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智謀之士
劉永銘見狀,也只得硬着頭皮衝上前去。
他此時已不也扔出火龍鏢。若是發鏢,極有可能會誤傷到念嬌龍。
一男一女共鬥一白髮老者。
雖說白髮老者的武功卓越,但此時被二龍所困,明顯處於下鋒。
但林鴻奎的身法極快,二人一時間竟不能將他如何。
三人鬥了有二三十個回合卻還是不分勝負。
劉永銘向薛開山看了一眼。
這隻分神的一眼被林鴻奎抓住了破綻,一雙肉掌便向着劉永銘的胸口拍了過來。
那劉永銘右掌前一推,硬生生得接下了林鴻奎的一掌。
突然,小樹林外火光點點,一陣沙沙地腳步聲傳進了林中。
這顯然是有一隊人馬正從外面搜尋進來。
林鴻奎哈哈笑道:“能接我一招半式的人不多了!你們一個是華山太宵真人的弟子!一個是密宗帕思巴活佛的弟子!真有意思!哈哈哈!真有意思!”
林鴻奎說着閃身向後猛退了出去。
念嬌龍哪裏肯就這麼放走林鴻奎,她正要纏上去讓林鴻奎走不脫,卻沒想到劉永銘一隻手已經抓在了念嬌龍的腰帶上,硬生生地將念嬌龍給拉扯了回來。
“你做甚!快鬆手!”
劉永銘回答道:“有一大隊人馬來了!你不想暴露身份就快走!”
念嬌龍氣道:“你要走便走,何必來攔我!”
“你一個人鬥不過他!”
劉永銘說着將那拉着腰帶的手鬆開來了。
念嬌龍見得劉永銘如此,正要再去追,那林鴻奎已然逃遠,只剩下一個背影。
不一時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以林鴻奎的輕身功法,念嬌龍此時若是要去追,怕也是追不上的。
劉永銘連忙回身來到大樹邊上,只見得那薛開山正半跪在樹下得重重地粗喘着氣。
劉永銘不容分說,一把抓住薛開山的胳膊便扶了起來。
念嬌龍輕步趕過來,氣道:“你行俠仗義行魔怔了?獨角龍這等欺負弱小女流的暴戾之徒你管他死活做甚!”ωω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他應該是有所苦衷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薛開山深吸了口氣,虛弱地說:“幫我去、去追他……他身上、身上有我、解藥。”
“嗯?解藥?你中毒了?”
薛開山無力再行解釋。
念嬌龍哼了一聲,說:“有一羣人拿着火把過來了,你扛着他怕是走不快!”
念嬌龍一指前面越來越近的火把光照,而後將紫薇軟劍收回到腰間,自己向着另一個方向跑走了。
劉永銘對薛開山說道:“我先把你安頓一下,給你請個神醫來。有什麼事,我們後面慢慢再說!”
“不,我還要……”
“什麼?”
劉永銘再看那薛開山,他已然暈厥了過去。
暈倒或是醉倒的人遠比正常人要重得許多。
而劉永銘就是這麼揹着那薛開山離開了小樹林。
…………………………
鹹德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日。
清早。
宣政殿邊上,朝班房。
曹嶽坐在那朝班房裏閉目養神,等着內宮總管文雄喊那麼一嗓門之後便去上朝。
說是閉目養神,但看見他的人都知道,曹嶽定是在想着今日上朝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此時,朝班房外面突然吵鬧了起來。
曹嶽被打斷思路,向着開着的房門看了過去。
只見得那劉永銘又以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了進來。
曹嶽一見劉永銘,便微笑着說道:“又瞧見着您了。六爺這些日子可是真勤快,沒少來上朝。”
劉永銘也沒客氣,往曹嶽身邊一坐,氣道:“要不是爲了你的事情,我哪裏願意這麼早就起牀。基本上一夜沒睡!”
“怎麼了?”曹嶽好奇地問。
劉永銘白了曹嶽一眼,在那炕上又挪了挪屁股,這才說道:“你的人是怎麼一回事?舉着火把就來了?這哪裏能抓得到人呀?你這麼一鬧,他下次定然不會再在那裏出現了!”
朝班房裏可不僅只有曹嶽在!
曹嶽看了看左右,似乎也不在意。
他輕笑一聲,說:“六爺誤會了。臣從不置碰兵權,手上自然是沒有人手。只是與兵馬司衙門打了聲招呼,讓他們一人各拿一支火把去那小樹林裏看看而已。臣可沒有那種抓人拿人的權柄!”
坐在朝班房裏的狄懷庸側耳聽到了二人的說話,卻也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
劉永銘又白了曹嶽一眼,說道:“你根本就沒想要抓到他!”
