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懟就是了
張懋和彭時向朱見深拜道。
而朱見深確目光呆滯的看着二人。
“二位卿家商議得如何了”
朱見深定了定神,看了看二人說道。
“稟陛下,臣願意獻出臣的護院家丁與僕役,並兩百萬兩白銀,以供陛下護衛京城,另衆勳貴也與臣無二,盡獻護院家丁與僕役,並獻金與陛下,臣還打算遊說王卿皇族,勸他們出人出力,以保陛下,以保社稷,臣等粗粗估算了一下,如此我大明足可獲得新兵十萬,加上十萬京營,足可拱衛京師,另臣等所獻金,應有兩千萬兩白銀左右,這些本就是臣等俸銀與朝廷賞賜,自當獻與陛下,以保我大明萬世之基也”
張懋說完,彭時也拜道。
“稟陛下,臣等已經商議,打算將大牢的囚犯與官奴盡皆大赦,分與武器,如此足可有五萬人之多,在從京城內外募集青壯,京城周圍有百多萬人,籌個十萬問題不大,如此臣等便可得兵十五萬,合計足有三十五萬人,足可守衛京師數日,只要京城周圍援兵到達,則賊軍必敗也”
彭時說完,朱見深皺了皺眉頭。
“二位愛卿爲國盡忠,朕心甚慰,然賊軍兇猛,更兼有火炮,火銃之利,我們能頂住嗎”
朱見深頗爲擔心的問道。
如今大明要是出人,隨便怎樣都能出個幾十萬人吧。
就比如哪些勳貴,每家裏怎麼也有十幾或者幾十個護院兵丁吧。
每人出個三十人,都是數萬。
還不加奴僕,僕役,雜役等等。
如此十萬人問題不大。
京城加上週圍一起怎麼也有一百二三十萬吧。
再出個十萬人也不是問題。
但關鍵的問題是,這些人都是些烏合之衆。
靠這些人能擋住漢海王國的進攻嗎。
“陛下無需擔心,想當年土木堡之時,我大明也是危急存亡之際,不也安然渡過了嗎,京郊不比他地,京郊之地房舍衆多,道路狹窄,當年蒙古騎兵也是因此而施展不開,而本我等擊敗,如今賊國要是來到京城,肯定要先過京郊,如此便會進入狹窄道路之中,屆時我們便可調集京營中弓弩與神機營在此設伏,立於房梁之上,居高臨下,齊射之,則賊軍必然受制,後在以衆軍拼死上前,如此賊軍安能不敗乎”
張懋向朱見深拜道。
“是啊陛下,京郊之地,有利我,而不利於敵也,道路狹長,如山谷,峽谷也,我等只需攔住兩頭,則賊軍不可行,必爲我所制也”
彭時也向朱見深拜道。
朱見深聽後,點了點頭。
其實這套戰術,在上一次土木堡之變時就用過。
以京郊的那些房舍,道路爲依託,引蒙古騎兵進入。
之後在房樑上居高臨下,用弓弩,火器射擊蒙古騎兵。
而因爲道路狹窄,蒙古騎兵施展不開。
在加上堵上兩頭。
每次明軍與蒙古交戰,蒙古受限於地理,只能分別戰之。
如此,纔有了京師保衛戰的勝利。
正因爲有了這條成熟的戰例。
再加上本來如今大明只需要抵抗數日便可。
所以張懋與彭時等人商議。
就用此法,擊敗漢海王國的大軍。
當然此法提出後,也有人表示反對。
那就是次輔商輅。
在商輅看來,漢海王國火器犀利。
他們既然能將通州轟爲平地。
難道就不能將京郊,或者京城轟爲平地嗎。
還有那連射火銃。
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贏誰輸呢。
所以商輅主張示敵以弱,使敵驕狂,以此拖延時間,之後再匯合大軍將賊軍合力擊殺就行了。
只是商輅這套主張,無人贊同。
這也使得商輅爲此捶胸頓足,仰天大呼。
“此法到是可行,只是雖然我們能解決人數問題,然這些畢竟是烏合之衆,如今南國已佔領通州,最多明日就要到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朱見深又看了看二人。
張懋聽後,上前再拜道。
“陛下放心,臣已派人前往延慶,懷來,宣府,薊府,保定,河間等地調軍,而且山東,河南之兵也已啓程北上,延慶,懷來之兵,最多後日便可到達,如此我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行了,明日賊軍到後,我們就引誘他們與我在京郊決戰,以此先挫其銳氣,等後日延慶,懷來,保定,河間等地大軍到後,在合圍賊軍,待山東,河南,薊府,宣府諸軍到後,我們便有八十萬大軍,士氣旺盛,而賊軍僅有六萬,且已是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到那時,何愁我大明不勝乎”
