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頓起殺心
距離決口不遠處,嶽紅光停下卡車,二人下車來到大堤決口的地方。
決口處一捆捆蒿草壘砌的大堤看得清清楚楚,淤泥裏也橫七豎柏躺着一些成捆的蒿草。
趙玉娘讓嶽紅光趕緊拍照,遠處、特寫、俯視、仰視,都拍攝了。趙玉娘特意讓他把不遠處的光頭山作爲背景拍攝進去。
這時二人聽到話聲,擡頭一看,王大彪帶着一羣人扛着鐵杴來了,還有好幾輛馬車。
嚇得二人趕緊溜走。
縣長張耀祖站在他那寬大的辦公桌後邊對着桌前的賈德金大聲訓斥,他指着桌子上的告狀信和照片:“你看看,看看!你這是咋整的,啊!淹死二百三十多口兒人,光你們鄭家屯就死了七十八口。這都捅到省府去了,多虧祕書長是我的同鄉,要不就全完蛋了。”
賈德金拿起照片看看,又拿起告狀信,只見信的內容不是很多,但簽名和紅手印卻是紅辣辣的一片。
張耀祖:“一千多人簽名,這麼短的時間,你不害怕嗎?”賈德金:“誰幹的那?”張耀祖:“可能是趙玉娘。”賈德金問:“你怎麼知道?”張耀祖指着告狀信:“你看看這字,像她,再看簽名她是第一個。”
賈德金詳細看了看,咬牙切齒地:“這娘們兒,太缺德了!”
張耀祖:“她兒子死了,能老老實實的嗎?你一定要安排好,否則蹲監殺頭你一個人承擔!”
這趙玉娘剛要出門,賈德金來了,他舉着手裏的告狀信和照片:“是你乾的吧?”趙玉娘沒有話,因爲她不能否認,否認了就是怕他賈德金,但此時她也不想承認,承認就是回答他的質問,自己無形之中就低他一等。
賈德金繼續:“你還有多少照片都拿出來銷燬它,你告是沒用的,都得落到我的手裏。”着他氣急敗壞地把告狀信和照片撕得粉碎,扔到地上踏上腳狠命地踩着。
賈德金氣沖沖地走出大門,他看到牆角、衚衕口、窗口都有人偷偷往這邊看。
在一餐館裏,嶽紅光和趙玉娘還有一個陌生人圍坐在桌旁,他們一邊喫飯一邊聊,這個人陌生人是嶽紅光的朋友省長司機夏雨田。
趙玉娘問:“咋整到縣長的手裏啦?”夏雨田回答:“我親自交給省長的,還簡單一下里邊的內容,他當時很震驚,還一定要查清楚,嚴肅處理。”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趙玉娘:“縣長張耀祖不可能和省長拉上關係啊,中間還隔着市長那!”
嶽紅光:“市長和省長能上話吧!”趙玉娘:“那市長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不是直接送省長了嗎?”趙玉娘突然想起什麼:“以前我聽張耀祖過他有個同鄉關係很好,在省府,是個辦事員。”
夏雨田問:“叫啥?”趙玉娘思索着:“叫啥呢,很特別的一個姓,是倆字。”嶽紅光隨口:“複姓。”趙玉娘:“就是想不起來了。”
夏雨田:“省府有個人叫司馬德林。”趙玉娘猛然大悟:“是姓司馬,叫不叫這個名就不知道了,每次張耀祖談起他就疆司馬’。”
夏雨田:“司馬德林不是辦事員,是省府祕書長,好多事省長都委託他辦,特別信任他!”
趙玉娘和嶽紅光都明白了,省長委託司馬德林去辦,司馬德林壓下沒辦,還把上告信給了張耀祖,張耀祖和賈德金是一丘之貉。
趙玉娘想了想問夏雨田,:“省長要是知道司馬德林這麼幹,會咋樣?”夏雨田思索了片刻:“估計得收拾他。”趙玉娘:“你敢和省長嗎?”夏雨田猶豫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我得罪祕書長……”
看夏雨田往下不了,嶽紅光接着:“先不死了那麼多人,你是伸張正義,單咱倆的關係吧,幫幫忙。”
夏雨田:“好吧!大不了是辭職,咱有手藝,到哪兒都開車領薪水。可是,告狀信……”
趙玉娘:“放心,還櫻”着,趙玉娘拿出用牛皮紙包着的告狀信和照片遞給夏雨田。
夏雨田驚奇地問:“真有啊!”
嶽紅光囑咐夏雨田,:“你可要加心啊!”
這,在賈德金家,賈德金把王大彪叫到自己的書房。他讓王大彪出去找幾個人幹掉趙玉娘。
王大彪喫驚地看着賈德金,賈德金就把事情的原委和他了。
原來,省長知道祕書長徇私舞弊,就想收拾他,然後自己親自督辦胡啦河決口事件。可是,大總統任命省長爲北洋政府交通總長,接到電報即刻進京。
省長急匆匆地乘火車去北平走馬上任。
祕書長司馬德林在清理省長留下的文件時發現了趙玉孃的告狀信。
賈德金這回是決心幹掉趙玉娘,否則,自己要倒黴。他告訴王大彪,人,要找遠處的,鄭家屯沒人認識,再就是被抓了死死咬住是鬍子不能暴露我們,並且要心狠手辣,能用刀子最好不用槍,實在沒辦法了再用槍。動靜越越好,千萬要穩妥。
王大彪答應着去了。
這午夜空一片漆黑,人人都進入夢鄉,鄭家屯死一般沉寂;只有胡啦河水在“嘩嘩”流淌。
五個黑衣人悄悄地摸進鄭家屯,爲首的腰插兩把匣槍,手握鋼刀;其餘四人背上揹着大槍,手裏也都拿着鋼刀。他們走衚衕溜牆根兒,非常熟悉地來到吳媽家的門前。
他們趴在牆頭上朝院子裏看了片刻,沒有動靜,領頭的一揮手,五人一起跳進院子。
他們腳剛落地,頓時被十幾個人圍上了,這些人都拿着鐵鍬、四股叉、鎬頭、木棒等。
他們朝這五人一頓猛打,院子四周和大街此時突然亮起療籠火把。人們像潮水一樣涌向吳媽家,並且大聲喊叫:“打死他們!往死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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