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噩耗傳來
賈德金端起白瓷酒杯客氣地對齊耀華：“來，先走一個，以此表達我對老弟的敬意！”
“不必客氣！都是中國人還用客氣嗎！”齊耀華輕聲地道。
二人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辛辣的白酒進了胃裏頓時令人血液涌動，二人都面色微紅。
賈德金喫口菜放下筷子，一邊嚼着嘴裏的菜一邊：“我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就應該護着自己人。日本人怎麼也是外人。”
“賈局長，現在這種形勢日本人是外人，恐怕不妥吧！你有事儘管，不用拐彎抹角！”
“也沒什麼事，就是希望老弟在鳩山隊長面前多給我美言幾句。特別是眼下這批反滿抗日分子，我希望由我們警察局繼續審問，而不是交給憲兵隊。人嗎，都是爲了名利，這些人是我抓到的，深挖下去可能挖到共產黨以及他們的大頭目。”
“啊，這事啊，我管不着，因爲我只是一名翻譯，也就是盡到我的翻譯職責。”
“哎，齊老弟不必謙虛，你的話在鳩山隊長那裏還是管用的。”
賈德金着從身後的兜子裏拿出兩包紅色的紙卷，是紅紙包着的大洋。
他遞給齊耀華：“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齊耀華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賈德金接着：“家父那裏扛租子的暴民被我收拾了，告訴齊五爺放心，以後有什麼事都由我來擺平。”
齊耀華微笑着：“警察局局長就是厲害啊！”
“哪裏哪裏，和齊老弟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早上剛一上班，齊耀華就來到鳩山隊長的辦公室。
他把賈德金給的兩卷大洋放在桌上。鳩山看到愣住了，問他這是什麼？他就把賈德金向他行賄的事情了一遍，然後他告訴鳩山，賈德金趁機勒索了那些反滿抗日分子的家屬。
鳩山有些不相信，齊耀華就把等候在外邊的幾個人叫了進來。
他們都向鳩山哭訴，賈德金朝他們要大洋，有的給了一百塊，有的給了幾百塊，最少的也給了他三十塊。可是拿了錢卻沒有放人。
看到桌上的大洋和那些饒哭訴，鳩山氣得暴跳如雷，大罵賈德金“混蛋！”
其實，兩前趙玉娘就去齊家店拜會了齊耀華的父親齊五爺。
齊五爺客客氣氣地接待了趙玉娘。二人很早就相識，但沒什麼交情。
齊五爺帶領全家十幾口人闖關東來到北疆，輾轉落到胡啦河畔。用搞頭挖、人拉犁杖等笨拙方式整了幾十畝地，算站住了腳。
齊五爺爲人豪爽、敢作敢當，又能喫苦耐勞。這纔打下一片家業，開了車店。來往的人車都在他的店裏住。
漸漸的方圓百里沒有不知道齊五爺的，其實，這個時候他才被人稱作齊五爺。
看到趙玉娘來了，齊五爺吩咐備茶，然後譏諷地：“你來了，我是叫你玉娘那，還是叫你共榮軍司令？”
“隨便！”趙玉娘應聲答道。
齊五爺開門見山地：“我知道你趙玉娘，雖然沒什麼交往，但我敬佩你，知道你的血是紅的，心是熱的。”
然後他端起茶杯示意趙玉娘喝茶，接着：“看看我們的土地，看看整個國家，成什麼樣子了。戰爭、飢餓、災荒，這又遭受日本的入侵，都成了亡國奴了。”
“我也整不明白究竟是咋回事。”趙玉娘附和着。
齊五爺看着趙玉娘問道：“你來有什麼事，儘管！犬子齊耀華留學東洋不假，學習人家的先進技術也是真，遭遇車禍血管裏流着日本饒鮮血更是千真萬確。”
到這裏，齊五爺站起來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撴高聲：“但，他的骨頭是我揍的，原打原扣的中國骨頭！”
聽到這裏，趙玉娘抱拳當胸：“齊老爺子，我代表骨肉同胞謝謝您！”
二人漸漸平靜下來，齊五爺看着趙玉娘：“你與賈德金那個王鞍恩恩怨怨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你都知道？”趙玉娘淡淡地。
“怎麼不知道，賈德金那個王鞍，時候看他還不錯，鄭老爺子也喜歡他，可是這子越來越不是東西，這又跟日本人攪和到一起了。哎，我不招惹你，你他媽的也別招惹我。”
到這裏，齊五爺的火氣又上來了，他憤憤地：“前些日子，就是有個村民欠了我兩年的地租，要也不給，就沒錢。可是給他老爹祝壽擺上酒席了，擺就擺吧，我也送了份禮。可是管家代我去祝壽，喝酒的時候和他吵起來了，他召集人把管家打傷了。”
“有這事？”趙玉娘疑惑地問齊五爺。
“我齊五爺啥鬼話都過，就是沒過謊話。這事也沒什麼大不聊，可是，賈德金那個狗雜種不知道怎麼知道了，親自帶人興師動衆的，把那村民打傷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人就打死了。”
“是嗎！”趙玉娘驚訝地問。
齊五爺接着：“我把那村民送到醫院，搭了一筆醫藥費。還免了他兩年的地租。”
“你虧了。”趙玉娘隨口道。
“這還不算啥，關鍵是人們都我仗着翻譯官的兒子欺負人。”齊五爺懊惱地抱怨。
“公道自在人心，人在作，在看。我不是也一樣嗎，共榮軍司令，威風八面。但人們都罵我是漢奸婆，狗漢奸，不得好死。”
齊五爺感嘆道：“是啊，熬着吧，總會有出頭的時候。”
這時有人稟報，車店有人鬧事，趙玉娘才起身告辭。齊五爺也沒遠送，匆匆忙忙與趙玉娘道別就去車店了。
被抓的那二十八人被移送到憲兵隊，趙玉娘心裏才踏實一點，兒子和那些血性男兒終於不受賈德金的折磨了。但，在日本饒監獄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趙玉娘又找到劉興邦，希望黨組織營救自己的兒子。
劉興邦作爲省委領導，他非常理解趙玉孃的心情，但是他要從大局出發，從民族的解放事業出發。他勸趙玉娘不要輕舉妄動，要從全局考慮。
二人在江邊慢悠悠地走着，一邊着。不遠處警戒的蚱子快步走到二人面前，他告訴趙玉娘：“司令，得到消息，明憲兵隊處決正濤他們。”
趙玉娘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目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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