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野菜蘿蔔
“什麼?”宋憲又驚了一下,“六爺,您……您可真是神了!”
劉永銘十分不爽得從懷中將那本賬簿拿了出來。
“隴西縣那本賬簿!”宋憲連忙從劉永銘手上接了過來。
正當宋憲要翻看之時,劉永銘的大手一把按在了那賬簿的封皮之上。
宋憲擡頭疑惑得看着劉永銘。
劉永銘說道:“我勸你收起你的好奇心,最好別看!回去以後直接交給父皇!”
宋憲皺了一下眉,似乎明白了劉永銘的意思。
這個幕後黑手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宋憲說着,小心得將賬簿收了起來,拱手說道:“臣明白了。臣現在就回去求見皇上!”
“等等!着急着走什麼呀!”
“六爺還有何事?”
劉永銘氣道:“還能有什麼事!幫着一起找找我那不讓人省心的二哥呀!鐵定在這寺裏的什麼地方瞎逛呢!”
…………………
夜。
長安城外。
衛戍軍一所營盤的轅門處,四個兵丁正在打着瞌睡。
轅門邊上的兩座高樓哨塔裏的兵丁時不時地看向發着夜鳥叫聲的遠方。
夜裏的鳴蟲聲也在那些哨兵的注視之下。
突然,那哨兵舉起手中的長槍向着哨塔邊欄狠敲了幾下。
守着轅門的幾個士卒連忙提起了精神來,紛紛看向了哨塔上的哨兵。
“有幾匹馬衝着我們過來了!”
那些士卒馬上警惕了起來,將倒靠在邊上的長槍舉起,站在了拒馬的後面。
四馬匹趁着夜色奔到了大營前面。
“籲”得幾聲,馬停了一下來。
“什麼人!軍鎮重地,閒雜人等速速離去,箭矢無眼,隕命不賠!”哨兵向着來人高聲叫着。
四匹馬上坐着四個人。
這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永銘、劉永鐸、陶大眼與步青雲。
四人翻身下馬,那陶大眼怕那些兵卒認不得人,連忙用他的大身形擋在了前面。
陶大眼大聲得叫道:“我乃禁軍侍衛副統領陶大眼!隨太子、秦王出外狩獵迷失了道路。你們是哪支大營的?”
哨兵聽得太子及秦王的名號皆不敢做作。
他連忙應聲道:“這裏是衛戍軍趙字營!四位請原地留步!不要再往前來!待我報過主將後,再迎幾位!”
身份不明的情況下,哨兵這麼處置並沒有半分過錯。
“你們快些!”陶大眼叫了一聲。
那哨兵向着轅門的幾個兵卒發了一個什麼令,其中一人急步向營盤裏而去了。
太子劉永鐸看了看左右,說道:“這地方靜得可怕!我可從來都沒在夜裏出過長安城!”
劉永銘笑道:“你哪裏是沒在夜裏出過長安城,你甚至都沒在夜裏出過東宮。”
劉永鐸並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嚴峻,在他眼中,還真的就是按着閒逛的心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劉永鐸越是放鬆,那趙伯伊也就不會那麼起疑。
劉永銘與劉永銘在原地攀談了起來。
不一會兒,轅門裏突然跑出一隊人馬來。
但那些人馬卻停在了拒馬的後面,並沒有出營盤。
一個四、五十歲的將軍模樣之人帶着兩名護衛從裏頭走了出來。
“你就是趙伯伊吧?”太子劉永鐸問。
那趙伯伊向着太子劉永鐸拱手道:“末將趙伯伊見過太子、秦王。”
太子疑問道:“嗯?你見過我?”
“是!”趙伯伊說道,“數年之前末將被皇上從徵南大營徵招入京,在宣政殿裏受封安北將軍之時見過太子!”
“哦!有還有些不記得了。”太子劉永鐸的確是有些健忘。
劉永銘走上前來,說道:“行了行了,進去再說,在這裏吹什麼冷風呀!飯都沒喫呢!趙將軍,讓伙頭隨便弄點東西,讓我們先喫飽了再說。順便把我們的馬給餵了!”
趙伯伊一聽,連忙側身走到一邊,揮了揮手。
之前跟隨他的那一陣士卒上前,將轅門口的拒馬移開。
劉永銘等人丟下馬匹向着營地裏走去。
營盤的正中間是將軍帳。
將軍帳的主體結構當然是厚布帳篷,但裏頭卻是一點也不簡陋。
將軍椅前擺着一張長案,長案上放着令旗、令牌等物。
兩邊還擱置着幾張桌子及一個櫃子。
那櫃子上頭都是鎖着銅鎖,想來放着的是極機密的東西。
趙伯伊領着劉永銘等人進到了將軍賬裏,並叫來親兵侍衛將邊上的桌子移到了中間來,又叫人去搬了四條長板凳來。
之所以是長板凳,是因爲軍營裏除了將軍賬裏的這條將軍椅,就沒有第二把椅子了。
要不然是馬紮,要不然就是長板凳。
劉永銘一點也沒客氣,第一個就坐了下來,大大咧咧得說道:“太子是節儉之人,用不着準備太多的菜,有個十四、五道的就行了!”
