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通融嫌疑
陸預搖頭說道:“不行!誰知道你會跟詣嶺先生說些什麼!”
“重金我來出!你出名聲!”
“你打算出多少錢?”
劉永銘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頭。
陸預皺着臉皮問道:“三十兩?對一般百姓來說,這也算是一大筆銀子了。但若要請動詣嶺先生……還是三百兩吧。”
劉永銘笑了一聲說道:“三升黃金粒!”
“什、什麼!”陸預倒吸了一口氣。
所謂的三升三鬥,其實指的是向天發誓的三根手指頭,亦代指宏願。即不成功便成仁。
秦漢時其一升不到四百毫升,到了唐代也不過六百毫升,但到了明朝時已有一千毫升了。
經過世界線扭曲的前朝周朝的一升也接近於現代的一升,即一千立方厘米。
黃金的密度是19.26克每立方厘米,一升黃金足有十九點二六千克。
三升差不多是五十八千克。
換算成古代單位的兩,三升也就是一千八百四十兩左右的黃金!摺合RMB兩千三百多萬。
劉永銘又道:“三天之內,只要詣嶺先生來了,我這三升黃金粒便給他做了講經的談資!他若沒來,你也不得怨我,且得把卷子給我!”
陸預一聽,連忙說道:“本堂怕你食言!”
“本王即刻準備,就將黃金粒置於白露亭內,衆人可以做證,亦可前去觀看!”
“你若沒與詣領先生說呢?”
“你若信不過我,你可以將此事傳揚而出,教天下人皆知!”
“三天太短,萬一詣嶺先生不在長安城呢?”
劉永銘笑問道:“那你要多長時間,定個數,我那白露亭還要營業賺錢呢!”
陸預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一個月!”
“行!”
“擊掌爲誓!”
劉永銘哈哈一笑,與陸預掌對掌得拍了一聲。
陸預此時寬心了一些,卻又產生了一個疑問,他說道:“你要那些卷子就只是爲了合刊麼?”
“怎麼?你覺得我還能拿那些快爛在禮部的卷子做什麼用?擦屎我都怕把字印臀上!你以爲我會拿來陷害誰麼?說的好像本王參政了,還有個六爺黨正與誰爭權似的!”
陸預見得劉永銘臉上寫着不高興,他心虛了一下。
誰知道劉永銘會不會因此而記恨什麼,再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
陸預只得應道:“這幾日就整理出來給你!但你只能派人去抄錄,不得帶走!更不能損毀原卷!”
“行行行!依你!都依你!”
“六爺,本堂能不能問一下。你既然親自來問我要卷子了,爲何又讓奇川先生也跟我說此事?”
“他也來找你要卷子了?”
“當然!”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見得吧。傅遠山十分討厭官場人物,他不會爲了幾兩銀子而主動去找你的!一定是遇上了一件非得找你幫忙的事情!這幾日本王與宋憲走得很近,他沒找過你?”
陸預看了看周邊,那些朝臣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但陸預還是壓着聲音說道:“你少用宋憲來惹我!”
劉永銘笑道:“宋憲這個人你還不清楚麼?我是跟他說過那種事情,但他不會真聽本王的,他若那麼做了,只能證明他別有所圖!陸預呀陸預,虧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這點事情想不明白?”
陸預愣了一下。
劉永銘又道:“傅遠山攤上事了,父皇讓宋憲盯人呢。你老實交待,傅遠山找你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老實說了,本王還能幫你。你若是藏着掖着,將來出了事,不要怪本王沒救你!”
陸預想了想,疑問道:“六爺爲何幫我?”
“這個……與你實話說了吧,本王手下有個姓葉的大掌櫃,他求我幫你,也不知道爲的什麼。他跟了我很多年了,可從來沒主動求我過什麼。”
劉永銘只是在這自己幫陸預找個藉口而已,葉長青從來都沒有求劉永銘幫他爲陸預渡難關。
陸預一隻葉長青的名字,好似想起了什麼來,臉上寫滿了相信二字。
陸預馬上說道:“奇川先生想在會試裏爲他外孫王元榮謀個貢士。你知道的,這樣的人才大典,非是本堂一人說了算,本堂哪裏敢答應他什麼。但……但奇川先生奇志頗大,欲修儒典,本堂不願得罪於他,於是便讓小女與其外孫女相交爲厚。”
“你若當上了主考官,王元榮若中了,你有通融嫌疑。若是沒中,奇川先生那裏你會覺得過意不去,也怕他記恨埋怨你!不過沒關係,按慣例,今年的會試也不應該還是你再做主考官了。”
“是,本堂就是這麼說的。”
“父皇爲什麼還沒將今年會試的主考官定下來?”
