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唐太清觀
劉永銘擡一看,見得那師仲道還在揉着自己的肩膀。
“剛走。”劉永銘應了一句。
師仲道言道:“那牛鼻子好生厲害呀,兩招差點就把我的胳膊給卸了!”
劉永銘笑道:“那是華山太宵真人的掛名師弟,武藝只在你之上,你別招惹他就是了。”
“難怪了!我說吧,以我的功夫,尋常人也難近我身!”
劉永銘沒再理會爲自己找藉口的師仲道,他一邊沉思一邊向賬房走去。
賬房之內,葉長青正與山隹高說着話。
劉永銘走一進來,那山隹高馬上說道:“來了吧!來了吧!我沒騙你,真是六爺應我的。”
葉長青從案前站了起來,對劉永銘拱手說道:“六爺,您再這般亂答應人,小生這裏可沒辦法幹活了!有些東西可以回頭跟您求證,但萬一是假的,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葉長青原本是可以直接給山隹高的,畢竟山隹高是知府,不可能有信譽問題。
但葉長青總覺得自己家裏的事情與山隹高脫離不了關係,於是便有意要照章辦事,不想讓山隹高那麼得意。
劉永銘笑道:“葉先生說得,這的確是我的不對!以後……以後憑字條與信物吧,未見此類,不與東西。”
“多謝六爺體諒。”葉長青說着拱了拱手。
劉永銘卻是問道:“對了,中午的時候有人來領銀子麼?就是爺我之前讓你準備的三萬兩銀子。”
葉長青看了看山隹高,似有些不說好。
劉永銘笑道:“山知府雖是外人,但他卻不是多嘴之人。”
葉長青此時才說道,“那人過來將三萬兩銀子取走了。而且很守規矩,在領用憑單上印了手印、私印,還簽上了名字!”
即是簽上了名字,葉長青當然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還是用“那人”二字,可見葉長青並不想讓山隹高知道太多。
只是葉長青一向覺得劉永銘做事十分謹慎,卻不知今日爲何如此,要是哪一句話說不對被山隹高聽去,怕又會惹出什麼麻煩出來。
劉永銘笑道:“他們雖然與我們不同道,但規矩他們還是講的。那些銀子是給他們與我們做第一筆生意用的。我剛剛去了一趟戶部李侍郎家。隴西李家的產業遍佈漢國,在孟津那裏有一個碼頭,將來他們把糧食運來的時候,就是在那個碼頭卸貨,倉庫也是用的他們的。”
葉長青連忙說道:“六爺,我……我這裏還沒有準備好。即使倉庫用他們的,許多事情……”
劉永銘笑道:“卸船的人手也是用的李家的,幺稱也用的李家人。糧食入庫以後,以二兩一擔的價格當場賣給李侍郎。若是他們銀子沒備足,少多少我們便拉走多少。”
葉長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換言之,李侍郎若是將銀子備足了,那我們……我們什麼人手都不做,就這麼在賬面上一進一出白白賺這筆銀子?”
劉永銘笑道:“也不能說什麼都不做,至少也得派幾個賬房過去盯着。而且不是先花了三萬兩麼?這三萬兩若是不賺回來,且不顯得爺我不會做生意?”
葉長青一下子拜服起來,卻又不放心地問道:“還不知進價……”
“一兩四。”
葉長青一愣:“六錢的利?若是一萬擔就白賺六千兩?”
劉永銘笑道:“先把三萬兩銀子賺回來再說。後面再有盈餘,分成十份。我們六份,一份給李裕,畢竟不能讓他真的花這麼多銀子去,至少要把人工、倉儲的本錢還給他。”
“另外三份給誰?”
劉永銘笑道:“給父皇,他也是股東。”
葉長青瞪着雙眼說道:“六爺!這事……這事您都敢……”
劉永銘哈哈笑道:“若不分他一些,曹相若是聽到了一點風聲,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你說是吧山知府?”
山隹高苦着臉說道:“下官不知六爺說的是什麼。”
劉永銘笑道:“你不知道本王說的是什麼,那你這一路把本王盯的那麼緊是想探聽什麼消息?”
山隹高一愣,急道:“六爺!瞧您這話說的!下官真不是……下官只是想借些糧食而已!”
劉永銘卻是笑道:“行了行了,就當你只是借糧吧。對了,山知府你在長安城這麼多年了,地面上的事情你也是很熟的,有件事情本王想問問你。”
山隹高知道自己今日必得糧食,所以也顯得十分高興,他言道:“六爺有事便說。”
劉永銘疑問道:“長安城裏有一座太清觀麼?”