“那是六爺您的事情。”
“不是!你不想抓人,你費這勁做甚?還打草驚蛇!”
曹嶽笑而不語。
劉永銘搖了搖頭,問道:“你是不是還知道點什麼?”
曹嶽此時才笑答道:“臣知道的未必有六爺您多!”
“你這話什麼意思呀?說本王覬覦那寶藏很久了麼?”
曹嶽看了看呆在一邊的狄懷庸,也不理會他會不會聽見。
曹嶽說道:“臣多少看明白了一些什麼事情。而且此事好似不止一波人馬!”
劉永銘想了想,數着手指頭說道:“你跟我算是一波。林鴻奎與薛開山算是一波。周太子柴世榮算是一波。就這三波呀!”
“不!還有一波!”曹嶽笑道,“柴世榮若是知道玉佩之事,必然不會盲目地到處找佛寺。林鴻奎若是一早知道,就不會現在纔開始找那個叫水玲瓏的姑娘好從她身上得到樊笠的下落。您若是一早知道,也絕不會在昨日購進那麼多的龍骨!而有這麼一個人,雖說不知他是誰,但他一早就盯上樊笠了!”
劉永銘輕笑一聲,好奇地看着曹嶽,問道:“您好似並不關心寶藏之事,但卻十分關心那個先行行動之人呀?”
曹嶽笑了笑,又把眼睛閉上了。
“原來是這樣!”劉永銘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曹嶽的確對寶藏並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那個讓樊笠失蹤這麼久而沒讓他人知曉的人。
這個人一定在朝堂裏替伏着,甚至可能就在這間朝班房裏坐着!
而且這個人與豫王之死有着莫大的關係,甚至還要謀害皇帝劉塬的性命。
這麼厲害的人物,曹嶽卻一直都沒有發覺,這讓他十分擔心這一支暗箭什麼時候會傷到自己!
劉永銘佯裝生氣地說:“你如何知道我買龍骨之事?”
曹嶽答道:“長安城裏都傳開了。說是秦王府收了許多龍骨,卻不知何用!倒是臣特別好奇。您是怎麼知道臣刻在玉佩上面的字與龍骨上之字是一類的?”
劉永銘不爽地說:“您是什麼人呀!進士及第!天下能讓您看不懂的字,說出來無非兩種。一種是金鼎文,一種是甲骨文。金鼎文就那麼幾個,別說用它寫一句話了,能知道它的人知之甚少。那也就剩下甲骨文了!”
曹嶽皺着眉頭問道:“秦王府裏來了能人了?”
“本王就不能自己知道?”
曹嶽笑道:“不是臣看不起六爺。您的心思的確機敏,但您還不至於會我等文人的那一套東西。且一般文人也想不到這裏!定是您問過什麼能人,他這才告訴您我看不懂的字,一定就是那甲骨之文!且他還知曉龍骨之上便就有那些字!您身邊到底來了什麼人了?”
被人看輕其實是一件令人極爲生氣的事情。
但劉永銘卻十分樂意看到那曹嶽等人看輕自己。
劉永銘笑道:“本王王府的確是來了幾位能人!但您猜不着是誰說的!”
“聽說您與徵北大營的司馬姚瑞甫見了一面?”
劉永銘皺着眉頭說道:“是呀!是見了一面!您這是派了什麼哨子跟蹤我了?”
曹嶽露着他老成的笑容說道:“有人在兵部衙門口看見了。而且看見的人還不少呢!但……”
曹嶽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此人若是真有些學問,怕也不至於只是一名舉人!”
劉永銘哈哈笑道:“他與師徵北有些嫌隙,師徵北故意讓他誤了來京報考的時限!”
曹嶽搖頭笑道:“這一科雖然誤了時,但前幾科他可沒有!他有兩科都不中了!六爺,您王府裏還有別人吧?”
禮部侍郎宿倉是太子黨,讓宿倉幫着查一個舉人的履歷並不難。
曹嶽知道這些,劉永銘也沒感覺到意外。
劉永銘笑道:“您不是很會查麼?您查去吧!”
曹嶽搖了搖頭,說道:“六爺,您招收這麼多智謀之士用心何在?”
曹嶽的問題其實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告誡。
招收智謀之事當然是爲自己出謀劃策,而劉永銘是個皇子,他還能謀劃些什麼?
曹嶽的意思是,如果劉永銘有覬覦之心,趁早放棄,別到最後兩家爭鬥起來收不了場。
自上一次太子在東宮想調用禁軍侍衛起,劉永銘在曹嶽的心中已經變成了第一大敵。
曹嶽一方向對劉永銘加緊了防範,一方面又不願意與劉永銘發生衝突。
直接原因是劉永銘不在朝堂,更不在官場,且劉永銘使的還全是一些野路子,根本就防不甚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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