趙伯伊爲難了一下,說道:“您是秦王吧?”
“還是叫我六爺吧!秦王這兩個字聽着刺耳,感覺像是有條白綾系在脖子上讓本王喘不過氣來。”
趙伯伊愣了一下,只覺得劉永銘與外面傳聞的一模一樣,是什麼都敢說。
趙伯伊解釋道:“六爺,軍裏沒那麼多講究,也做不出那麼多菜來……”
“有什麼就上什麼吧!也不挑了。對了,有酒麼?雖說已是二月天了,但這夜裏還是寒得很!”
趙伯伊連忙說道:“有!就是六爺您當初賞給易將軍及我之部衆的。”
“阿?如何不早點喝了?開了壇的酒可不能放太久,走了味可不好了!”
趙伯伊解釋道:“軍中禁酒,不許士卒飲用,故未曾開壇。末將舉人出身,並不好酒。這些酒原本是想着丁帥來的時候拿來孝敬他。可聽說丁帥因寒災而病重,一直未回職,故而那些酒就留在了營中。”
劉永銘笑道:“行了行了,就是它了!一會兒你也別跑,安排完住寢之後坐下來與我聊聊!呵呵,哪裏有當將軍的不喝酒的道理,定要與我一起豪飲三大碗來!”
趙伯伊應了一聲,便趕出了帳外。
太子劉永鐸安逸得坐了下來,四顧了一陣說道:“禁軍那裏的營盤我也去過,卻是與這裏的大不相同。”
劉永銘笑道:“那是自然,禁軍只是守衛宮門而已,衛戍軍則不同,若遇戰事,可是要抽調出去打伏的!”
劉永銘說着轉頭看向了陶大眼與步青雲。
“你們二人也坐呀!”
陶大眼連忙低頭拱手道:“不敢與太子、六爺平坐,末將還是站着吧!”
“坐吧坐吧,出門在外,哪裏來的那些個禮數!也都累了一天了,坐下一起喫點喝點!”
陶大眼看向太子,想詢問太子的意思。
太子劉永鐸笑道:“本宮對這裏也並不熟悉,軍卒豁達,不該做作,還是聽六弟的,隨性一些吧。”
陶大眼應了一聲是,與步青雲一起也坐了下來。
四個人,正好坐在桌子的四個邊上。
不一時,幾名士卒便端着菜上來了。
桌子中間被擱上了一個大盆,盆子裏放滿了“饅頭”。
說是饅頭,其實並不是。
因爲中間它是開口的,像是個口袋。
現代意義的饅頭在北宋年間纔出現,甚至饅這個字也是在宋朝纔有的。
由於世界線走差了,這個時代並沒有宋朝,也就沒有饅頭與饅字了。
放着饅頭的大盆邊上放着六盤菜。
而這六盤菜有三盤是冷盤鹹菜,一盤是剛炒出來的青菜,看上去像更像野菜。一盤是白蘿蔔,最後一盤卻是炒的肉末。
劉永銘也不想別的,一邊拿起饅頭,一邊拿起筷子,將那些鹹菜、肉未裝進饅頭裏便大口吃了起來。
太子劉永鐸卻有些爲難,他可從來沒這麼喫過東西。
“六弟,這個……這個是這麼喫的?陶副統領?”
陶大眼正觀望着將軍帳的門口,聽得太子喚聲,也只是談談得應了一句是。
陶大眼的心情十分緊張,他緊緊得握着腰間佩刀的刀柄。
因爲他看到帳外有些人在跑動,而且將軍帳左右好似都有人在圍着。
更讓他緊張的是那些人的刀都不是在刀鞘裏,而是早早得拔了出來,侯在外面。
突然帳簾一掀,趙伯伊從裏頭走了進來。
陶大眼的額頭冒出些冷汗來。
他正要站起拔刀,卻發現劉永銘一隻大手早早得按在了自己的刀柄之上,更是硬生生得將自己給按住了!
陶大眼轉頭看向邊上坐着的劉永銘。
只見得那劉永銘正用另一隻手拿着饅頭,神情自若得喫着帶餡的饅頭。
劉永銘一擡頭,看見趙伯伊進來,連忙說道:“趙將軍!酒呢!這可不好咽呀!”
趙伯伊愣了愣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剛剛去安排了幾位的住處,把這事給忘了,請六爺海涵!末將這就去拿!”
趙伯伊說着便又離開而去。
趙伯伊一走,劉永銘這纔將壓着陶大眼刀柄的手移開,將之前吃了一半饅頭塞進嘴裏,連忙又去拿一塊來,又開始塞餡。
太子劉永鐸見得劉永銘的喫相,自己也覺得有些餓了,學着劉永銘那樣也拿起一塊饅頭裝起了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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