陸預苦着臉說道:“正煩這事呢!二月都快到了,貢院都安排好了,主考官是誰還沒定下來!你說這事給鬧的!本堂上了好幾道奏疏,皇上都是留中不發,說是臨期再定!哎,反正不會是我,上一科就是我監考的。”
劉永銘笑道:“父皇難不成真想等大哥與太子這場爭鬥完結再定呀?”
陸預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是呀!我如何就沒有想到!這麼說來,去年隴西縣那裏有風聲傳過來的時候,皇上就已經……”
“父皇的算計遠比你我要深,這是帝王御臣之術!對了,卷子的事情你快些搞定,本王沒那麼多耐心。還有,剛剛本王探過宋憲的口風了,宮千樹的案子可能還有別的事情,你可別牽扯的太深了!傅遠山修書其實也是本王授意的,到時候還得你幫着照看着點,禮部、翰林的學士不少,幫忙參與參與,別讓傅遠山帶了私貨。本王還等着書出來以後好賣錢呢。你可千萬別蟄進去,你要是蟄進去了,沒那些學士幫忙,本王賺錢的路子可就斷了!”
陸預不屑得說道:“要不是爲了宮知縣,本堂纔不參和你這爛事呢!”
“你還真想管呀!”
“不關你的事情!”
“影響我生意了!如何不關我的事?”
陸預白了劉永銘一眼說道:“橙虀坊那裏……”
“什麼?”劉永銘不太明白陸預想說什麼。
陸預沒好氣得說:“借你地方用一用,本堂想請人喫飯。”
劉永銘笑道:“那地方誰都能去,提前兩三天定個雅間就行了,用不着和我說。你也不怕我從中便壞在你菜裏下點什麼東西,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牀麼?”
陸預瞪了劉永銘一眼,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劉永銘笑道:“行了行了,知道怎麼一回事了。紫煙軒和橙虀坊點道菜都得花上一二兩,一頓席面下來,沒十兩銀子根本止不住,你又捨不得花那個錢。但除了這兩個地方,別的地方顯不出檔次、顯不了你的誠意來。想讓本王給你免了這單?”
陸預說道:“菜不菜的無所謂,就是借個地方說事而已。”
陸預好似還在狡辯與掩飾此什麼。
劉永銘笑道:“算了,本王也不想撕你的臉,畢竟還有事情求着你呢。但不能是橙虀坊,那裏是本王賺大錢的地方,每日每間雅間只招待一桌,你佔了一間去,我便少了一些營收。倒是紫煙軒那裏可以安排你一間。那裏不用預約,客人來一桌走一桌。也不怕你耽擱我生意。”
“行吧行吧,紫煙軒就紫煙軒,那地方也不錯。”
“說個時間吧,本王去支應一聲。”
陸預想了想說道:“本月三十日夜。”
劉永銘問道:“怎麼不是下午?那裏的酒不錯,剛剛在朝上你也都聽到了,不整兩口?沒有酒能聊出點什麼東西出來呀,你在禮部做了這麼多年官,官場上也沒少應酬,如何會不知呢?下午喝的酒,第二天早上起得來上朝!”
陸預半生氣得說:“上什麼朝呀,二月初一又恰逢驚蟄,休沐一日,用不着上朝。二月初二龍擡頭,皇上去親耕,也不用上朝。要不然本堂能選那時候麼。”
“哈哈哈,我天天閒散,哪裏能記得你們上朝的休沐時間。算了,不與你打渾了,說正經的,到時候你要請什麼人呀?”
“你問這做甚!”
劉永銘笑道:“你以爲我喜歡打聽你的隱私?別小心眼了,只是想知道那人是什麼地方人,應該準備什麼樣的菜好投其所好,隨便問問有什麼忌口?”
陸預想了想說道:“忌口……這本堂就真不知道了,之前也沒有一起喫過飯。”
“不是你禮部的人?不會是朝外的吧?要是朝外的,那也是別人請你而不是你請別人呀?”
陸預有些不想說,但又不能不說,要真上了什麼不合適的菜,對方還真可能不高興。
陸預說道:“是禮部李侍郎。”
“李裕?你要請的人是他?你保下了宮玥璃,他現在喫什麼東西都跟喫屎似的,他能喫下你請的酒菜?別到時候把我店裏的桌子都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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