防備,一下就告訴了溫別玉。 接着,他看見溫別玉很明顯地籲出一口氣,也不坐了,直接進衣帽間翻他的戒指。 俞適野:“???” 他突然回過味來了,感情剛纔說那麼多話,只是想要拿回之前給來的前夫戒指嗎? 就挺氣。 第四十五章 不過片刻, 溫別玉從衣帽間裏出來了,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連腳步都變得輕盈起來。他一路上了牀,睡到俞適野旁邊的位置, 又關了燈,讓代表着休眠的黑暗籠罩下來, 卻沒有立刻躺下,而是繼續靠坐着發呆, 也許是在想事情。 想了好一會,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亮屏幕, 在上邊編輯着什麼東西, 但似乎陷入了某種難題,刪刪減減,寫寫停停, 搞了老半天, 屏幕上邊也才一行字。 俞適野已經躺下了,他百無聊賴地瞟了溫別玉的手機屏幕一眼,只看見上頭寫着: 1、真心話大冒險 2、 第二段就是空白一片了,主人正長時間地盯着那片空白看,雖然雙手都放在了鍵盤上, 但顯然並不知道該打出什麼字來。 俞適野在牀上翻了個身, 側着,胳膊撐牀面, 擡頭看溫別玉,懶懶說:“真心話大冒險?是想要和我說什麼真心話嗎?” 這話問出,對着屏幕打字的溫別玉嚇了一大跳,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到了地上。 “……” 俞適野的目光在溫別玉和其掉到地面的手機上來回轉換,本來只是隨口一說的他陷入深思: “別玉……” “我沒有!”溫別玉答得飛快。 “沒有什麼?”俞適野釣魚詢問。 “沒想和你玩真心話大冒險。”溫別玉強調一句,順便將腳自被子裏抽出,無聲探下牀,把掉地板上的手機踢得更遠些。 “那你想和誰玩真心話大冒險?”俞適野慢騰騰地詢問。 溫別玉啞口無言。 “我們剛剛在一起,你總不可能去找前夫;所以是去公司搞活動嗎?和你的員工玩一二三說真話的遊戲……” 俞適野的猜測纔到一半,他就被人推倒在牀上。 被一路問到了牆腳的溫別玉惱羞成怒,將俞適野按在牀上,自己分開雙腿跨坐上去,低頭狠狠親了人一下:“大好的晚上,就你非說這種掃興的話!” 俞適野調勻了自己陡然急促的呼吸,他調笑道:“先把事情說了,再做該做的事情。” “先把該做的事情做了。”溫別玉回答,並擅自剪掉了後面要說的事情。 “我是個很有意志力的男人。”俞適野莊重地告訴溫別玉,潛意思是,你不會得逞的。 溫別玉垂眸看了俞適野片刻,露出一個神祕的微笑,他不語,只開始搖動腰肢。 俞適野摒棄了呼吸,他彷彿呆在海上,乘坐在一艘船上,海浪輕柔地拍擊船身,也輕柔地拍擊他的身體。一忽兒,海水轉成能夠淹沒理智的岩漿,俞適野抓住理智最後的尾巴,咬牙切齒問了一句:“你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 “從你身上。”溫別玉俯下身,在俞適野耳旁低語着,說得像真的一樣,“每天晚上,我都在夢裏想你。” 俞適野的理智徹底化成岩漿中的灰燼,他拴住溫別玉綿長的吻着,全身心地投入了面前這場歡宴之中,帶着溫別玉一同,汗水交融,縱情狂歡。 等俞適野從一場酣暢的夢裏醒來的時候,溫別玉還在睡覺。 他閉着眼睛,清淺的呼吸着,皮膚在自窗簾縫隙裏悄悄溜進來的光中白得近乎透明,像擺在案頭的白玉小人,但凡閒了,總想將其握在掌心裏,把玩摩挲。 不等俞適野伸出手,也許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睡着的人自覺睜開眼睛,很是茫然地望了他一眼:“什麼時間了……?” “九點半,還早。”俞適野說。 “九點半,不早了。”溫別玉反駁道。 “今天是週末,不用那麼早起。”俞適野換句話安撫人。 “……”溫別玉望着俞適野思考了好久,眼皮開始打着架,慢慢地都要合上了……陡然,他的雙眼睜大了,目光中充滿神采,“不行,昨天的照片還沒有處理完。” 你可以下午再處理…… 俞適野想說這句話,但溫別玉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意識到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殘留在他身體上的睏倦就像被魔術擦給擦去,他動作利索的穿衣服下牀,揀起昨晚踢到角落的手機,再刷牙洗臉,重新出來時,還很貼心地問了俞適野一句: “我先下去辦公,順便做個早飯,你想喫什麼?” 俞適野望着對方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不是一個着急去工作的男人,這是一個着急去檢查自己過冬存糧的倉鼠…… 他沒有在牀上停留太久,晃悠悠地起來,晃悠悠地下樓,進廚房把溫別玉趕出去,自己動手做個簡單的早餐。 從日本回來以後,俞適野就三不五時給吳阿姨放假,就爲了幸福的二人世界。 目前來看,確實非常性福…… 沒幾分鐘,早餐弄好,俞適野端着兩盤早餐出了廚房,正看見溫別玉拿數據線插上電腦,把電腦上處理好的照片導入手機。 他坐在溫別玉的身旁,看見屏幕上彈出手機存儲頁面,裏頭一排四個文件夾,其中三個被命名爲“工作”、“設計”、“日常”,就最開頭的文件夾獨樹一幟,名字叫做“小孔雀”。 接着,溫別玉一甩鼠標,指針準確指向“小孔雀”,將其打開。 一連串兩年前存儲的相片自文件夾中彈出來,俞適野一眼掃過,都是自己的…… 這時,鼠標拖住滾動條上下拉了拉,溫別玉面上微帶猶豫,可能是覺得這裏的照片太多了,他關了這個文件夾,開了個新的,並將其命名爲“大孔雀”,然後把昨天的所有照片全都導入進去。 “小孔雀”、“大孔雀”…… 俞適野彷彿明白了什麼,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屏幕,又看了眼溫別玉。看着看着,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總共四個文件夾。 小孔雀。 工作、設計、日常。 ……前夫的呢? “別玉。”俞適野冷不丁開口,閒聊似的問,“你這款手機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