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又见别离 作者:未知 肖梦琪是中途得知消息的,她未敢惊动许局长,匆匆赶往总队。 一路上他显得心神不宁,汪慎修在协办這個小团队裡算得上一位有节操的人了,稳重、细致、而且很守纪律,不像在特勤位置上呆過的那些警察,說话办事都流裡流气。那怕這段時間听說他和星海的一位女助理有那么点暧昧,肖梦琪也觉得可以理解。 這位又帅气,又文雅的小伙子,如果不是关在特勤处那個不见天日的地方,早该有一群追求者了。 难道,又是感情附带经济問題,导致他要出此下策!? 她想想,可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警营每年流失的警员不在少数,不是嫌工资低另谋高就,就是嫌体制死挪挪窝谋求发展,或者因为工作性质的問題导致家庭矛盾,很多很多的原因,结果只有一個:脱下這身警服,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目睹离职的、纪律处分被开除的,肖梦琪在督察处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乍听汪慎修要去职的消息,還是让她难以接受,此时她才感觉到這個团队无形中形成的联系有多么紧密,就连认识不久的她也开始关心這位了,何况那些摸爬滚打,从学校开始就兄弟相称的同事!? 出租车到了总队门口,她下车几乎是跑步前进,远远地看到了鼠标、余罪、骆家龙、蔺晨新、杜雷站了一排,任红城像训小孩子一样,几乎就是破口大骂地在嚷: “啊,一群沒一個好东西,就是你们把他带坏了。” “看看你什么样?還叫鼠标,叫猪膘還差不多……我问你,他到底怎么了?” “還有你,余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生意?是不是嫌警察挣得少,想发家致富……想发家致富你特么穿這身警服干什么?瞪什么眼?像你這样的货色,脱了警服当老百姓都不合格。” “你们那儿来的?协警跟着凑什么热闹。” “還有你……立了多大功就翘尾巴啊?” “………” 老任气得已经无法自制了,凡在场的,都被训了一通,即便是鼠标和余罪已经是科级警官了,可在這位一丝不苟的老警面前,仍然是不敢忤逆半分,任红城在特勤处的位置呆了二十五年沒有挪過窝,别說他们几個小警,那怕就市局长和省厅领导来此,他照样吹胡子瞪眼,因为這個位置,连结着一批放弃一切,在灰色战线上的同志,每一個同行站在他面前,都会不自然地对他们致敬。 肖梦琪匆匆奔上来,她沒有想到能把老任气成這個样子,還沒开口,老任已经是情难自禁了,挥着手,几乎是吼骂着: “耻辱,這是我任红城的耻辱,特勤处恢复建制三十年,一线的都沒有出過逃兵,第一個逃兵出现在机关裡,出现在我任红城的任上……奇耻大辱啊,你们谁也别去劝他啊,让他滚蛋,算我瞎了眼了。” 和肖梦琪的一言未讲,老任气鼓鼓的背着手,直回办公楼裡了。 人走了,剩下的人傻眼了,肖梦琪看看犯愣的余罪、鼠标,她难堪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问其他人也愣啊,长安追逃都是一路的,走时候汪慎修要求守家,就把他留下了,回来忙着這個案子的后续事宜,還真沒有注意到,汪慎修什么时候去意已决,不声不响递了辞职,就等着過审,然后离开了。 “走,看看去……沒发现他有這個动向啊。”余罪领着众人,去总队宿舍。 “是啊,二队那帮哥们都沒辞,他辞什么?”鼠标道,好容易从一线回到机关,职升了、薪加了,不能准备走了吧,就走也不应该是他呀。 “我知道,是那個娘们……”杜雷要說话,蔺晨新剜他一眼,他下意识的闭嘴了,這光景惹火了众人,怕是得被痛扁了。 不料這话引起肖梦琪的注意了,她问着余罪道着:“那位女助理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发展這么快?” “不知道啊,這么些年,他都沒谈過女朋友。”余罪愕然道。 “是啊,我們一直以为他生理有点問題。”鼠标道,蔺晨新马上接上了:“差矣,差矣,汪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一般庸脂俗粉不入他的法眼,除却巫山不是云,肯定有過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你直接点說老相好,有一腿不就行了。”杜雷斥着這货。 肖梦琪气得一抿嘴,指指杜雷警告着,别乱說啊,他是警籍裡特勤编制,进籍难,离籍更难,還有挽回机会,别让你這张破嘴把他真气走了。 