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冬至家宴

作者:白頭愚翁
厲舒才瞪着雙眼說道:“那,那我怎麼回去呀?”

  “爺我管不着!不過我可以很明白得告訴你,你要是再這般胡攪蠻纏,你就準備好讓長安城大街上的老百姓看着你光着腚跑回家吧!別以爲我不敢!這事我沒少幹!”

  “不是!六爺,是你在胡攪蠻纏呀!”

  “出來!站在一邊去,別妨礙李小姐回家!得罪了爺我,沒你好果子喫。”

  劉永銘說着向前一步,拉起厲舒才,讓他跨出轎扛而後推到了路邊。

  那李琬瑢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敢上轎。

  劉永銘對李琬瑢笑道:“放心大膽得去吧。厲侍郎也是知情達理之人,不會眼見着讓你落到我的手中的。而且之前見他對李侍郎多有殷勤,想來他還有事求着你爹呢!”

  厲舒才十分無奈,說道:“行吧行吧,李小姐,上轎上轎!轎伕,將李小姐平安送到戶部李侍郎宅邸,不許出半分差錯!”

  李琬瑢對厲舒才壓了壓福,以表謝意,卻沒有將感謝的話說出來。

  李琬瑢進了轎子,轎伕們在厲舒才的授意下,起了轎,向城內李侍郎家而去。

  而厲舒才卻留在了田邊。

  劉永銘看着轎子一點點得遠去,用手掌指着小棚說道:“展堂,小棚裏坐坐。”

  “六爺先請。”

  “就別客氣了。”

  “不是客氣。只因田梗難行,臣順着您的腳步走,這樣纔不會摔下去。”

  “哈哈哈!你倒是還真不客氣!”

  二人在李琬瑢離開以後對話變得十分平和,且相敬有禮,調侃有方。

  他們更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沒有一分拘謹。

  劉永銘哈哈笑着,與厲舒才一道進了剛剛那個小棚裏。

  二人一同坐在一條長板凳上,劉永銘還親自爲厲舒才倒了茶水。

  劉永銘笑道:“還沒恭喜你上位戶部侍郎呢,這杯茶水便當作是酒了。”

  “六爺客氣了。不如給我塊餈粑吧。”

  “老農給的,就算是本王裏所也喫不着如此正宗的了,原本想自己留着喫的,算了,分你一些吧。”

  厲舒才哈哈笑着,喫起了餈粑。

  他一邊喫還一邊說道:“六爺讓我去與跟易老粗喝酒,居然喝出了個戶部侍郎出來。看似意外,實則是六爺之前就算計好的,要不然去年您也不會與我說起鹽引代酬,讓我早做備案。條條目目往奏疏裏一寫,皇上看在眼裏是真的高興。也還好在做足了功課,皇上沒問出毛病來。鹽引代酬應該也是六爺向皇上提議的吧?”

  “當時我心裏也是十分忐忑呀,也不知道父皇會不會行此策。又怕父皇真行了此策,從此必覺我有參政之意,會以別樣眼光來看我。好在他沒有懷疑到那裏去。”

  厲舒才說:“朝中派系複雜,現在介入的確不是最佳時機。原本我也是想找時間來問一問六爺的。六爺向來謹慎,每每思慮周全以後方會行事,到底是出了何事,讓您如此着急?”

  劉永銘嘆了一聲說道:“時不我待呀!一直以來父皇是讓各派系間相互牽制。但大哥與太子黨越鬧越兇,三哥、四哥、五哥他們卻不敢參和進去。就這樣了,還有人想從中做梗,想要讓朝堂變得更亂一些。”

  “嗯?誰呀?不是你麼?”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原本我也以爲是我。但結果發現卻不是!不瞞展堂,隴西縣那樁縱馬撞傷彭家兒媳之事,是我派人去做下的。彭家雖家道中落,但還算是地方鄉紳,嫁禍隴西李氏後,兩家必然不善。只要彭家人鬧起來,隴西李氏爲禍鄉里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

  厲舒才說:“李裕做爲隴西李氏官位最高之人,即使他不出來維護李家,太子黨也會將他牽扯進去,六爺算計並無差錯。”

  “不,出差錯了!”

  “什麼?”

  劉永銘說:“我發現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在從中挑事,而且他的手比我的還要大!”

  “你說的是宮千樹的案子?”

  劉永銘點頭說道:“是!但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那人卻知道是我在從中做梗。我甚至都懷疑那匹撞人的馬從隴西又賣回長安城就是那位幕後黑手的手筆!”

  厲舒才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城府比六爺您還深?”

