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睡得可好
宮玥璃應道:“匕首是後來陸尚書給的,說是防身之用。”
“教坊司裏的人有沒有苛難於你?”
“有是有,但都只是做一些活,我也都能做得到,忍忍也就過去了。”
劉永銘好奇得問道:“你在家也幹活?”
“家父常言,勞能志勤,勤能補拙,在家中也是做一些活的。”
劉永銘心中有些欣慰,上去一把又摟住了宮玥璃的蠻腰。
宮玥璃心中一驚,不知道劉永銘又想做什麼。
劉永銘賤笑道:“酒足飯飽,該安歇了!”
宮玥璃又驚又怕,被劉永銘抱着來到了牀邊。
劉永銘將宮玥璃推倒在了牀上,俯身上前。
宮玥璃瞪着雙眼正當要驚叫之時,劉永銘卻將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
宮玥璃愣了愣,沒有接下匕首。
那劉永銘卻已經拉起袖子,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輕輕劃了一刀。
幾滴血從劉永銘手指上滴落到了牀上。
宮玥璃驚呼起來:“你做什麼!”
劉永銘將匕首往被窩裏一藏,便將宮玥璃壓在了身下。
正此時,外面的黃奉鑾聽到動靜連忙闖門衝了進來。
他只見得桌面上的酒菜已消耗了大半,而劉永銘正將那宮玥璃壓在身下,宮玥璃則驚恐得叫着。
劉永銘聽得黃奉鑾闖入,轉過頭去瞪了一眼喝道:“滾!別壞了本王的好事!”
黃奉鑾自行補腦了一下心中所想,馬上就退出了房間之外,並再一次將房門關好。
劉永銘見得黃奉鑾出去,一把抓住被褥蓋了過來。
劉永銘臉上輕笑了一聲,輕輕得翻了一下身子,躺在了牀上,一把攬過宮玥璃,讓宮玥璃輕趴在劉永銘的側邊。
宮玥璃的手再一次緊握着匕首丙,那尖刃就頂在劉永銘的腰上,只要再稍稍一用力,匕首就得捅進劉永銘的身體裏。
劉永銘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抖起了腿。
那牀原本就是鋪的木板,劉永銘一抖腿,木板與木板、木板與板凳之間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房間之外,黃奉鑾伏在房間外偷聽着,越偷聽他心裏越不平衡:“混蛋呀混蛋,這麼漂亮的姑娘就這麼毀在這混蛋的手上了!老天爺真不公平,我管着教坊司裏這麼多女人愣是一個也不敢碰,他倒好,上來就採走了最好的花……”
咯吱聲持續了近二十分鐘便停了下來。
那宮玥璃聽着劉永銘勻稱的呼吸聲這才知道劉永銘已經睡着了。
宮玥璃放下心來的同時,那淚水不爭氣得滴了下來。
別說是少女了,就算是個堅強的男人,遇到這一系列家破人亡的事情以後,誰也不會泰然。
少女哽咽得抽涕着,而黃奉鑾則在房間外面守了整整一夜。
黃奉鑾雖然只是個九品的小官,但他在教坊司的經驗卻是十分足的。
那些沒入教坊司的少女在受到了“那些”凌辱之後,是有一定的機率尋死的。
黃奉鑾是極爲擔心宮玥璃尋了短見,她要是真死了,禮部陸預與大皇子,甚至太子黨都不會放過自己。
…………………
第二日。
清晨。
劉永銘推門從宮玥璃的房間裏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黃奉鑾捲縮在牆邊,身上就只披了一件羊毛毯子。
劉永銘走上前去,用腳輕輕得踢了一下黃奉鑾。
黃奉鑾猛得驚醒,擡頭驚恐得看着劉永銘,然後纔回復了神情。
黃奉鑾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六爺,您起了,昨夜睡得可好?”
劉永銘面無表情得說道:“小美人身上的味倒是不錯,就是這房間的味不是很好。”
“這裏是這樣的,等天氣一暖就好了……”
劉永銘氣道:“這哪裏是人住的地方呀!什麼都別說了,一會兒幫小美人收拾收拾,搬到本王的皇子裏所去!本王那裏乾淨。”
黃奉鑾一聽急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六爺!您就饒了小人吧,人您隨便睡,可不能帶走呀。您要是把人帶走,回頭大皇子與禮部陸部堂那裏小人可沒辦法交待,他們非把小人給吃了不可!小人給她換間房間,換好的!教坊司裏最好的一間!”
劉永銘沒好氣得說道:“行了行了,起來吧。你即是有難處,本王也不爲難你,換房間就換房間吧。不過要大、要乾淨,不能像這一間似的,沒有黃花梨的八步牀也得是硬木的架子牀呀!梳妝檯、百寶櫃都得要有,小美人高興了,本王纔會高興!”
