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獵戶漁夫
他剛一下馬車,便看到王府門口擺着一張椅子。
劉永銘有些奇怪,剛走上前去,宮玥璃端着一盤瓜子便走了過來。
劉永銘看了看宮玥璃又看了看那盤瓜子,問道:“玥兒,你這是……”
宮玥璃臉色一紅,說道:“在門口等人送龍骨,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就……”
劉永銘哈哈笑了起來:“我總算是明白那天宮千樹爲何要囑託你乖巧一些了。你不是不勤快,你是真……算了!算了!”
宮玥璃笑容一沉,有些惶恐地說道:“是我惹得爺不高興了麼?那、那我以後……”
“別!就這樣!爺我就喜歡隨性之人!哈哈哈!”劉永銘說着大笑了起來。
他轉身一指馬車,又說道:“馬車上有位傷員,你安排一下,讓他在王府裏住下。”
“步青雲!”劉永銘叫了一聲,步青雲馬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來到劉永銘的身邊。
劉永銘吩咐道:“安頓好薛開山以後,你親自去一趟奇川先生的家裏,將薛西垣薛神醫請來!就說王府裏有一人生命垂危,是被銅錘擊中後背、前胸,等着他救命呢。可別說名字,我剛剛聽得薛開山話裏話外好似與薛西垣有些瓜葛,等請到了薛神醫,他人進了我王府,不想治也得治了!他若不來,直接綁了來,別與他客氣!”
“是!”步青雲說着便應聲下來,而後回到馬車準備將薛開山安頓進王府裏。
劉永銘邁步進了王府之中。
他來到廳堂,剛一坐下,宮玥璃便端着茶水上來了。
“不是讓你安頓薛開山麼?你怎麼來了?”
宮玥璃將茶水放在劉永銘坐椅邊的茶几上,而後才應道:“已經吩咐別人去做了。不是我懶,還得看着王府門口呢。這茶你且慢喝,一會兒可沒人給你再倒。”
劉永銘呵呵笑道:“不錯,還知道先上杯茶。”
“以前我爹從前衙一回到後衙,便嚷着要水喝,我都成習慣了。”
劉永銘笑了幾聲說道:“忙你的去吧!一會兒薛神醫來了,你讓他先去救人,然後再把他帶我這裏來。”
宮玥璃應了一聲,便又離開去。
劉永銘腦袋一歪,心中尋思:“薛開山爲的什麼事情回長安來的?他若是不回來,想來也攤不上這等事情。那薛西垣與他又是什麼關係?好似這裏面有事……”
劉永銘在客廳坐了許久,想了許多事情。
他越是想事,那兩眼之間的賊光越是發亮。
好似一條毒計正在他的腦中成形。
劉永銘越想越得意,正此時,一枯瘦的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宮中太醫薛西垣。
薛西垣拱着手,從堂外走了進來。
“六爺!六爺!這次真不知如何謝你!”
劉永銘輕笑一聲說道:“謝什麼謝呀!爺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呢!坐下慢慢說吧!”
“是!”
薛西垣就應了一聲,在賓座首位坐了下來。
那宮玥璃十分乖巧地又來上茶,上完茶又退了下去。
劉永銘看着宮玥璃乖巧的樣子,心中甚是滿意。
他瞟了薛西垣一眼說道:“別盯着我貼身侍女看!我的!你這人老了老了,還有偏好這一口的!你上次在紅杏樓的賬可還沒結呢!”
薛西垣委屈巴巴地說:“六爺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聽去!只有看着她走後我纔敢說。”
劉永銘一隻手肘壓在交椅扶手之上,向薛西垣側斜着身子,饒有興趣地問道:“有這麼見不得人麼?我就好看熱鬧、打聽事!你跟薛開山什麼關係?可別說是父子!你可沒成親呢!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秦王之後送到你師弟那裏去了!”
薛西垣嘆道:“是父子,但不是親生的!秦王后人丟了以後,我心中十分煩惱。又怕……又怕被人知道……當然了奇川先生是知道的。我說的其它人指的是以前那些秦王府舊人。所以……”
劉永銘一愣,問道:“你當時該不會是想撫養一個,充當秦王后人吧?”
薛西垣不好意思地將頭一低,說道:“不是。”
正當劉永銘放下心來之時,那薛西垣又開口道:“是撫養兩個。”
“啥?”劉永銘氣道,“你這都夠殺頭的罪了你知道麼?”
“有六爺庇護自然不怕。六爺也會爲我隱瞞着的。畢竟……呵呵。”
薛西垣傻笑了一聲。
劉永銘翻了個白眼,氣道:“薛開山說,他從小是泡藥水長大的,所以練了一副銅皮鐵骨,有這事麼?”