众人匆匆上楼,把杜雷给郁闷了,這离不离职的,和他有毛关系,看众人這么重视,吓得他连能不能替班的事也不敢问了。 宿舍在三层,对于這裡余罪已经无比熟悉了,清一色的光棍单间,最小的有刚毕业的小警,最大的還有三十多沒成家的老光棍,大部分都被巨高的房价留在宿舍生活裡了。匆匆走過甬道,几位认识的瞥了眼,似乎都已经知道了所为何事,可都并不意外。 他不是第一個要走的,也不是最后一個,可能唯一意外的是,已经提干而且是特勤籍的要走,让很多人不理解罢了。 宿舍11,房间裡,汪慎修枯坐着,一旁已经打包好了简单的行李,一個手提箱子而已,箱子裡装着几身换洗的衣服,他本来早该走的,警服洗干净了,熨好了,笔挺地挂在房间裡,他依依不舍地看一眼,又看一眼,然后直看到,他听到了匆匆脚步声,這才省得,足足看了一個上午。 嘭声门开,像兴师问罪的一干人进来了,一看平静的汪慎修,当头的肖梦琪却讷言,他轻声问着:“慎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和大家商量商量。” “私事,有什么商量的,我……好容易才做了這個决定,我怕自己不够坚定。”汪慎修喃喃道,有点愧意似的,仿佛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 “汉奸,我說你不能這样吧,咱们兄弟一块出来的,苦裡累裡泡了這么多年,好容易混了個一官半职,不能說走就走啊。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穿着警服又不影响你泡妞赚钱啊……瞧瞧人家余罪,名利妞全收,過得不比谁滋润不是?”鼠标劝着,余罪瞪了他一眼:“滚!” “就是……滚滚。”骆家龙拔拉過鼠标,坐到了汪慎修的身边道着:“汉奸,到底是什么原因?咱们兄弟之间可是沒什么秘密,什么過不去的,非要把辛辛苦苦挣来的职位给扔了?你又不像余罪,黑白都吃得开,出去也能混出来啊。” “滚。”余罪骂了骆家龙一句,把他揪走了。 蔺晨新和杜雷在笑,鼠标坐到了汪慎修的另一侧道着:“牲口已经当逃兵了啊,你不能步入他的后尘啊。” “是啊,慎修,這事一定要慎重考虑,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肖梦琪劝了句。 汪慎修似有所动,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急色的人,对着要說话的鼠标突然问:“鼠标,你有多长時間沒有好好陪過细妹子了?” 嗯?怎么问這话?鼠标愣了下,突然省得,确实好长時間沒有陪過了。 “如果有一天为了细妹子,你会不顾一切嗎?”汪慎修问,鼠标结巴了,這個答案是很明显的,标哥的惧内就来自于此,那是因为看得很重的原因,那怕品行有所不端,汪慎修若有所思地道着:“你想想,是不是有很长時間,沒有陪她逛逛街、购购物或者出去吃顿饭了。你再想想,她也在拼命攒钱,拼命克扣你的工资,为了還你们那個二手房還需要很多年才能還清的贷款……過得這么难,你都沒時間、沒机会关心她,你想過這些都是为什么嗎?” 鼠标脸色戚然了,摸摸超肥的警服,无语了。 “這是一個苛刻的职业,我們每天都在为别人活着,却从来沒有机会,为自己活着……我知道你们会怪我很自私,扔下了我的战友、我的信念、我的誓言,我不想辨解,可我,想为自己真实地活一次。”汪慎修摸着鼠标的警服,黯黯地道着。 “可是……”余罪有点词穷了,每一個警察,都会這样的满腹牢骚。 “你一向很精彩。”汪慎修回头看余罪,笑着道:“可在你的心裡,装了多少恐惧和愧疚?你对這個职业了解的应该比谁都清楚,假如让你再做一次選擇,你還会穿上警服嗎?” 余罪蓦地被触动内心最软的地方了,他不劝了,轻轻拍拍汪慎修的肩膀道着:“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谢谢。”汪慎修难得地笑了笑。 “嗨,我說,怎么反劝上了?”肖梦琪气坏了。 “肖政委,去掉政委這個职务,您觉得您還是女人嗎?”汪慎修突然问,肖梦琪一下子愣了,那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此时却被汪慎修說出来了:“女人应该有的爱情、婚姻、家庭、幸福、都被拿来换肩上的几颗星星,您觉得這是一种等价的交换嗎?其实,离开和留下的都会有后悔,只是后悔的方式不同而已。” 肖梦琪眼神一滞,她撇撇嘴,不吭声了,這是一個触及到個性的問題,一個人個性和队伍共性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永远无解,非此即彼,沒有共存的可能。 “……我听說二队又有了两位退役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嗎?强迫性精神症候,有严重自杀倾向,原因是,他们三個月裡,接触的死人可能比活人還多……我知道工作忙,任务重,不過家龙,你也应该多关心下你那位爱情长跑的女友了,再這样下去,等着她对警察激情的消退,她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却寻找更适合她的生活的。”汪慎修道。 這一句话把骆家龙也打蔫了,這块心病困挠他好久了,想想又是多半個月沒见面了,见了面又像陌生人一样需要熟悉很长一段時間,然后再继续陌生下去。 “汪哥,我支持你,前半生为事业拼、后半生为事业活,干得漂亮、走得潇洒,沒啥可遗憾的啊。”蔺晨新道,惹得肖梦琪剜他一眼,不過连她也无言以对了。 “谢谢,我也尊重你们想从警的理想,這确实是一個让人血性澎湃的职业,我們小时候梦想的侠义、忠诚、热血,都能在這职业裡找到,但唯独找不到的是我們自己,我想了很长時間,還是决定走……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不是逃兵。”汪慎修轻轻地道。 即便能說服所有的人,可他仍然觉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有点难堪,他拎起行李,轻轻地起身,在众人下意识人让开一條路时,他夺路而逃。逃得很快,熟悉的训练场、熟悉的建筑、熟悉的人在他视线中闪過,大颗大颗的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把這些熟悉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 房间裡,唏嘘的声音响起,众人侧目,鼠标像受了刺激一般,一直吸溜着鼻子,见别人看他,他不屑地道着: “特么滴,谁也别管我啊,老子今天不上班,回陪媳妇去!” 說着真走了,蔺晨新和杜雷见气氛不对,也跟着跑了,骆家龙傻坐了片刻,余罪道了句,想干嘛干去呗,又沒有拦你。 看肖梦琪沒发言。哎,好嘞,骆家龙二话不說,撒腿就跑。估计被汪慎修的话勾起心事了,要去和聚少离多的女友联络一下感情。 一眨眼全跑了,肖梦琪看看收拾得整洁简约的房间,她无言地站在挂着警服面前,轻轻地摩娑着,凝视了好久,回头时,余罪正看着她,她问道:“你說值得嗎?我从来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的经历很苍白,读书、训练、上学、留学,然后就在机关一直呆着,镀着一身金呆着,从来沒有想過值不值得。” 今天似乎开始想了,她凝眸着余罪,這個不大喜歡穿警服的家伙,经历可不苍白,能经的不能经的事,他应该都经過了。 “你都想不清楚,我怎么可能想清楚,人本身就是矛盾的,就像马鹏,一只手拿黑钱,一只手抓坏蛋;就像马老,前半生打击犯罪不择手段,后半辈赎罪不辞辛苦;也像咱们,天天嚷着老子不干了,可真要到案发的时候,什么也不想,蒙着脑袋就冲上来了。”余罪淡淡地道,這种事之于警察似乎是一种已经习惯的无奈,他摆摆头道着:“走吧,别可惜了,這世界少了谁也会照常运转。” “你這人……简直是沒心沒肺啊。”肖梦琪追着余罪的脚步,忿然道着:“难道你一点也不可惜?” “有用么?别說他了,我都想辞了职,想干嘛就干嘛。”余罪道。 “切,沒那么容易,他是特勤籍,离职也需要审查的……哎我說,你帮帮他不行么?就眼看着他走啊?”肖梦琪道。 “有用么?留着人,你留不住心,不也是白搭?怎么当的督察?”余罪又来一句。 這直接气得肖梦琪翻白眼,蹬蹬蹬几步上前拽着余罪,直勾勾盯着他,像是他把汪慎修逼走了一般,余罪无奈地道着:“你這是干什么?” “答应我,想想办法把他留住。”肖梦琪道,赶紧补充着:“别朝我要理由,一定留住。” “啊?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上汉奸兄弟了?”余罪见肖梦琪這么正式,思想直接开往阴暗处了,肖梦琪踢了他一脚,做贼似的看看四下无人,掏着手机,翻着东西,然后塞到余罪手裡,余罪看了眼,又看了眼,然后惊声问着,你从那儿得到的消息? 手机上是韩如珉的個人资料,曾用名韩俏,4岁,在联網的羊城警务记录裡有数次前科,均是扫黄打非上榜的治安問題,其中被课以罚款处罚的有三次,想想那位漂亮的姐们能干什么让警察提留走,答案几乎是很浅显的。 “上次我去星海排查吃了個闭门羹,之后又被支队叫停,我就觉得這些人不简单,于是就查了查,结果发现,除了戈战旗,殷蓉和韩如珉都是造過假的身份。”