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無名之火

作者:白頭愚翁
劉永銘說話的同時,從他的身後不遠處走出了一個人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亢金龍林鴻奎。

  林鴻奎看着劉永銘的後背,輕聲問道:“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何不出來與陳俊打一場,將他手上的藏寶圖搶到手呢?”

  林鴻奎說道:“他與我不一樣,他讀過書。那些古字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默記下來對他來說並不難。所以,他不必把藏寶圖放在身上。他這人怕死,也許用死能威逼他就範。他的武功雖然不如我,但逃走還是綽綽有餘的。況且這前面有一條河,他滑得跟泥鰍一樣,他若是下了水,我都未必敢與他在水中一戰!”

  劉永銘疑問道:“你今日說話……沒那麼瘋。我原以爲你會在我背後出手的。”

  林鴻奎沒有回答,他只是問道:“我就問你樊笠現在真在那個人的手上?”

  “一定在!”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來找陳俊就是了爲這個人而來的。”

  “除了樊笠誰還認得那些字?你識得麼?”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我雖說知道這種文字,但並沒有鑽研過。但我知道,藏着樊笠的那個人一定就在朝裏做着大官,且是皇帝身邊的人。只是我不懂,你爲何也在這裏的?你若一直都知道陳俊住在這裏,你早就找來了。你是跟着我來的麼?”

  劉永銘問完了話,卻不見林鴻奎回答。

  劉永銘有一些心虛,他沒有繼續再說話,而是壯着膽子回頭看了一眼。

  此時劉永銘的身後哪裏還有什麼人。

  他看着懷中的曹玟,嘆了一聲,喃喃說道:“山隹高跟了我一天了!他不是爲了糧食而跟着我,他定是被林鴻奎給盯上了!一時間他想不到有誰可以保護他,這才找上了我。林鴻奎也必是跟蹤山隹高而追到我這裏來的。我今夜能活命,還得謝謝你呀!若不是懷裏抱着你,怕是林鴻奎當時就給了我那麼一下了,他心裏其實還是有親情的……”

  劉永銘嘆息了一聲之後,馬上就恢復到了平日的神情。

  他用腳踹着院門,扣了許久之後,一名役僕才遲遲出來開門,將劉永銘迎了進去。

  劉永銘抱着那曹玟進到了築竹雅屋之中,在廂房裏將那曹玟放在牀上之後便急急得向着馬棚而去。

  劉永銘的產業裏有一處黃驪集,主管的是夏侯非。

  黃驪集裏不僅養馬,而且還賽馬,許多像易光那樣的閒職將領有時都愛去黃驪集,甚至不惜花費重金從黃驪集購買好馬。

  劉永銘產業裏有養馬,所以他平時並不缺馬。

  築竹雅屋的馬棚不大,能容納的馬匹最多不過四、五隻。

  因爲劉永銘封了秦王的緣故,築竹雅屋的馬匹幾乎都拉到了秦王府去了,步青雲所駕的馬車的馬便就是從這裏來的。

  又因爲後來王元榮住進了築竹雅屋,所以這裏又準備了一匹馬在馬棚裏備用。

  不管馬有多少匹,馬槽卻只有一個。

  大戶人家飼馬與一般人是不一樣的,馬槽只是用來放飼料的,馬的飲水又有專門的飲桶。

  飼料與水分開是爲了保證飼料的乾燥、乾淨,避免馬槽裏生蟲生蛆,影響馬匹的健康。

  築竹雅屋的馬槽是木製的,上面還有貼花。

  所謂貼花,即是鏤空的木雕花飾。這些花飾會用漆膠或小鐵釘固定在箱、盒之上。

  而劉永銘築竹雅屋的馬槽也是有這樣的貼花裝飾的。

  在馬槽的側邊上,就有這麼一朵菊花形的貼花。

  劉永銘將手伸到木雕菊花的花芯處,輕輕得扭轉了起來。

  這是一個機關按扭,在轉它這個機關以後,馬槽底部的那塊木頭就變得可以移動了。

  劉永銘推開馬槽底部的木板,在這底板下面居然出現了一條密道!

  順着密道口垂直的木梯往下,便可以下到地窖密室裏了。

  密室原本的空間是很大的,只是因爲囤積了大量的甲冑,而使得這裏變得十分狹窄。

  甲冑大約有三百多副,每一副都顯得十分精良。

  現在地窖裏的空間也就只能容納一張牀、放一張桌子而已了。

  牀上的被褥十分乾淨,與邋遢道人的邋遢形成了一個十分鮮明的對比,甚至那被褥還被疊得整整齊齊。

  邋遢道人與林鴻奎雖是水匪出身,但卻是真的做過禁軍的。

  有當兵的經驗,生活內務上自然也是會有所體現的,被子就是當兵的傳統手藝。

  但那張桌子卻顯得有些凌亂。

  空盤子上盡是些殘羹剩飯,酒壺的蓋子也是打開的,裏面的酒早就空了。

  邋遢道人不管現在剩了多少銀子,他念念不忘的還是劉永銘這裏的美食美酒!

