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過於異常

作者:白頭愚翁
“真是悲慘。”

  劉永銘又道:“王先開憤於王凌士之種種所爲,改姓爲柳,以柳毅宣後人自稱,於是他便到漢國來尋找夏彷,爲的是找回那本柳家原有的弈理源奧。而兒臣的青衿堂則是長安城最好的棋社,所以他便落客於此。”

  劉塬問道:“那個柳先開來長安多久了?他一直都沒找過夏彷嗎?夏彷在長安城棋界的名聲也不小吧。”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劉永銘給問住了。

  因爲劉永銘對於王、柳兩家的事情,一半是來自於柳先開,一半是來源於胡梨。

  他是將兩者合而爲一,整理出來的故事線。

  說白了,這就是他自己的臆測。

  柳先開來長安城一是逃避開琅琊王家,二來他也的確是來找那本弈理源奧的。

  但呂氏自縊的時候柳先開其實也纔剛剛出生沒多久。

  柳先開雖聽說過柳家以前的事情,但他也只知道那個男人是漢國人,帶着濃重的關中口音,其它並不清楚。

  柳家的事情在琅琊王家好似成了一種禁忌與絕密。

  柳先開在離開齊國之前也試圖打探過。

  但是,除了王家的人,別人對柳家的往事卻是不瞭解的,而王家人又閉口不談。

  所以,柳先開一直都不知道夏彷的名字。

  而胡梨所知道的關於夏彷之事,又是袁魁與陳知節告訴他的。

  袁魁對夏彷是知根知底的,在胡梨查到夏彷身上的時候,袁魁是告訴過她關於夏彷的事情的。

  袁魁當時的目的只是讓胡梨也住進都亭驛。

  而陳知節想要接手陳知集的“遺產”,變成真正的“暗部”頭領,對王家也是有所調查的。

  誰讓琅琊王家是齊國朝野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呢。

  王家人雖然不談柳家的往事,但陳知節還是用別人不知道別的辦法查出了那人即是夏彷。

  只是夏彷這個宮裏的棋待詔對陳知節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陳知節並不往心裏去。

  當胡梨問及之時,陳知節也只是隨口補充了一些而已。

  可現在的問題是柳先開是不知道當初與呂氏私通的男人是夏彷,而劉永銘又不想在皇帝面前提及胡梨,這讓劉永銘一下子有些爲難。

  劉永銘只得應道:“柳先開當時年紀小,琅琊王家也諱莫如深。所以他並不知道那人便就是夏彷。他來長安城也是漫無目的的找,對他來說,時間這種東西已然中定在他未婚妻死的那一天了。剩下的時間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兒臣是通過柳先開、田曾波之口,以及宋憲對夏彷的調查及夏彷本身的那些事那些行爲所臆斷出來的。其實……”

  劉塬笑道:“其實你自己說的時候也沒有把握,要不然也不會連唬帶嚇,更不用那般裝神弄鬼了?”

  劉永銘傻笑道:“是。父皇所料不錯。只是兒臣總是覺得這其中還有些什麼事牽連着,要不然這些事情不會擠到一塊去。但柳先開不說,兒臣也沒辦法,那人可傲氣得很。”

  “不是,你還沒說夏彷的事情呢。你如何就斷定趙伯倫是夏彷所殺?僅因爲宋憲的懷疑?”

  劉永銘說道:“哦,是因爲德妃娘娘身邊的帶班侍中之死,兒臣這纔想到夏彷便就是真正的泄題之人,也是殺趙伯倫之人。那位帶班侍中是父皇您的人吧?”

  “你怎麼猜出來的?”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是德妃娘娘把以前的事情告訴了兒臣一些,兒臣這才猜出來的。而且兒臣敢斷言,帶班侍中之死就是衝着兒臣來的,那幕後黑手爲的是離間兒臣與德妃娘娘的關係!”

  劉塬眉頭一緊,盯着劉永銘的雙眼,認真地問道:“你……你知道了?”

  “您說的是母妃、楊貴妃及西華夫人中毒之事吧?德妃娘娘前陣子什麼都對兒臣說了。兒臣沒有中他人之計,與德妃娘娘並未產生嫌隙,更不會埋怨父皇。”

  “你……你好像很自若?”

  劉永銘裝作無事一般地說道:“父皇您其實不是無情之人。相反,您是多情之人,這裏面定是有什麼事情。就像那日豫王怨氣沖天,可與您一番交談,卻變得談笑風生。”

  劉塬只是盯着劉永銘看,並不想打斷他說話。

  劉永銘接着說:“兒臣雖不知父皇當時與皇叔說了些什麼,也知道您不可能告訴兒臣,要不然當時您也不會讓兒臣走開了。但兒臣敢斷言,您或是逼不得已,或是有些什麼誤會,所以纔會那麼做的。您絕不是那種絕情之人!”

