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殺皇刺駕
“沒、沒什麼。”崔珚琇低下頭,向後退了兩步。
崔珚琇的父親崔鴻烈就是因爲這頂九鳳翠玉冠的丟失而獲罪的。
一家三口,一個獲罪入獄,一個被拐賣到漢國,還有一個下落不明。
這如何能讓崔珚琇平靜地下來呢。
宮玥璃見得崔珚琇如此,連忙趕到她的身邊。
宮玥璃輕聲說道:“琇妹妹別緊張、別擔心。爺的心裏慮事周全、萬事皆有定計,他一定會妥善安排好此事,求你爹出來的。”
崔珚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而宮玥璃說話的同時,那劉永銘卻蹲了下來,開始用雙手撓自己的頭髮。
這與宮玥璃口中的“慮事周全”好像不是一回事。
宋憲隨之也蹲了下來,對劉永銘問道:“六爺可是在煩惱這東西如何送出去?”
劉永銘垂下手,顛玩着一塊墳磚,他看着宋憲說道:“你不瞭解袁魁!他這人……怎麼跟你說呢……”
劉永銘低頭看了一眼墳磚,將墳磚扔到一邊,這才說道:“我相信即使已經死掉的袁魁,他也不可能會讓我們如此輕易地把他用來陪葬給妻子的東西給送回齊國去!”
宋憲不解地問道:“六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死袁魁還能比活袁魁還可怕麼?”
劉永銘嘖了一聲,說道:“怕就怕他還有幫手……九鳳翠玉冠能落到袁魁手中,這事本來就顯得蹊蹺。萬一真像陳知節所說的,有這麼一個挑撥齊漢關係的人在裏頭搞事情,而這人又與袁魁有聯繫……”
宋憲想了想說道:“要不然就由臣……”
劉永銘將手一擺,說道:“算了,還是先放在我這裏吧。爺我視情況而定。”
劉永銘說完便站了起來,他衝着宮玥璃叫道:“玥兒!”
“在。”宮玥璃走了幾步上來。
劉永銘對宮玥璃吩咐道:“將棺材裏的東西收了,登記造冊,不得遺失。”
“是。”宮玥璃應了一聲。
“師仲道!”劉永銘又喚了一聲。
“屬下在!”
“棺材裏的財寶取出來以後,把袁尚書的屍身……就扔回這口棺材裏去吧。那件金絲雀裘就留還給他們,蓋在他們身上。記得把土回填了。”
師仲道有些迷惑地問道:“阿?把一個工部尚書給埋在這裏?那皇上那裏要是問起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若不把這兩口子埋在一起,爺我八十大壽那天回想起來都會抽自己兩巴掌!行了,幹活去吧!等等!”
劉永銘說完,那兩眼一骨碌,拉着師仲道向邊上走了幾步去。
劉永銘側過頭,在師仲道耳邊輕聲說道:“回填的時候記得只回填土,土若不夠從邊上刨一些來。那些墳磚一塊不落地都得給我拉回王府裏去!別叫外人知曉墳磚之事,宋侍郎與谷侍郎那裏我去將他們支走。”
師仲道迷惑地看着劉永銘,他完全不明白劉永銘想要做什麼?
甲冑之事他都不怕被宋憲與谷從秋知道,卻偏偏要把這幾塊墳磚弄得如此神祕。
師仲道偷偷看了看宋憲一眼,只得應了一聲“是”。
但他還是沒有急着馬上去“幹活”,而是指着不遠處的趙振華問道:“那他怎麼辦?”
師仲道這麼一指一問,那趙振華原本就不安的身體馬上顫抖了起來。
即使是不怕死的人,在面對死亡時,也不可能會完全無動於衷。
谷從秋見得師仲道指向趙振華,連忙走了過來。
他對劉永銘說道:“六爺,這個人就交給臣吧。”
劉永銘回頭輕笑了一聲:“交給你做甚!袁魁都埋在這裏了。你拿什麼罪名治他?”
谷從秋不解得問:“那依六爺之意……”
劉永銘把笑容一收,語重心長地說道:“殺皇刺駕!袁魁的罪過太大了,這都夠誅九族的了!他可是五爺黨黨首!他若是定了個謀反罪名,五哥怎麼辦?韋賢妃那裏怎麼辦?韋閣老一家又該怎麼辦?曹相絕不會白白放過這個剷除異己的機會的!”
谷從秋好似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劉永銘接着說道:“五哥再混也只是斂點小財,都沒有我一年賺的多。父皇看在眼裏呢!若是因我而起一場專門針對五爺黨的清算之案,甚至到最後把韋家一門給滅了,過幾年父皇回想起來,還能有我的好?反正明日初一也是休衙,還是待爺我見過父皇以後,由父皇自己來定奪此事吧。你們大家都別聲張出去就對了。”
谷從秋聽得劉永銘的解釋明白了過來,可他又問道:“那皇上那裏……”
劉永銘又嘖了一聲,反問你道:“你是怕袁魁的事情不公開,多少得歸到你刑部來管?畢竟袁魁是死了!”