“是是是!小人馬上就安排!”
“這就對了嘛。拿着吧!”
劉永銘輕笑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來。
黃奉鑾一見,兩眼直放光。
侯不平一個從三品的右都御史一年的俸祿只不過三百二十兩。
黃奉鑾雙手接過銀票磕頭說道:“多謝六爺!多謝六爺了!”
“這銀子可不是白給你的,小美人缺什麼,你就給她置辦什麼。多備幾牀蠶絲被,不傷肌膚的胭脂水粉也多找一些來讓她挑,每日膳食要精、要美!本王估計她在這裏也住不了多久,頂多一兩個月,剩下的銀子你自己就留着花吧。”
“是是是!小人一定辦!馬上辦!”
黃奉鑾心裏都樂開了花了,就準備那些東西哪裏需要用到五百兩銀子。
平民老百姓有個十兩銀子就能辦個嫁妝出嫁了。
劉永銘伸了一下懶腰便向前走了出去。
黃奉鑾則走進了房間裏,只見得那宮玥璃蜷縮着身子,身上包着被褥,坐靠在牆的一邊打着瞌睡。
宮玥璃兩眼紅腫,顯然夜裏是又哭了好一陣。
“小姐,小姐。”黃奉鑾喚了一兩聲。
原本打着瞌睡的宮玥璃一下子驚醒,習慣性得握緊了手,卻突然發現匕首已經不在手上了。
宮玥璃完全驚醒之時才發覺自己衣裳之內有東西膈應着,她向懷中摸了摸,才發現懷中的匕首被人用布包裹上了,想來這一切都是劉永銘做的。
黃奉鑾陪笑着說道:“小姐,您別難過了,女人嘛總會有這麼一糟的。您移個駕吧,六爺有交待,讓您住得更好一些。”
黃奉鑾之前可沒這麼與宮玥璃說過話,但宮玥璃卻沒感到意外。
宮玥璃整了整自己的衣賞,問道:“那位爺……”
“六爺走了,可能還會來。您放心,只要六爺管您,您就出不了事。陸部堂可能對大皇子沒辦法,但六爺一定有辦法。大皇子對太子都不懼怕,就只怕六爺一人。”
“這是爲何?”
黃奉鑾不好意思得笑了一聲,向門口看了一眼,生怕有他人聽見。
黃奉鑾回頭說道:“他們二人關係不好。聽說六爺以前曾叫人扮鬼嚇唬大皇子,弄得大皇子愰愰不安。後來大皇子知道了是六爺搞出來的事情後,告到皇上那裏去,皇上從六爺皇子裏所中搜出了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但……但最奇怪的是那一天是德妃娘娘生辰,六爺一直在宮中陪德妃娘娘說話,張羅小宴。夜裏還是在禁軍值班房裏睡的,人證具全。”
“阿?”宮玥璃有一些想不明白。
黃奉鑾又道:“六爺說自己是閻羅轉世,他是在夢中給地府小鬼發的號令,讓小鬼去嚇大皇子。也不知是真是假,自此之後,六爺就被人叫作混世閻羅了。小姐,您下來吧,您要是不移駕,六爺若回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住在新房間總比在這裏受罪來得好,而且劉永銘雖然毛手毛腳,對自己卻無太多覬覦。
宮玥璃此時才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
黃奉鑾看了一眼牀上已經幹了的幾點血跡嘆了一聲。
那血跡是之前劉永銘割破手指留下來的,但黃奉鑾心中卻不是這麼想。
宮玥璃奇怪得看了一眼黃奉鑾,黃奉鑾只得陪笑道:“我領您去。”
宮玥璃問道:“那位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黃奉鑾答道:“真說不來,他對朝臣卻是非打即罵,但對底下人卻是慷慨無比。宮裏宮外不少奴才、侍衛都拿過六爺的賞。但他又貪財,什麼錢都賺,最近聽說長安城最大的青樓就是他開的。長安第一名伎珏瑤姑娘現如今只伺候他一人。”
黃奉鑾一邊在前邊引路,一邊解答着宮玥璃的一些疑問,向宮玥璃述說着劉永銘那些不堪的往事。
…………………
劉永銘抱着琴盒從教坊司裏走了出來,他看看晴朗的天色,眉頭一皺。
劉永銘尋思道:“之前陸預與魏文政是在茶樓密會,他若有這般詭計心眼,一般情況下不可能在那等地方密商詭計的,爲何不在家裏呢?家宅中都是他的親眷,也不用擔心被人撞見呀?不,不對!他不可能親自去隴西府,他做這等事情必是需幫手的!他不是怕別人撞見自己與魏文政密商,而是怕魏文政撞見那幫手!他那幫手現在一定就在陸預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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