  劉永銘點頭道:“而且很手法高明!做事很果絕,甚至還留下了線索給我!好似在提醒我,他知道我的存在!可真是囂張呀!”

  厲舒才連忙說:“那人要不然是想與六爺您聯手,要不然就一定會來害你!”

  “御前侍中卓英是我在宮裏的眼線這事你知道。他原是御膳房的,後調到御前。元宵家宴之時,他看到有人在食物裏撒毒。”

  “哦?竟有此事?是那人所爲?他想毒誰?”

  劉永銘說道:“那盤蜜餞原本是要送到我桌前的,是我讓卓英調換到大皇子桌上的。因爲我想知道大皇子會不會去喫。當他真要喫的時候,我將盤子砸了。”

  “什麼!”厲舒才驚了一下,問道:“那人果然是要下毒害你!”

  宮裏下毒之事厲舒才並不會覺得意外。

  但是給劉永銘下毒,厲舒才就感覺到了震驚。

  劉永銘又道:“父皇怎麼拷問那宮女我不得而知,她交待了什麼我更是不知道。後來我從宋憲的口中得出,那宮女將秦王世子給供了出來。而且去年冬至家宴的時候,父皇還問了太宵真人關於秦王后人之命時運勢。”

  “秦王?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沒有理由呀!秦王世子爲何要害您呢?”

  劉永銘說:“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自從我自覺得詩書雅樂有所小成以來,就浸心於斂財。一開始我也以爲是因爲我的斂財過盛而惹得兄弟不高興。後來在我一一試探之下發現,不是我那些兄弟做下的。宋憲說是秦王后人所爲時,我亦是有一些不信。冒無利之所圖,犯滅族之危難,行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事,所謂何爲?”

  厲舒纔想了想,說道:“六爺得罪的人雖多,卻也都是口角之爭。您不參政,談不上有政敵會與您做生死相鬥。您若是薨了……後果有兩種影響。其一是皇上會下詔嚴查,畢竟你還是一位皇子。但您是怎麼死的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去查!去查誰!”

  劉永銘點頭說道:“我的死只是做文章的手段,至於兇手及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厲舒才又道:“之所以會選擇您,一是您招人恨,查案之人不會想着去查什麼兇手,只會想着將此事儘量解決或是牽連到別的什麼人,將其擴大。其二,您的死,引不起朝局的變化,對於真兇來說,影響不到他日後的計劃。換言之,想殺您的人,只是想借用您的死引一場風波出來。”

  劉永銘冷笑一聲說道:“他不敢殺大皇子他們,因爲大哥的死忠們會追着真相查,他也怕被人查出點什麼來,若是我死了,除了引起一場騷動以外,還有另一個影響!”

  厲舒才接口說道:“對!還有一個!六爺您的銀子太多了,多到了沒地方放,在長安城中放了許多貸出去。你死了,許多銀子會變成說不清的死賬。有些人歡喜,因爲用不着還銀子了。有些人會發愁,因爲再也借不到銀子週轉了。”

  “是這樣!”

  “您的盤子鋪得太大,您一死,長安城的銀貨就得亂套!所以真正的兇手想要的就是一個亂字,但又不想讓人查到自己!”

  劉永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接着說道:“我也這麼想過。戶部的事情我很清楚,世家豪族佔了大半的田,那些田裏又有許多是不用繳稅的。戶部一有問題,父皇必然是會對世家生氣的。父皇一用雷霆手段,世家大族們必然會有所反對,而後會亂上一場!”

  “他要的就是亂!”

  “所以我幫了他一把!讓太子黨與大爺黨鬥得更厲害一些。一切都會亂起來的!看看誰跳的最歡,誰就最有可能是兇手!”

  “對!”厲舒才應了一聲。

  他想了想又說道:“大爺黨與太子黨死鬥起來,怕是不死幾個大臣,收不了這個場。之前殺您只爲行亂,現在又做這一些,似乎有些不合理……或者說……或者說他心裏盤算好了,大爺黨與太子黨根本不會死鬥,這場爭鬥下來也只會亂,朝局不會有太大的動盪!”

  “我探過父皇的意思了。父皇只是將太子與大皇子找來罵了一頓。意思只是讓他們收斂。所以父皇現在只是想緩和關係,並不着急在太子與大哥之間選一個。他外放了一個魏文政,只是想緩和一下戶部的用銀。李裕也看出來了,他在求我救他李家之時,給我提了一個條件,就是讓魏文政永遠都回不來!”

  “皇上當然不想朝局動盪,下放魏文政可能……可能與六爺您一樣,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裹亂,順道緩和戶部與工部的賬面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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