“太清觀?六爺您找太清觀做甚?”
劉永銘聽得山隹高好似是知道,他連忙深吸了一口氣,連忙問道:“真有太清觀?”
“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ωω
劉永銘白了山隹高一眼,氣道:“你直接說,別打這等謎語!”
山隹高只得說道:“若是問長安本地人,必然不知太清觀。但若讀史書即亦皆知。”
“嗯?史書?我史書也看了不少了呀!如何就不知此處。”
山隹高笑道:“那定是六爺您忘了。唐史中有載,太清觀位於金城坊,開善尼寺之北。此處原爲唐中宗幼女安樂公主與武延秀之府宅,唐後韋氏作亂,欲學武后,唐玄宗起兵,其二人皆被誅殺。後來那安樂公主的住所便改成了太清觀!”
“這麼個太清觀呀!可現在……”
山隹高笑道:“當時太清觀主持是道士史崇玄,因坐附太平公主謀逆案而被誅殺,自此太清觀廢。”
劉永銘將眉頭皺了起來:“又沒了?若有道士說他在太清觀掛單……”
山隹高笑道:“那絕無可能!太清觀早不復存在了!”
“太清觀的舊址在哪?”
山隹高怪問道:“六爺您應該知道的呀!”
“我知道?”
山隹高用手向外一指,言道:“就是您舍粥的那間大聖宮呀!前朝周室十分篤信命數,興修寺院、道觀、神宮無數!那大聖宮就是太清觀給改的呀!長安百姓並不信奉三位猴神大聖的,也只有朝廷的地、朝廷的款纔會修得起來的呀。只不過周室衰微以後荒廢了!”
劉永銘深吸了一口氣:“可那道士說在那裏掛單……”
山隹高正要說話,那葉長青馬上應道:“六爺,小生覺得……”
“說!”
“說這話的人是在向您示威,或者他是想說,他就在您眼皮子底下,只不過燈下黑,您看不清而已!”
劉永銘又深吸了一口氣:“按那位神祕大人物的做派,他的確是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燈下黑?爺我的燈下是哪裏呢?”
山隹高應道:“必在六爺您的王府裏!”
葉長青馬上說道:“六爺做事向來謹慎,即使是在王府裏,您的耳目照樣亮着。那琇姑娘還被您打了一鞭子呢!”
“什麼琇姑娘?六爺,您不會又鬧出什麼事情來了吧?”
劉永銘笑了一聲:“爺我鬧出的事情什麼時候讓你擔過黑鍋?琇兒之事後面我自會與你好好言道一番,今日不說此事,只是這燈下黑……
劉永銘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的燈下是哪裏。
山隹高突然說道:“六爺您的產業裏有哪此可以住人的,想一想也就知道了。”
劉永銘笑道:“哪裏都能住人,不過爺我的產業裏的人皆……”
劉永銘說到這裏臉色一變。
葉長青也反應了過來:“築竹雅屋?”
劉永銘咬着牙說道:“難怪他認得王元榮!王元榮那陣子就住在那裏!原來是這樣!我早該想到的!”
劉永銘說着轉身便要離開,那葉長青連忙說道:“六爺!把步青雲、薛開山、羅信雄帶上吧!”
“用不着!”
劉永銘說着便離身而走。
…………………………
傍晚。
曹相府。
曹嶽書房之內。
剛回到家裏沒多久的曹嶽一頭便栽進了他自己的書房之中。
曹嶽沒有在看書。
自他當上內閣首輔以後對書本的興趣早就消失殆盡了。
曹嶽也沒有在公辦,因爲他的公務都在內閣裏辦,一生謹慎的他是絕不會把絕密公文隨意帶回家的。
也正是因爲謹慎,除了那天太子要動用禁軍之時他着急了一些。別的時候,他再急燥也不太可能會顯露出來,更不會被別人注意到。
此時的曹嶽的確很是急燥,但還是沒能表現在臉上,他此時更像是在等什麼人。
突然,門外傳出了一聲敲門聲。
“誰!”曹嶽快速得問了一句。
“相爺。是我。”
聽得一個桑滄的聲音迴應了一聲,曹嶽鬆了口氣去。
“進來吧。”
門外的人聽到曹嶽的吩咐,推門而入。之後,又反正將門給關上了。
那人三、四十歲的年紀,生得皮包骨頭,好是精瘦,但兩眼之中卻顯出許多精明來。
且這種精明十分純粹,絕不是狡詐。
那乾瘦男人來到曹嶽身邊,低着頭說道:“相爺,查到了。”
“說說吧。”曹嶽越發地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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