張懋向朱見深拜道。
“那山海關,遼東和江南又當如何”
朱見深又問道。
“陛下務憂,我等只需先解決京城安危後,便可兵分兩路,一路向東,收復山海關,將賊軍驅趕出遼東,另一路南下,力保江南,如此則我大明必將勝利而歸也”
彭時說完。
朱見深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所謂國難思良將。
國難思忠臣。
如今我大明就是國難之時。
有這麼多的忠臣悍將合力保衛。
何愁大明不興乎。
朱見深想了想後,看了看張懋,
“朕聽說朱永和卿的妹夫吧”
朱見深說完,張懋臉色一沉。
這好好的怎麼說道朱永了。
“稟陛下,正是,臣妹已嫁與保國公十數載”
張懋拜道。
“好,等會愛卿回去後,替朕好生寬慰一樣令妹,另外朕已下旨恩賞,懷恩那裏有清單,一會愛卿可以去找懷恩領取便可”
朱見深說完,張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可憐自己的妹妹啊,人到中年就守寡了。
不過幸好還有兩子一女,也算還有依靠。
不過這讓自己怎麼給她開口說啊。
“謝陛下隆恩”
雖然張懋心中梗塞,然張懋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朱見深見此,點了點頭。
而張懋思來想去一會後,上前拜道。
“稟陛下,臣有一事,想上奏陛下,還請陛下恕臣無罪”
張懋說完,朱見深和一邊的彭時都大驚。
這英國公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好,愛卿所言,必是利國利民之事,朕絕不會怪罪愛卿”
朱見深臉色一沉,看了看張懋後,拜道。
“陛下,臣希望陛下以社稷爲重,以江山爲重,以龍體爲重,放寬心態,以常心處之,萬不可自尋煩惱也,這次對我大明來說極爲兇險,不是臣無信心,也不是臣膽小怕事,臣覺得,哪怕我大明全力以赴,最多也就是兩三成勝算,甚至一成勝算都沒有,如真到那個時候,還請陛下不要拘泥於形式,不要拘泥於禮法,祖訓,如此我大明方有一線生機也,否則等待我大明,等待陛下的將是萬丈深淵啊”
張懋懷着沉重的心情向朱見深說道。
而朱見深和彭時聽後,大驚失色。
朱見深不是不明白張懋所說是什麼。
張懋的意思就是,萬一事有不爲,當以社稷,江山爲重。
該忍辱負重的時候就不要猶豫。
否則硬抗到最後,失去的就是江山。
“英國公所言,真乃國之賢臣也,朕心甚慰,然朕絕不會退縮,也不會低頭,否則朕就不是朕,大明就不是大明瞭”
朱見深說完,張懋立刻跪了下來。
“陛下啊,臣知道陛下所言,也知陛下所慮,然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我大明已到危機之時,賊國強大,我大明可謂舉步艱難,萬一事有不爲,而不知變通,最終傷害的乃我大明,乃社稷,乃陛下也,再說自古以來,啓有常勝不衰之理,越王勾踐有臥薪嚐膽之苦,漢高祖有白登之圍,唐太宗有渭水之盟,宋太宗有高粱河之敗,然最終不還是挺過來了嗎,如今我大明深受南國之苦,如果勝利當罷,如若失敗,陛下還當以保社稷爲大,否則我大明將萬劫不復也”
張懋跪下哭訴,死諫道。
朱見深聽後,嘆息一聲。
這英國公所言,自己怎能不知。
只是,哎……
“好了,如今已過亥時,二位愛卿是儘早回去休息吧,張卿所言,朕會慎重考慮的”
朱見深說完,張懋起身與彭時對視一眼後,便拜辭離開了。
看着二人離開。
朱見深擡頭,印着殿中燭光,看了看屋頂。
心中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朕絕不退縮,要麼戰死,要麼勝利。
絕不苟活。
更不會和談,和親,投降。
只是朕真的能擋住漢海王國的進攻嗎。
朱見深心中疑惑着。
徹夜難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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