“是!”谷從秋應了一聲。
劉永銘想了想,說道“這事我與父皇去說。父皇什麼時候給過你難堪呀?不會讓你爲難的!”
谷從秋應道:“那是因爲從年初六爺您開始幫了臣以後,臣這纔不難堪的。以前……算了算了不說了。但趙郎中他……”
宋憲也走上來說道:“還是交給我吧!”
那趙振華若是被交給宋憲,怕是趙振華這輩子都起不了牀、下不了地了。
剜眼剔骨對於樞密司來說不是什麼太特別的逼詢手段。
劉永銘笑了笑,說道:“他怎麼說也是個五品的官,治他的罪還得讓父皇親自下旨方行!再說了!爺我派他還有別的用處呢。你若是把他給弄殘弄死了,我損失可就大了!”
“什麼?”宋憲與谷從秋不解起來。
劉永銘又笑道:“你猜趙郎中一介書生爲何能夠擊殺得了那帶班侍中?”
谷從秋是刑案高手,他一聽就聽明白了:“他們……趙郎中與代班侍中認識?而且很熟!他是在沒有防備之下被趙郎中擊殺掉的?”
劉永銘笑道:“那帶班侍中是父皇安排在後宮裏的眼線。現在與袁魁、趙郎中有所瓜葛,可見他死得並不冤。這事也不好公開。宋侍郎那裏的確是可以抓趙郎中過來來整治。不過泄題案又是因爲寶藏圖而起的,多多少少會提到那寶藏圖!父皇最近看見銀子兩眼就發紅!所以這事還沒完呢!”
谷從秋與宋憲不明白劉永銘的意思。
劉永銘笑道:“我那裏還關着一個樊笠呢!他可知道不少的事情!但他卻不知道袁魁已死了!既然趙郎中是袁魁派來與樊笠接觸的,那麼就讓他把這件事情給辦完吧!辦成了,將功補過。辦不成,那就呵呵了!”
趙振華一聽,連忙拱手道:“臣一定爲六爺效命!”
劉永銘手一擺,言道:“別稱臣!爺我受不起!你把該做的事情給做了,該寫的供詞都給供寫出來,交給宋侍郎。至於父皇后面會怎麼治你,那是後面的事情了!但你最好快一些。父皇的耐心是有限的,別到時候你從樊笠那裏問不出東西來,父皇心裏又着急,就把你給……呵呵,你自己看着辦吧!”
劉永銘說完,轉而對薛開山喝道:“薛開山,一會兒將這小子再送回到我的那外宅去!這一次可不許給我走脫了!”
“是!”薛開山應了一聲。
劉永銘衝着師仲道又叫道:“師小侯爺,別愣着了呀,快乾活吧!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
“是!”師仲道說着便又下了坑中。
宋憲聽着劉永銘說話,嘆出了一口氣去。
谷從秋問道:“宋侍郎心中好似也有所感悟的呀!”
宋憲嘆道:“情之所物……唉,不好說這裏面的事情!算了,還是等六爺秉奏了皇上以後再說吧!”
劉永銘來到宋憲的身邊,把那手往宋憲的肩頭一搭,歪着腦袋對宋憲說道:“宋侍郎,爺我問你件事!”
“六爺您問來即是了。臣對您必是無所不言!”
“你那個返真劑父皇讓你在我身上用過幾次了?”
宋憲一愣,連忙甩頭說道:“沒有!六爺玩笑了,臣怎麼可能會給您喫這種東西呢!這東西弄不好會傷腦子的!會變成傻子的!六爺您這麼聰明,顯然不可能喫過呀!”
劉永銘咬着牙氣道:“少來瞞我!臨了時曹相都告訴我了!我現在放給你一句話,只要你能夠老實回覆我,保證你一輩子榮華富貴,金票大大的呀!”
宋憲猛得搖頭:“沒有!一次也沒有!那什麼,六爺,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也得多關心關心我妻子去了!”
宋憲一個閃身,躲開劉永銘壓在自己肩頭上的手,便向着另一邊而去。
劉永銘連忙追了上去:“回來!給我把這事說清楚了!我到底着了你幾次道?”
“沒有!六爺您誤會了!”
“宋先河!你別跑!你給我回來!你跑不過我的!宋憲!你再跑!再跑我回頭再拿桶桐油去你兵部!這一次我可沒與你開玩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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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德十九年三月初一。
劉永銘昨天夜裏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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