  劉塬聽得劉永銘的話,感嘆了一聲說道:“也就只有你能想得明白了,這要是換作別人……算了,不說這個,就說說代帶侍中與夏彷之事吧。”

  劉塬說着轉過身去,又看向了窗外的夜景。

  劉塬感慨的並不是因爲劉永銘的大度與海量,而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冷靜的太過於異常了。

  生母被人毒害,即使事出有因、非不得已,也絕不可能能冷靜到好似一分母子情份也沒有的境地。

  這絕不是一句逝者逝矣能說得過去的。

  劉塬似乎感覺到了劉永銘心中對親情的陰冷與可怕。

  甚至都覺得劉永銘對自己的那種父子情甚至也是裝出來的。

  劉永銘接着說道:“幕後黑手弄死帶班侍中是爲了讓兒臣在宮中不再有人幫忙說話。或者說,是爲了讓兒臣出事之時,讓您對兒臣更加不信任。而最近兒臣與您之間的交集不過是那幾件案子。豫王之事、科場弊案及杜家之事。”

  劉永銘見得劉塬沒應答,便接着說:“不管是豫王之事還是科場弊案,可以肯定,這兩起幕後之人對您的性格與行爲都是極爲了解的。而且豫王之事裏,向兵馬司打招呼之人即是趙伯倫,而趙伯倫又是科場弊案裏的元兇之一,所以兒臣料定這兩起大案的幕後黑手應該是同一個人。那麼,這樣一來就有很多事情就可以說得通了!”

  “什麼事?”劉塬此時才隨口問了一句。

  “父皇您曾經懷疑過屠之佑,兒臣覺得您這也是被人誤導了,如果說屠之佑真被您給暗中除掉了,那麼幕後黑手又可以做另一件事情。”

  “將科考弊案轉移到屠翰林的身上去!”

  “對!如果說豫王之事是暴露了這個人的存在,那麼科場弊案就是他爲了消除影響而做下的活。科場弊案發生在前,而又因爲豫王之事暴露,他害怕我們藉着這個案子查到他的身上,所以科場弊案裏一切與之有關的人員都不能活!”

  劉永銘接着說:“趙伯倫是豫王讓他去向兵馬司打招呼的,但豫王的舉動完全就是在那人的預料之內。趙伯倫即已暴露在了兒臣的面前,那麼他的一行人如夏彷之流便會心懼,夏彷擔心兒臣與宋憲會查到自己的身上來,而趙伯倫此時又必須要死,所以就會主動請纓動手鴆殺了趙伯倫。”

  劉塬點了點頭。

  “而此時,宋憲也隱隱約約中查覺到了夏彷的不對勁,但他即想把案子給破了,又擔心自己牽扯進內宮之事。所以兒臣判斷夏彷成爲副主考一定就是宋憲跟您建議的,只是兒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藉口。”

  劉塬笑道:“說是爲了查案子。宋憲說,夏彷這人可以成爲他的密探,好幫他監督翰林院裏的一衆官員,只是現在沒什麼資歷,所以朕讓夏彷去做了副主考官。夏彷在弊案裏有什麼作用呢?考題不是由趙伯倫泄出去的麼?”

  劉永銘答道:“趙伯倫只是把您看過的東西記下來而已,題目到底是什麼,還得從禮部承上來的那些選題裏找。夏彷天資卓越,只要看到禮部選題及趙伯倫提供的您看過的書頁即可判斷出您會選出哪幾道題作爲考題,且算無所錯。”

  劉塬嘆道:“夏彷若是在朕面盡顯其才,朕必重用之。將來拜相亦非難事。可惜了這麼一個人才呀!”

  劉塬感嘆完,又接着說道:“朕還有一個疑問。選題是禮部直接承上來的,並沒有送去翰林院吧?”

  “用不着送去翰林院。只要買通禮部那個送承之人或是宮裏的送承之人即可!”

  “承送之人?”劉塬心中疑了一下,又從窗口轉身回來。

  正此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繩影。

  只見得一道繩索從樓閣頂部垂了一下,直到窗前!

  古代木製樓閣的每一層都會向外延伸一段屋檐。

  因此,那條繩索離着窗戶差不多有一米的距離了。

  劉永銘好似早知道此事一般,在釋塵煙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眼疾手快,一隻手便拉住劉塬的肩頭便勁往回拽。

  劉塬此時是背對着窗口的,他並不知出了什麼事,只是瞪着雙眼看着劉永銘。

  正此時,從劉塬背後的窗外繩索處落下一名黑衣人來。

  那黑衣人明顯是從高處向外跳了一步之後,又隨着繩子蕩了回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給了劉永銘足夠的反應時間。

  現代窗戶很多都是左右推拉或是做成兩扇“門式”向外推開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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