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衛戍換防
宋憲說道:“是。確實有事,但……但臣又不敢確定!”
“直接說事!”劉永銘顯得很不耐煩。
宋憲連忙道:“今日下了朝,臣就去了翰林院找夏相思,但那屠之佑卻湊上來,與臣說了許多話。”
劉永銘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管着的樞密司是做什麼的?地方官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他屠翰林不可能不知道吧?畢竟他也是父皇的近身,常詔他來詢以雜事的。”
“是!臣也覺得奇怪!”宋憲已習慣了劉永銘的這種隨意的話風。
劉永銘問道:“他是不是跟你說起了趙伯倫或是曹相?”
“如六爺所料!臣覺得……他……”
“作做是吧?呵呵,那一日去翰林院,我也發現了,且派了人去盯他的稍。過此日子就會有眉目了。”
劉永銘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又道:“屠翰林那裏先不必管他,有件事情爺覺得很奇怪。”
“您說。”
劉永銘敲着桌面說道:“周太子與朝中那位神祕人物,即合作又相仇。周太子的目的我們很清楚,但那位神祕人物到底又是爲什麼呢?哪個派系的黨首、智囊?弄一場風波出來?他的收益何在?”
宋憲想了想,應道:“臣也原以爲是黨爭,但後來想了想,也覺得不是。七爺只參與兵部,其它事情一蓋不理。甚至他都聽不明白朝堂上那些儒官是怎麼用文嗖嗖的話來罵人的。五爺失了內務府。四爺黨的陸預與谷從秋好似被點點分化。三爺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太子黨與大爺黨鬥了個兩敗具傷。非要說收益……”
宋憲說着偷偷得看了一眼劉永銘,接着說:“倒是六爺您最近收穫不少!您才最讓人起疑!但臣知道絕不是您!”
劉永銘輕笑了一聲:“我若是說是我做的呢?”
“臣不信!”宋憲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應了這一句。
“你覺得若是有人勾結周太子柴世榮,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周太子在漢國境內搗亂,他從中獲益。可他具體能得到些什麼呢?”
宋憲也有些迷茫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地板,突然噌地一下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厲聲說道:“換防!”
“什麼?”
宋憲道:“之前雖不知其是周太子,只知是秦王后人!爲免生亂,臨冬之時,皇上令讓車騎將軍丁實將衛戍軍換了防,並加強了整訓,以防不測!且禁軍裴紹那裏也加強了戒備!”
“是!這事易光曾說過,皇上的確是讓易光幫着整訓了一下衛戍軍,不過那是在秦王世子出現之前……不對!父皇一直都知道。步青雲就是一個例子,或者說,隴西縣的事情出來以後,父皇便有所查覺!”
“應該是這樣!”
劉永銘突然問道:“衛戍軍裏誰換過來了?”
“別人都說好,趙伯伊卻是個麻煩!”
劉永銘問道:“嗯?姓趙?隴南趙氏的?跟趙伯倫什麼關係?”
宋憲站在劉永銘身邊無奈地說道:“同族兄弟!”
“趙伯倫死後,他什麼反映?”
“哦。這事臣還真知道。他給兵部來了封私函,說讓我幫他跟皇上催一催,快些查出真兇,並嚴懲兇手!其它的……”
劉永銘追問道:“父皇怎麼說?”
“臣沒幫他上奏,畢竟……您知道的,趙伯倫之事與周太子及朝中那位神祕人物必有聯繫。臣不想將此事太過於公開。皇上其實也是這意思,案子交到谷侍郎那裏也就不太管了。”
劉永銘認真得再問道:“趙伯伊是不是有怨氣?”
“他沒來兵部,是讓司馬來的,臣沒見到着人。只從私函上看,看不出什麼來。”
劉永銘一拍桌子,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急道:“糟了!有怨氣纔算是正常!甚至來兵部找你,逼你上疏更是在情理之中,沒怨氣那才叫古怪呢!”
“六爺是說……”宋憲也有一些狐疑起來。
他接着說道:“趙伯伊是個儒將,他不至於會那麼做。趙家還是有修養的,他……他不至於會因爲趙伯倫之事而反的!”
宋憲這是在找藉口。
劉永銘道:“如果那位神祕人物就是爲了逼反趙伯伊呢?”
劉永銘指着關着的大門說道::“那神祕人物弄出隴西之事,讓太子黨與大爺黨相爭,使得朝廷只關注於此事!醉漢鬧事那天夜裏,不管他能不能陷害得了其它皇子,這趙伯倫跟兵馬司打招呼之事一定是賴不掉的。也就是說,那大人物一早就設計好了讓趙伯倫去死,而不是臨時起意滅口!”
