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隨禮草紙
劉永銘笑了笑:“應該就是買龍骨之事引起的!這筆錢沒白花!”
“什麼?”徐小義不太明白。
劉永銘卻是笑道:“沒什麼。等你以後字識多了也便知道了。對了,最近銀子夠使麼?不夠言語一聲。”
徐小義馬上應道:“夠的。這麼多銀子夠我花上大半年了。”
劉永銘認真得說:“你還得養着那班子兄弟們呢!該花錢的時候別給爺我省錢!對了!”
劉永銘好似想到了什麼事情,他又問道:“你以前學過千手之技麼?”
徐小義不好意思地笑道:“早就不做那等偷盜營生了。以前是沒有辦法,爲了混口飯喫,現在有錢了,自然就不會去掏別人的包了。”
“一會兒你幫我個忙!”
“什麼?”
“你附耳過來!”
徐小義伸出頭去,劉永銘在徐小義的耳邊嘀咕了一會兒,聽得徐小義是連連點頭。
“明白了!”徐小義應了一聲。
只是徐小義還有一些不解,他問道:“六爺,我想問問,這麼做……是有什麼目的麼?”
“什麼什麼目的?”
“就是能引發一個什麼大事,或是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劉永銘笑道:“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呀!這更像是爺我的話!”
徐小義摸着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是以前葉先生說給我聽的,他說您……反正就是那意思了!”
劉永銘哈哈笑道:“不。我做這事沒別的什麼意思。就是簡單得想噁心噁心人而已!爺我好久沒鬧出什麼動靜來了,怕他們不習慣!”
徐小義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你們兄弟可真有意思!”
劉永銘中嘆道:“有意思的是不兄弟情誼,是那把誰都想坐的龍椅呀!”
…………………………
豫王府今日十分熱鬧。
王府的門口坐着十幾個人,他們有的撫琴,有的打鼓,有的吹笙,更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對坐着,深情地唱着戲詞。
在這些鼓樂手邊上、大門側邊還立了一束竹杆,那竹杆有近十幾米長,高聳入天。
竹杆的頂上立着一隻紙糊的仙鶴,因爲竹杆越往上越細,那仙鶴在竹杆頂左右搖晃,就像是要飛走一般。
仙鶴之下掛飄着一道幡,幡布上正中間寫着“太乙救苦天尊蓮花接引”幾個大字。
在這幾個字的邊上還有一些“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受持萬遍、身有光明”等等的小字。
但由於竹杆太長,而字又太小,沒有人會去擡頭細看。
他們只是見得那竹杆下跪坐着一個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九皇子劉永錦。
劉永錦是被皇帝強行叫來給豫王做“孝子”的,但他現在的臉上不僅沒有一點悲傷之色,而且還顯得十分高興。
只要有弔喪客來,他便伸出手去要白事隨禮。
這種失禮的表現讓很多人都厭惡他,但他自己卻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更是覺得賺到了。
此時,一臺轎子在豫王府不遠處停了下來。
五皇子劉永鈞從裏頭走出來,他不情不願地慢慢地向着豫王府大門走來。
劉永鈞本來也是不願意來的,因爲就是他第一個在夜裏去向皇帝彙報豫王謀反之事。還被擋在了宮門外進不去。
他對於豫王之死多少是猜出了些內情來,但卻又不敢說。
皇帝不想讓別人知道豫王謀反之事,是因爲多年的兄弟感情。即使五皇子劉永鈞想不到,他的同黨袁魁、崔顯等人也是能幫他想到的。
劉永鈞若是不來弔喪,那皇帝將來又會如何看待他呢?
所以劉永鈞是在袁魁等人的“教唆”之下被迫來豫王府弔唁的。
劉永鈞不情不願地向着豫王府走去,眼見着就要進去,九皇子劉永錦卻叫了一聲:“五哥!你懂不懂人事呀!”
劉永鈞轉頭怒視了一眼,氣道:“我吊我的唁,你嚎你的喪,叫我做甚!”
九皇子劉永錦不爽地說:“小老百姓都知道白事弔喪,門外隨禮的!怎麼?沒了內務府失了進項,連這點銀子都掏不起了?掏不起你直說呀!跟六哥借點去,這沒什麼好丟人的,我也常去向他借銀子使!”