肖梦琪凛然道。 俏姐儿,韩俏……余罪突然想起来,汉奸那次羊城之行,像受伤一样,他就是在一家夜总会混迹的,而且听林宇婧說過,那时候有個艳光照人的俏姐儿……可這事,年轻时候的荒唐,還真当真了。 他憋得难受,可就是不敢說了,肖梦琪觉得他被吓住了,直道着:“除了這個女人,沒别的原因;可要是這個女人的原因,你觉得值得嗎?” “好像不值得。”余罪咧着嘴道,他实在想不通汉奸的风骚,会到和一個夜总会姐们玩情圣的程度。這都多少年了? “那交给你了,一定劝住他,這种事我沒法說啊……手机呢,蓝牙传给你,這個星海啊,我觉得要出事,现在都疯了似的啊,光在咱们分局,都有十几個人把钱存到他们的平台上了,据說幕后是一对姐妹……对了,他们還找過你,你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吧……”肖梦琪边传文件,边问着余罪,半晌看人时,才发现余罪眼睛滞滞地,像在思考着什么,她喂了两声,余罪惊省,瞠然问着:“怎么了?” “我刚才說的,你听到沒有?”肖梦琪火气蛮大地道。 “我不听着嗎?对了,你說什么来着……不对,卞双林,我前天托你查的卞双林有消息了嗎?就那位老骗子,帮過咱们的忙……按理說,应该八杆打不着啊,我還是沒有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余罪语无伦次地道。 肖梦琪想起這事来了,拔了個电话问着司法局的熟人,片刻之后,她奇怪地问余罪:“你怎么知道卞双林這儿有問題?” “啊?出事了。”余罪吓得心跳加速。 “什么出事了,出狱了。”肖梦琪纠正道。 “什么时候的事?”余罪急切地问。 “就是今天啊,我以为你知道。”肖梦琪愣着道。 “他大爷的,果真有問題,這是一拔,還是两拔?谁给他走的路子,一下子减刑九個月……坏了,要出事。”余罪想到一种可能,他拔腿就跑,跑出门才想起自己根本沒车,肖梦琪拿着手机追出来了,急声问着什么事。 “赶紧调辆车,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但肯定要出事。” 余罪道,和肖梦琪一起奔向总队的车库,借了辆,直朝晋中监狱而去………被支队叫停,我就觉得這些人不简单,于是就查了查,结果发现,除了戈战旗,殷蓉和韩如珉都是造過假的身份。”肖梦琪凛然道。 俏姐儿,韩俏……余罪突然想起来,汉奸那次羊城之行,像受伤一样,他就是在一家夜总会混迹的,而且听林宇婧說過,那时候有個艳光照人的俏姐儿……可這事,年轻时候的荒唐,還真当真了。 他憋得难受,可就是不敢說了,肖梦琪觉得他被吓住了,直道着:“除了這個女人,沒别的原因;可要是這個女人的原因,你觉得值得嗎?” “好像不值得。”余罪咧着嘴道,他实在想不通汉奸的风骚,会到和一個夜总会姐们玩情圣的程度。這都多少年了? “那交给你了,一定劝住他,這种事我沒法說啊……手机呢,蓝牙传给你,這個星海啊,我觉得要出事,现在都疯了似的啊,光在咱们分局,都有十几個人把钱存到他们的平台上了,据說幕后是一对姐妹……对了,他们還找過你,你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吧……”肖梦琪边传文件,边问着余罪,半晌看人时,才发现余罪眼睛滞滞地,像在思考着什么,她喂了两声,余罪惊省,瞠然问着:“怎么了?” “我刚才說的,你听到沒有?”肖梦琪火气蛮大地道。 “我不听着嗎?对了,你說什么来着……不对,卞双林,我前天托你查的卞双林有消息了嗎?就那位老骗子,帮過咱们的忙……按理說,应该八杆打不着啊,我還是沒有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余罪语无伦次地道。 肖梦琪想起這事来了,拔了個电话问着司法局的熟人,片刻之后,她奇怪地问余罪:“你怎么知道卞双林這儿有問題?” “啊?出事了。”余罪吓得心跳加速。 “什么出事了,出狱了。”肖梦琪纠正道。 “什么时候的事?”余罪急切地问。 “就是今天啊,我以为你知道。”肖梦琪愣着道。 “他大爷的,果真有問題,這是一拔,還是两拔?谁给他走的路子,一下子减刑九個月……坏了,要出事。”余罪想到一种可能,他拔腿就跑,跑出门才想起自己根本沒车,肖梦琪拿着手机追出来了,急声问着什么事。 “赶紧调辆车,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但肯定要出事。” 余罪道,和肖梦琪一起奔向总队的车库,借了辆,直朝晋中监狱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