宋憲聽得連連點頭。
劉永銘左右渡起步來。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大人物並不是針對隴西李家而去的!他真正要搞的是隴南趙氏!他爲的是逼反趙伯伊!如果那大人物做爲內應,讓衛戍軍祕密進了長安城,後果可不堪設想呀!禁軍可不是當年的禁軍了!裏面盡是一些來領月俸銀的世家子弟、功勳之後、外戚閒人。即使是當年的禁軍戰鬥力也不強!要不然不會被齊國趕進關中的。”
宋憲聽得劉永銘這麼一說也有些擔心起來。
他言道:“禁軍十二營裏,裴大統領親領的三個營以及於滄楚、陶大眼、何常的人馬還是不錯的,其它營的人馬的確不敢恭維。趙伯伊……趙伯伊因爲是儒將出身,治軍嚴謹,他若是蠱惑他人與他一起反……”
劉永銘腳步一停,轉過身來,正對着宋憲說道:“怕不只是趙伯伊一人!還有隴南趙家!趙家丁員不比隴西李家來的少!趙伯伊祕密往隴西拉點兵械也不是什麼難事!”
宋憲了想了想,說:“六爺,此事……此事我們不當臆想,還當慎重!要不然……將趙伯伊先行調離。”
“不可魯莽!”劉永銘擺手說道:“趙伯伊調來兩月不到就換防而走,不合規矩,必會被那神祕人物所疑,從而打草驚蛇。那神祕人物若是不動彈,我們可真抓不出他來,同時又不能讓他鬧出大事來!即使要讓他暫離衛戍軍,只能用別的具體的藉口,而不能直接調離。最好是用現在父皇最頭疼之事,要不然必會被人所疑!”
宋憲也有些爲難起來。
劉永銘嘖了一聲,伸着的手拍在了桌面上。
他氣道:“父皇調誰來不好,非要調他來?舊秦王府裏還有個長史趙謙呢,還不知道是不是隴南趙家的。這要是趕一塊,那可就熱鬧了!這事要怪都怪你!宋憲呀宋憲,有些人的背景調查清楚一些再用人嘛!”
用人之事還真怪不到宋憲的身上。
因爲管理調屬軍旅人事的是尚書胡璉庸,別人沒有這個資格!
況且,這些調動都是要經過皇帝的,有的時候還是皇帝劉塬親自任命調用的。
宋憲十分爲難地說:“皇上如何用人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講出身只說能力!且還擺出一副不計前嫌的姿態來,這些年要不是曹相、狄相、程天官他們攔着、壓着,還不知道朝裏朝外有多少人懷有異心呢。”
劉永銘壓下火氣,靜下心來,認真地思索了一下。
他說:“管不了那許多了,先調離趙伯伊再說。近日榆林、延安二府的賊寇有往長安逃竄而來之跡象,可叫趙伯伊領一營人馬前去平剿,你派兩名心腹作爲監軍,跟隨於他。若事發,當即拿下!就怕他事先知覺……”
宋憲也感覺有些麻煩起來了。
劉永銘又道:“可以肯定趙伯伊不是那神祕人的手下,要不然用不着強逼!事先知覺不太可能。想來可以做到!跟父皇要個便宜行事之權給那監軍就行!若不是我想的這樣,那最好不過。”
“那也不行呀,榆林、延安那裏的賊寇這些日子已被徵北大營的人馬清巢地着不多了。已沒有那大股人馬了。且話又說回來了,皇上勤政二十年,漢國漸安,就算沒有剿匪,再有個十年,他們也都會散去的。只要有口喫的,誰還願意去做那等營生呢!這都怪當初那場……算了算了,不說那些了。”
劉永銘又坐回到了自己剛剛的位置上。
他冷靜了一下,說:“趙伯伊那裏你先按我說的去做。至於趙伯倫案……爺我懷疑就是屠翰林下的手!所以他才故意將趙伯倫與曹相的那些往事拿出來說!想要讓我們轉移視線。你也別派人去盯他,只要讓谷從秋去查趙伯倫案,若是屠之佑做下的,必多多少少會出些破綻出來!”
“臣省得了!這便去向皇上要旨意。”
宋憲說着便要離去。
“等等!”
“六爺還有事?”
劉永銘奇怪得問道:“二十年前的秦王府長史趙謙是不是以前在哪裏做過司馬?”
“是在徵東大營。”宋憲本職是兵部侍郎,對兵部的事情自然是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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