劉永鈞一聽,那怒火從鼻子裏就噴了出來。
他從懷中拿出一份白事包,像是施捨乞丐一般,將那白事包扔在了九皇子劉永錦的跟前。
劉永錦兩眼一瞪,正要從蒲團上站起來與劉永鈞打一架,卻未想從一邊傳來了一聲喝厲聲:“九弟!跪下!別誤了事。”
叫喝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姍姍來遲的劉永銘。
與劉永銘關係不錯的鄭德妃膝下是有兩個皇子,一個是七皇子一個是九皇子。
所以這九皇子平日裏與劉永銘關係也很不錯,九皇子沒錢使的時候也會去向劉永銘去借。
劉永銘看在鄭德妃的面子上自然也是會借他的。
因爲九皇子沒什麼進貢,且那些數額對劉永銘來說並不大,所以也沒叫他還,且九皇子自己也根本沒想過還。
所以平日九皇子也都記得劉永銘的好,甚至很聽劉永銘的話。
聽得劉永銘的大喝,九皇子劉永錦也只得又跪了回去。
劉永銘走到九皇子身邊,蹲下來耳語了幾句。
九皇子兩眼一亮,嘴色翹起了狡潔的笑。
劉永鈞看得劉永銘與九皇子說起了悄悄話,卻是不想馬上進到王府裏。
他站住身形,側耳聽着,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劉永銘從懷中也拿出包事白包交給了劉永錦,而後站了起來。
他見得五皇子沒走,便呵呵笑道:“五哥如何還不進去?一起吧?我們嚎哭那麼兩嗓門,要不顯得生份。”
劉永鈞哼了一聲,剛要離開,卻聽得九皇子劉永錦大聲地唱道:“謝、秦王殿下隨禮三千五百零一兩!”
白事隨單,紅事隨雙。
白包裏的錢必然是要單數,且還不能出現二四六八的字樣。
五皇子哼了一聲,輕聲罵道:“就顯得你有錢麼?”ωω
劉永銘也不反嘴,卻聽得那九皇子劉永錦接着唱道:“謝、固原王隨禮一兩。外加草紙一張。”
固原王即是五皇子劉永鈞。
那劉永鈞聽得“一兩”的字樣,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劉永鈞回頭對着那五皇子氣道:“你胡說什麼!我給的是五百零一兩!”
九皇子腆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想給,不想給就別給了,有什麼的呀!我們兄弟一場,還真能因爲銀子擋着你不讓你弔喪麼?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就當你是五百零一兩行了吧?”
“你!”
劉永鈞正要上前計較,卻被劉永銘給一把拉住:“五哥、五哥!別!若是有什麼衝突,傳進父皇耳朵裏,你可兜不住!你還在禁足呢!要不然也不會被人用轎子擡着來!”
劉永鈞甩開劉永銘的手,怒道:“你少在這裏裝好人,就數你最不是東西!定是你剛剛跟他說的!把我那五百兩湊進你三千兩裏面唱!白事也沒有唱隨禮的規矩呀!我不來都沒的唱,我一來就唱!不是你還能是誰!”
劉永銘笑道:“五哥,瞧您這話說的,什麼叫我裝好人呀。我一直就是個好人,只是你看不出我的好來而已。若說裝好人,您往那邊看!”
劉永銘說着,手一指,指向了豫王府前街道的另一邊。
此時,從街邊小跑着過來一個人。
那人身穿着素衣,但素衣裏頭卻內衫着皇子蟒袍,顯然素衣是剛剛纔穿上的。
他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劉永鑰。
三皇子劉永鑰是楊貴妃所生,在刑部觀政,方孝夫、司馬義皆是他的人。
但由於三皇子劉永鑰不通刑獄,所以也極少去刑部,只是在思考整什麼人的時候纔會去刑部衙門一趟。
劉永鈞是那種好爭無衡之人,還不算是僞君子,而三皇子劉永鑰則是徹頭徹尾的僞君子了。
因爲不通刑獄,在朝政上不能有所作爲,所以他爲了博得皇帝劉塬的好感,就只得另闢蹊徑。
他召集了一批的文人舉子,把禮賢下仕的面子做足。
隔三差五地就約他們一起吟詩作賦,甚至將自己比喻成曹植。
雖然他的確會舞文弄墨,但他始終不是曹植,並沒有八斗的文采。
他這麼喜歡比喻,只是想將太子比成曹丕,並且常與別人說太子如何外賢內忌、做事如何過份。
好似用這點小心機就能讓皇帝將太子廢了似的。
皇帝劉塬自然是不可能被這種小伎倆左右,但三皇子劉永鑰好似並不放棄,依舊如此行事。
溫水是可以煮青娃,但一根小蠟燭,是溫不了水的。
三皇子劉永鑰一邊詆譭着太子,另一邊又要去搏皇帝的好感,所以他準備修書!
正史當然是由翰林院來修了,所以他不修正史,開始修地理志了。
而且他的地理志不是一般的地方縣誌,而是以名山爲志,不僅訴說名山名稱由來及歷史沿革,還錄入了相關名人一些傳記,更有仙怪傳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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