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後遺症
這是哪裏？
很快他就認出來，他正躺在校醫處爲數不多的某個牀位上。
回憶起昏迷之前的記憶，他好像咬了賀臻的腺體，咬了一大口信息素，還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進賀臻的身體內？
顧子章在電光火石間意識到什麼，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賀臻的身影。
“醒了？既然醒了，我們聊下你身體的情況。”來人是軍校醫療系的教授，兼任校醫處的主任，是一個很溫和的女性alpha。
顧子章接過資料，看似隨口一問：“蕭教授，賀臻呢？”
機甲繫有選修醫療的課程，顧子章和賀臻都有選修到蕭教授的課程，蕭教授對兩個人都認識。
蕭教授微微一笑：“救助隊到之前，賀臻已經被賀家的人接走了。”
顧子章愣怔住，心下有些驚慌，無聲地低頭翻閱手裏的資料。
資料內容不多，他很快就看完，只是明明每一個字他都認識，組合起來卻讓他更加驚慌。
信息素狂潮是帝國每一個人都存在的生理現象，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成年後都會出現這種規律性的生理現象。
信息素不安躁動，同時引起大腦和身體的興奮，通常會出現連續幾天的反應，所以出現信息素狂潮的日子也被稱爲易感期。
但是他成年當天就被檢測出信息素有缺陷，不僅沒有信息素狂潮，還不受omega信息素影響。
如今也就是他成年兩年以後，被確認了一件事情。
他易感期來了。
而且爆發時信息素得到了很好的安撫。
聯想到之前的記憶，他十分明確了一件事情——他明知道自己疑似易感期，一意孤行沒有聽從醫囑，結果導致易感期爆發，還咬了賀臻的腺體，做了個暫時標記。
顧子章迷茫，alpha和alpha之間也可以進行信息素標記嗎？
“等等，你先控制住你的信息素！”一向溫和的蕭教授此時臉上全是驚慌。
顧子章是alpha，病因是信息素狂潮，所以目前屋內除了他和蕭教授，只有一個醫療系的alpha學長在。
此時蕭教授和學長臉上都表露出痛苦，兩個人的身軀都顯露出僵硬難受的感覺。
顧子章眼睛微睜，似乎意識到什麼。
易感期中的alpha本能佔據理智上風，會有強烈的佔有慾，潛意識中會爆發信息素，形成自己的領域。
特別當alpha等級越高，精神力越強，釋放的信息素越具有震懾力。
顧子章是頂級alpha，散發出的信息素威壓極高，比他等級低的alpha身處其中只會覺得渾身難受，有可能還會恐懼到動彈不得，以至於昏迷。
意識到這點，顧子章急忙控制住信息素，但是信息素剛被他壓制下去，就馬上突破出來。
幾次之後，他略感歉意：“抱歉，我控制不住它。”
幸好外邊及時送進來兩個隔離口罩，纔沒有發生alpha傷人事件，但是也讓旁人忙活了一會兒，那位alpha學長更是因此被迫休假。
醫療官帶着顧子章重新檢查了下身體狀況，目前帝國的醫療水平在整個星際聯盟屬於中等偏高水平，醫療儀器掃描片刻，身體的情況很快就形成一份報告，各項數額清清楚楚。
其中關於信息素的檢查也不少，蕭教授休息了一會兒後，就過來拿起報告觀看。
蕭教授看完報告後，看向面前高大的alpha，alpha從醒來開始就一臉淡然，似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但如果沒有看到顧子章抓住資料的手臂已經爆青筋，她一定也會這麼認爲。
她曾經教過顧子章一個學期的課程，印象中好像從來沒見過顧子章有過多餘的表情。
想到這裏，她開口：“一般情況下，alpha做了臨時標記後不會控制不住信息素，你的情況有些特殊，目前建議留在醫務室多加觀察。”
顧子章點頭：“嗯。”
蕭教授語氣歡悅：“沒想到你的信息素居然是甜的巧克力味，這種味道很少會出現alpha身上，倒是出現在beta和omega身上的可能性比較多。”
顧子章：“......”
信息素沒有ABO之分，只是alpha會受beta和omega的信息素影響，覺得beta和omega的信息素很香很甜，尤其是omega的信息素，一旦爆發出來，會令alpha和beta都陷入發狂。
而alpha的信息素有侵略性，其他alpha聞了會覺得不舒服，但會刺激beta和omega荷爾蒙。
只是說到信息素的味道，顧子章想起賀臻信息素的味道。
記憶中那股信息素聞起來非常香，一股酸酸的蘋果香，但是咬了滿口信息素後就會發現酸甜中還帶有濃濃的甜奶味。
又甜又軟，跟賀臻本人的性格一點都不搭。
顧子章下意識嚥了咽口水，好似那柔軟般的觸感還在。
可是......