薛西垣輕點了一下頭,說道:“是。但也不是有意爲之的!我揀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皆是毒瘡,是我拿藥泡了他三個月,才治好了他的病。可就這麼一想,反正泡都泡了,就瞞着他,說還瘡毒沒有完全去除乾淨,以後會復發。所以……所以就拿別的藥水給他泡了。”
“什麼藥這麼厲害呀?”劉永銘問道。
薛西垣不好意思地說:“不是什麼良方。故不敢與六爺您說。怕您照方抓藥,把自己給泡殘了!”
劉永銘白了薛西垣一眼:“你要是端碗藥膳來我喫,我倒會喫幾口。讓我拿藥泡身子,你想都別想!把美人往懷中一抱,就那一身藥味,還不被人家嫌棄死呀。話說回來了,他的功夫不錯呀?是跟誰學的?可別說是你,你也不會武功呀!”
薛西垣笑道:“因被我泡出了個銅皮鐵骨,自小便愛打架。後來來了個獵戶找我治傷,他看中了開山,於是便收他做了徒弟,教了他一些拳腳功夫。”
“獵戶?”劉永銘一愣,皺着眼角皮,試探地問道:“身上常掛着四個銅錘的?”
薛西垣一愣,馬上問道:“六爺您認識他呀?”
劉永銘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那些年你住在隴西縣?”
薛西垣更加喫驚了:“這事您又是怎麼知道的?您可真是神了!”
“神什麼神呀!怎麼什麼事都湊一起去了!你去隴西做甚?難道不應該在商洛府麼?你不是還要找秦王之後麼?”
薛西垣的臉色又變得爲難與嚴肅起來。
劉永銘敲了敲茶几桌面:“跟你說話呢!”
薛西垣只得說道:“當時秦王之後尋之無蹤,我已放棄尋她的想法了。但我師弟的案子還在呢,爲了尋找兇手,我便去了隴西縣了。”
劉永銘疑問道:“兇手在隴西縣?”
薛西垣搖頭說道:“不確定。我要是真知道不就把他找出來報到官府去了麼。”
“那你如何會找到隴西縣去的?”
薛西垣馬上說道:“我師弟在被殺人所殺之前曾留下了一張字條!”
“字條?”
薛西垣正經地說:“是字條,但字條上面的字無人能識,當時衙差也沒拿那字條當一回事。我卻覺得這是一條線索,只要能弄懂字條上面的字,也許就能知道我師弟因何事而被殺。更有可能直接找到兇手。聽說隴西縣有一能人,姓樊,識契文,我便去了。”
甲骨古文這個詞是出自劉永銘之口,也是後世人對甲骨文的稱呼。
而在此之前,古人叫它契文。
契字的古意本意即是指用刀在某物上契刻圖案。
劉永銘咬牙切齒地說:“又是甲骨古文!”
“什麼?”
劉永銘衝着廳外大聲叫道:“玥兒!玥兒!來人呀,去喚一喚玥兒,讓她拿一片龍骨進來!”
薛西垣笑道:“六爺玩笑了。我行醫多年,如何會認不得龍骨,您就別費那事了!”
薛西垣正說着話,宮玥璃從外面拿着一片帶字的龍骨便走了進來。
劉永銘指了指薛西垣。
宮玥璃會意,將東西遞給了薛西垣之後便又離開了廳堂。
薛西垣看也不看,只將龍骨抓在手中,說道:“六爺,我識得此物!”
“可你未必識得上面的字!”
薛西垣一愣,這才舉起手,端詳起龍骨來。
“上面有字!這是……”
“周朝的。不是前朝周室,是商周的周!現在還真就只有樊笠對此有些研究,我是真不懂這個。對了,你那個字條還在麼?”
薛西垣不好意地說:“我、我到隴西的當天,下了一場雨。那字條……不小心被水泡爛了。”
“你沒多抄幾張?”
“抄那玩意做甚呀,又沒人會買!”
劉永銘氣道:“你要是現在手上有那字條,我就跟你買,一萬兩!”
“什、什麼?”
劉永銘白了薛西垣一眼說怕:“那些甲骨文字指向了一個寶藏!怕是你師弟之死,即因此字而起!”
薛西垣點了點頭,略有所思地說:“我猜也是。”
劉永銘又說道:“怕是林鴻奎找你,不是因爲要治傷!他收薛開山做徒弟,也未必是因爲緣份!”
“林鴻奎?”
劉永銘答道:“前朝的御前侍衛,你兒子就是他打傷的。必是你的字條被他看見了,他想從你身上得到條字!”
“不可能!”薛西垣說道,“我見到他之前,那條字早就糊了,有些看不清。我找到樊先生,樊先生都辨認不清,最後只得放棄,在隴西安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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