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金陵城下(下)
錢邈款款而談着。
錢程聽後臉色被嚇得蒼白。
只覺渾身乏力。
是啊,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漢海王國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
我們要麼選擇適應,要麼選擇抗爭到底。
而選擇適應,最終結果,就是按照漢海王國的那一套條條框框束縛。
最終只能造此執行,別無他法。
這謀得可真夠深啊。
真是釜底抽薪,不留活口啊。
而要是敢選擇抗爭。
那些被殺,被流放,被勞改的士紳,豪強。
就是前車之鑑。
當然被殺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大部分人還是以流放,勞改爲主。
但是錢程可早就聽蘇州,揚州那邊來人說過。
流放可不是什麼流放充軍,更不是什麼流放三五千裏。
而是去南嶼洲,西洲,東洲挖礦。
雖然錢程不知道南嶼洲,東洲,西洲在哪裏。
但是很明顯不在中土,甚至不在南洋,南洲等地。
也就是說流放的絕對是蠻夷之地,荒蠻之所。
更別說還是去挖礦。
錢家自己就有礦山。
對於礦工是什麼生活,錢程可以非常清楚。
那是想想都能讓人發抖啊。
錢程可不想讓自己的子孫過這樣的生活。
而錢程又不打算爲大明殉葬。
所以配合漢海王國,便是錢程唯一的選擇了。
至少一開始,錢程覺得漢海王國的要求並不是不能接受的。
但聽錢邈之言後,錢程似乎又開始猶豫起來。
“那,那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錢家上下幾百口,只能去挖礦了嗎,這造得是什麼孽啊”
錢程有些方寸大亂。
錢邈見此,嘆息一聲。
“好了,父親不必擔心,既然父親選擇恭順,那南國自然不會虧待,且以我們家的影響力,只會成爲南國的座上賓,而且就算我們按照南國所給的條件活着,也不是不能接受,未來也是有優勢的,只是請父親原諒,孩兒已決定,如果大明滅亡,孩兒便終身不仕,還請父親原諒”
錢邈向錢程拜道。
錢程聽後,心中稍安。
至於錢邈不仕,那到沒什麼。
這也很正常,只要子孫後代出仕就行了。
“隨你吧,你也累了,去休息去吧,一切等南國破城後,再說”
錢程說完,錢邈對錢程一拜後,便退下休息了。
看着錢邈離去,錢程慢慢目光尖銳起來。
我錢家絕不能在我手上敗落。
錢程心中想着。
不僅是錢家。
如今隨着漢海王國的海軍戰艦出現在了金陵江面。
漢海王國的大軍即將到達金陵城下。
金陵城內的各家族都在考慮退路。
逃走自不必說。
留下的也在觀望準備。
當然也有一部分對大明還抱有幻想。
期望能守住金陵城。
不僅是家族,金陵內的大小官員,也開始有部分在考慮後路了。
而混跡在這些官員中的繡衣衛,特別是今年剛剛中舉,來到金陵翰林院的李爽,高振,楊藩三人,也已接到了劉守義的直接旨意,讓他們做好接應準備。
金陵城中百態。
不一而終。
城內熱鬧非凡。
城外江面上的劉守義也沒有閒着。
拿着望遠鏡看了看金陵雄偉的城牆和城門後。
劉守義笑了笑。
“好一座巨城啊,好山,好水,好城鎮,這金陵果然是形勝之地,虎踞龍盤,臥虎藏龍,難怪連始皇也對此戀戀不忘,非要鑿通秦淮河,破此龍氣,使這裏龍氣無法彙集,可惜啊”
劉守義感嘆道。
“稟王上,所謂始皇之謀,純屬虛言也,金陵此地三面環山,一面臨江,得天獨厚,氣勢恢宏,此乃上天將此爲我大漢重生之地也”
一邊的梁昊易向劉守義拜道。
“是啊王上,所謂日出紫金,日落棲霞,南靠鍾阜,北臨長江,如此巧奪天工之地,唯有我大漢才配擁有也”
張浦向劉守義拜道。
“得了得了,別誇了,在誇我都飄了,按你們的說法,這金陵爲我大漢國都是當之無愧了喲,那這裏都是短命王朝可怎麼破”
劉守義揮了揮手,二人對視一眼。
“王上不必多疑,這些皆爲莫須有的無稽之談,當年始皇帝究竟經沒經過金陵還有待考證,何況正如太子所言,這金陵定都者皆是偏安一隅,而非大一統王朝,而我大漢早晚要一統天下,以金陵爲都,正和時宜也”
張浦向劉守義拜道。
“稟王上,我大漢乃兼海陸兩向也,故國都也必須以海路,陸路兩者兼容方可,而黃河未治理,未改造的當下,以長江爲航道的金陵便是我大漢國都的不二之選”
梁昊易說完,劉守義想了想。
“我聽說,當年朱元璋定都南京,也曾考慮過遷都諸事”
劉守義問道,梁昊易聽後,再拜。
“確實如此,然那時大明初立,百廢待興,而大明還得受北方蒙古北元殘餘勢力所威脅,故而朱元璋遷都,最重要的考慮應是以蒙古爲主,而並非覺得金陵王氣這種虛無縹緲之物也”
梁昊易說完,張浦也上前補充道。
“稟王上,自唐宋以來,江南已成中原財稅重地,江南一年賦稅,佔到中原王朝一半以上,自古王朝立都要麼考慮防禦,要麼考慮經歷,而我大漢立都,自無防禦必要,故此當以經濟爲主,故而金陵乃不二之選也”
見張浦,梁昊易都如此堅持。
劉守義心中我稍安,又看了看眼前的金陵。
如今已近黃昏。
夕陽西下,伴隨着晚霞。
將金陵照耀得透亮。
劉守義看了一會後,便返回船艙休息去了。
金陵,從明日開始,我便讓你成爲我大漢的驕傲。
劉守義心中想着。
慢慢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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