先不說他爲什麼會覺得一個alpha的信息素香甜，單就他咬了賀臻的腺體這件事情就足夠令他頭疼。
蕭教授以爲他受了打擊，安撫說：“信息素控制不住只是你晚爆發信息素狂潮的一個後遺症。”
“你身上的信息素非常不穩定，接下來你先搬去隔離間住，等到你能夠完全控制住信息素，再搬回宿舍住。”
隔了一會兒，蕭教授接着說：“你直接搬去隔離間，需要的東西讓在校醫處的學長幫忙去拿。”
顧子章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
閒暇下來後，顧子章拿起智腦，打開與賀臻的聊天頁面，聊天信息還停留在十多天前他發過去的信息，詢問賀臻人在哪裏。
至今還沒有回覆。
但他又確確實實在早上跟賀臻來了一場交流，還做了一件......
顧子章及時拉回思緒，看着聊天頁面有些犯愁，不知道該不該發去消息。
猶豫片刻，顧子章磨磨牙，拿着智腦噼裏啪啦地打下一段文字，還沒打完就刪掉重新寫，如此反覆數次，依舊沒有發出去一條信息。
最後顧子章咬咬牙打下一行字，修修改改幾次後，眼一睜一閉直接發出去。
顧子章：【標記的事情，我非常抱歉。】
如他所想，信息發出去後，接連下來的日子他都沒有收到回覆，讓他高高掛起的心逐漸在事實中躺平。
直到隔離二十天後，顧子章被允許出門，在去訓練室的路上遠遠看見前面的賀臻。
只是礙於目前的情況，他沒有主動上去打招呼，直到發現賀臻準備登記公共訓練室時，他沒有忍住，衆目睽睽之下拉起賀臻就走。
不顧賀臻的反抗，顧子章左手緊緊地抓住賀臻的手臂，把人拉進B201S訓練室才放手。
賀臻微微皺眉：“顧子章，你幹什麼？！”
顧子章：“你以前不會去公共訓練室。”
賀臻之前當然不會去公共訓練室，有私人訓練室可以使用，自然不會去跟許多alpha共同使用一間訓練室。
但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他不可能會沒有芥蒂，一進來B201S訓練室，他滿腦子都是當時的畫面。
當下想到這些，賀臻的心情其實不太好：“你也說了是以前。”
顧子章瞧了瞧賀臻發黑的臉色，當即明白過來，立刻道歉：“上次的事情，對不起。”
賀臻對這句道歉無動於衷，甚至冷笑出聲。
一句道歉又不能掩蓋掉所有事情，只能喚醒他所有的不滿。
賀臻當時因爲情況特殊，沒有洗去暫時標記，而是自然等待體內標記消失。
標記分爲輕度、中度和終身標記，咬腺體屬於中輕度標記，效果持續七天到十天左右，但是不乏一些特殊例子，如果alpha的信息素過於強勢，則需要十天以上。
賀臻這情況正好是特殊例子，以至於整整十五天，他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帶着蘋果酸的巧克力的味道，整個人處在一種患得患失的狀態中。
特別是最後的五天，他的情緒逐漸暴躁，時時刻刻恨不得將顧子章拉出來揍一頓。
賀臻握緊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沒有忍住，擡頭就給顧子章一拳。
忍了許久的拳頭終於落下，賀臻心裏升起一陣暢快的心情，只是這份心情還不足以讓他徹底解氣。
賀臻一把拉扯住顧子章，正打算再來一拳，眼前突然一片混沌，腦袋晃了晃纔看清楚眼前的畫面。
同時一種酥麻的感覺從後頸處蔓延，不一會兒就佈滿全身，讓他忍不住地腿腳發顫，連抓住顧子章的手都在發抖。
伴隨而來的，還有更加可恥的反應，甚至內心深處若隱若現的渴望，種種都讓他不可控制地僵住。
顧子章等了一會，沒有等到賀臻的下一個拳頭：“我不會還手，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賀臻一把推進洗浴室，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顧子章回過神來，想要開門，就聽到賀臻的聲音：“別出來！”
霎時，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又很快閉上，賀臻被拎起的心這才落下來。
確認顧子章不會出來後，賀臻打開空氣轉換器，將空氣中瀰漫的那股甜膩信息素一點點驅散出去。
然後等到身上沾染的信息素散的差不多的時候，身上產生的反應也消失後，賀臻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離開訓練室直接去校醫處做了一份檢查。
賀臻手裏拿着報告，報告上面的數據都十分正常，宛如他剛纔在訓練室的反應都是幻覺一般。
可是他知道，那不會是幻覺，他現在還能想起剛纔的感受，太過於真實。
醫生看過報告：“沒問題呀。”
賀臻沉默，面對陌生的醫生，那些難以言說的反應更加說不出口，憋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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