  那些酒除了劉永銘產業,別的地方還真就買不着。

  邋遢道人當然不敢去紫煙軒那裏地方引劉永銘的注意,所以他只能在築竹雅屋這裏偷他的酒來喝了。

  而云仙燕樂更是想要花錢買都買不着!

  與別的酒不一樣,雲仙燕樂是高度蒸餾酒,一點就着的那一種。

  劉永銘一進到地窖裏,便聞到了雲仙燕樂撲鼻的醬香酒味。

  酒壺裏沒有酒,但它卻不是被喝空的,而是被倒空的!

  桌子上流淌着的便就是雲仙燕樂,剛剛劉永銘與邋遢道人說話的時候,邋遢道人的身上並沒有什麼酒味。

  可見這些酒是有意倒在桌子上的。

  桌面上還放着一個燭臺,但燭臺底部的一半卻是架在一本書籍之上,所以此時的燭臺是傾斜着的。

  它之所以沒有倒,是因爲有一根棉繩的一端纏在蠟燭之上,而另一端則是十分巧妙地系在了銅製的空酒壺上。

  當蠟燭燒到棉繩上或酒壺不小心被碰到的時候,這個燭臺就會順勢倒下來!

  而燭臺倒下的位置上也放着一本書籍。與架着燭臺的那一本是一套的。

  這本書的最後幾頁已被桌面上的酒給浸溼了,最上面的封面上滴滿了因燭臺傾斜而滴下來的蠟燭油。

  只要燭臺一倒下來,這本書就會燒着,而後這個桌子也會眼着燒着。

  地窖裏的這些甲冑怕是也不會倖免於難!

  劉永銘來到桌邊,看了一眼之後便將燭臺給移動扶正,畢竟它倒下來是會引起火災的。

  劉永銘看了看桌面上的書,搖了搖頭。

  這些書都是他的藏書,劉永銘是極爲喜歡書籍的人,邋遢道人這一舉動,讓劉永銘心中生出無名之火!

  這算是犯到了劉永銘的忌諱上去了!

  劉永銘拿起書籍,原本是想要甩幹上面的酒漬,卻突然發現書籍裏夾着一些紙。

  想起之前邋遢道人的話,劉永銘連忙將那些紙從書籍裏抽了出來。

  紙上面是有字的,那些字不是別物,正是本次會試的考題!

  但是有一張紙上面的字跡卻與後面幾張的字跡卻是完全不同的!

  想來這一張紙即是從宮中流出來的原考題,剩下的則是邋遢道人自己抄了之後要拿出去賣的。

  換言之,只要知道這一張紙上的字跡是誰的,那麼考場弊案也就有一個着落了。

  劉永銘此時卻沒有興奮,而是皺起了眉頭來。

  因爲此時有幾個問題圍繞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側着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卻又點起了頭來,他好似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因果!

  劉永銘釋懷得輕笑一聲,將那張紙收進了懷中,而後走到牀邊。

  他將邋遢道人用過的被褥拉了一些過來。

  劉永銘並不是在要這裏睡覺,他直接徒手將那被褥給撕開了!

  在取了被褥裏的一點布頭與蠶絲之後,他轉過身去揮了揮衣袖。

  衣袖上帶着的風將桌子上的蠟燭揮袖撲滅。

  之後劉永銘便走出了地窖,而且還十分細心地將地窖機關給復原,避免被他人所知。

  …………………………

  築竹雅屋的廂房之內。

  那曹玟正躺在牀上昏睡着!

  劉永銘見得曹玟昏睡的樣子安心得微笑起來。

  他來到牀前,側身坐在曹玟的牀沿邊上,摘下她蒙面用的布,用從邋遢道人那裏取來的蠶絲在曹玟的鼻間搖晃着。

  邋遢道人其實並不邋遢,他身上的臭味並不是因爲不洗澡所至的。

  邋遢道人是水匪出身,他的身上有一種可以令人昏厥的白色藥粉。

  而在撒這種藥粉的時候,往往因爲風向問題會“誤傷”到自己。

  爲了防止誤傷,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由解藥泡過。

  而那些通竅的解藥最大的問題就是有股很重的味道。

  若是裝扮得太好,身上又有這種味道,必會被人所疑。

  所以他乾脆就打扮得邋遢一些,這樣別人也只會以爲是他身上原本的味道。

  而這一些,劉永銘在拜邋遢道人爲師以後便都知道了。

  也正是因爲邋遢道人衣服上有醒腦開竅的藥物,他睡覺用的被褥難免也會沾染上一些。

  於是劉永銘就撕了一些味道重的一塊回來給那曹玟聞。

  布上本就沒有多少藥物,再隔着蒙面嗅聞味道當然就更沒用了。

  所以,劉永銘一早就將那曹玟的蒙面布給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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