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京師
尚銘想了想後,上前拜道。
“那朕問你,一匹絲綢價值幾何,一匹蜀錦呢,我們把這些與他們交換,他們要是反手回來再來賺我們的真金白銀,又當如何,何況他們一年從我大明賺取白銀四五百萬兩,換成絲綢,蜀錦等物就是四五十萬匹,我大明如今上哪弄這麼多絲綢,蜀錦”
朱見深怒道。
如今大明一年所織的絲綢,也就二十多萬匹,就算加上蜀錦和布匹,也不夠漢海王國的數量。
如此讓朱見深如何不怒。
“對了,內閣他們都有什麼對策”
朱見深看了看一邊的掌印太監懷恩,問道。
“稟陛下,自從得報後,內閣在彭大人和商大人的帶領下徹夜商議,還未商量出一個統一的意見”
懷恩向朱見深拜道。
“那他們都商量了些什麼”
朱見深坐起問道。
“稟陛下,首輔大人覺得南國是獅子大開口,毫無誠意,希望將全部驅逐出境,在聯合蒙古,朝鮮等合力對付南國,而我大明則加強東南武備,防備南國從南來攻,之後只需休養生息,安撫百姓,則我大明無憂,而次輔大人並不贊同,次輔大人認爲,我大明與南國實力懸殊,全面對抗只會危機大明,所以次輔大人建議可以限制與南國的貿易,但是不全面禁止,可以讓其在濠鏡,新安兩地貿易就行了,取消松江互市,如此我們的絲綢,瓷器等物運往廣東,成本也會提高,價格自然會提高,而取消松江互市,南國銷量也會降低,如此我大明便會減少損失也”
懷恩向朱見深簡單的說着。
朱見深聽後,輕輕的額首點頭。
“其他大臣的意見呢”
朱見深又問道。
“其他大臣分爲兩派,有支持首輔的,有支持次輔的,兩派各抒己見,互不相讓,就這樣僵持在那裏,所以並未形成一個統一的意見”
懷恩再拜道。
朱見深聽後,嘆了口氣。
“難道我堂堂大明,要被南國玩弄於股掌之間乎”
朱見深有些微怒。
“陛下息怒,切莫傷了龍體啊”
一邊的汪直上前拜道。
“哼,去告訴彭時,商輅,告訴他們明天正午之前,必須要給朕一個答覆,去吧”
朱見深說完,三人立刻告退。
朱見深看了看乾清宮的頂梁,又看了看眼前的宮門,心中默唸着。
朕一定要守護好祖宗的江山社稷。
……
……
……
另一邊,在文華殿內,內閣和六部尚書正在此商議着。
“我說彭大人,雖然你是首輔,但是你也應該爲我大明未來着想吧,如你這般,豈不是要將我大明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乎”
商輅冷冷的看着彭時,怒道。
“哼,商大人,我又如何讓大明置於萬劫不復之地了,南國野心,昭然若揭,你不是不知道,將其驅逐出境,我大明在關門自守,豈俱屈屈南國,似商大人這般,只關松江,確保留濠鏡和新安,如此不還是着了南國的道,我對大明之心,天地可鑑,而商大人確與南國剪不斷,理還亂,還大言不慚說是我霍亂大明,豈不枉談”
彭時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神淡淡的看着商輅,說着。
“你,哼,我懶得與你分說,你自己看看賬簿吧,南國與我貿易,大半來自松江,只要關閉松江互市,將南國引入廣東去貿易,如此必可減少與南國的貿易量,再以絲綢,蜀錦爲交換,如此我大明豈會有損失,比你那對抗之策更有利於我大明”
商輅雖然有些怒氣,但是還是沒有發作,只是拿出了一本賬簿,拿給了彭時。
“這些難道我會不知嗎,與南國貿易,怎樣都是我大明佔劣勢,既如此又何須堅持,封關鎖國,休養生息,發展自身,只要我大明強大,必能山河永固,豈怕南國乎”
彭時並未看賬簿,將賬簿放到一邊後,說着。
“你以爲我大明是銅牆鐵壁乎,我可聽說南國火器威力強大,我大明城牆如何能擋,目前對我大明來說,最重要的是時間,而不是選擇和南國對抗,時間越長,對我大明越有利,所以我們不能全面禁止與南國貿易,又不能讓南國從大明賺取過多金銀,所以取消松江互市,最佳,當然不取消也行,只要讓百姓改稻爲桑,如此保證原料供應,在多僱傭一些紡織女工,如此情況下,一年我們絲綢產量提高到五六十萬匹不是問題,如此目前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商輅說完,彭時大怒。
“改稻爲桑,虧你說得出口,要是百姓因此缺了食糧,沒有飯喫,你就是千古罪人也”
彭時怒道。
“我是浙江人,對浙江之地極爲熟悉,浙江一地貧瘠,就算種地也不會獲得多少糧食,而種植桑樹,再賣給蘇州織造府,如此可以獲得更多銀錢,我們再以朝廷的名義從其他地方運糧,在平價賣給百姓,豈不更好”
商輅瞪了彭時一眼,說着。
“這純粹多此一舉,還不如按我說的,全面禁止貿易,推行封關海禁,我們在守險要,築城關而守,如此南國如何能攻入,再說南國雖然火器犀利,然總有一個極限吧,把城牆造得更厚,更大,如此南國就算火器威力巨大,又能奈我何,我也知道大明如今最需要時間,但是與其對南國虛與委蛇,還不如阻其於國門之外,豈不更好”
彭時瞪了商輅一眼,緩緩的說着。
商輅聽後,氣不打一出來。
這也太想當然了吧。
這時懷恩走進進來。
“諸位大人,陛下有旨,讓諸位大人明日商量出結果,上報陛下”
懷恩說完,衆人領旨。
“諸位大人可商議出結果了嗎”
懷恩看了看彭時,商輅等人後上前問道。
彭時看了看商輅,見商輅將頭扭到一邊,嘆了口氣。
“請上覆陛下,臣等明日必然將結果報之陛下”
彭時說完,懷恩點頭離去。
見懷恩離去後,彭時又看了看商輅。
“哎,弘載兄啊,你我都是爲了大明,這我也知道,然你可知我大明如今耗不起啊,若是准許南國貿易,則我大明內部消耗不止,如此將永無寧日也,所以我才堅持停止與南國貿易,如此我們只需要守住東南沿海足以,我們在南直隸,浙江,福建,廣東,廣西有八十四個衛所,一百二十六個千戶所,近五十萬大軍,江西,湖廣,山東,河南也有三四十萬人,足可保證東南安全,如此,我們幹嘛要與南國來往,而且雖然南國商品獨特,然確不是不可或缺,沒有肥皂,香皂,我們還有皁角,四輪車我們也可製造,只是載重和平穩沒有南國這麼好而已,鏡子沒有,我們也有銅鏡,何況這些東西我們也可從朝鮮引入,不需要求助南國,如此我們又何必堅持呢”
彭時嘆道。
商輅看了看彭時,長嘆一聲。
“純道兄啊,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也罷,我不在堅持了,但你記得,南國絕不如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商輅說完,對彭時一拜,走出了文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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