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照顧起居
胡梨搖頭說道:“世上癡情之人雖有,卻是不多。若以後……”
“爺我是她孃家人,自會爲她做主!想來長安城裏也沒有多少人敢與爺我叫板的!”
珏瑤姑娘心中感慨,她言道:“還是爺您想得周全,能爲姑娘們謀個出身。那奴婢一會兒便去與她說了。”
“好。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胡掌櫃、小義,瑤兒進了王府以後,你們若有重要情報都彙總到她那裏去,她自會整理。瑤兒,他們報上來的必是重要情報,你得費心整理,你每月十七、十八兩天還得回紅杏樓及去徐小義那裏查前月記檔。”
劉永銘轉而對胡、徐二人說道:“不是信不過二位,而是你們在粥廠與紅杏樓忙碌必不知爺我近日操心何事,而在我身邊的瑤兒卻會是全知。有一些小事你們可能會不留意,而瑤兒在我身邊知道我關心一些什麼事情,所以讓瑤兒定期看看有沒有一些值得提取的消息,不是在查二位的賬!”
胡梨連忙笑道:“六爺玩笑了,您這麼信得我,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到這裏吧?”
珏瑤姑娘、胡梨與徐小徐互看了幾眼。
“爺我還有一件小事要去辦。”
劉永銘說完站了起來,他正要向前走,卻又回身說道:“哦,對了。還忘了一件事情。每月十五或是十六會有例會,你們記得來參加,別的沒事了。”
劉永銘說完便向門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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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竹雅屋其實是個很大的院子。
除了三進的前正堂、後堂、主人寢臥之外,左右還有數間的廂房。
在後堂後面帶連着一排排屋。
在排屋的後面纔是後院,而後院又用牆分隔出了兩塊區域。
一塊是用來閒玩的花園子,裏頭種着花卉樹木,還有石桌石凳等裝飾物什。
上一次王元榮與王珂珺便就是在這裏與劉永銘見的面。
而另外一塊區域則是馬棚、廚房等等設施。
築竹雅屋裏專門建了兩間房來當作藏書閣,就在排屋的側面。
因爲秦王府還沒有完全修繕好,劉永銘放在築竹雅屋的那些藏書並沒有搬過去,還在這裏的藏書閣裏存放着。
說是“閣”但也只是名字這麼叫,實際上它就只有一層。只是把好幾間房屋給打通了而已。
劉永銘並沒有建成一個專門的閣樓來放藏書,因爲那樣就太顯眼了。
此時藏書閣外面躺着兩個人。
他們不是躺在地上,而是各躺在一張靠椅上面。
兩張靠椅之間還放着一張茶几。
茶几上除了兩碗清茶之外,還有兩個空盤及兩盤子喫剩的點心。
他們兩人好似中午就喫這些東西度日。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振華與樊笠。
他們正各捧着一本劉永銘的藏書正聚精會神得看着。
突然那樊笠將自己手中的書卷向着那趙振華捅了過去,他一邊捅一邊說道:“看這一本,快看這一本!不一樣,真跟我以前看的不一樣!”
趙振華卻是沒有樊笠那般興奮,臉上甚至還出現在些許生氣。ωω
趙振華說道:“你看你的,別總捅我行不行!你是六爺的貴客,可我不是呀,我是被他強綁來陪你的。我都不知道能在這裏呆多久。若是離了這所院子,再想看這本墨子可就難了!我能背多少就得背多少下來,你時不時給我來一下,我這哪裏能背得完呀!”
樊笠着急得說:“這一本真不一樣,這是詣領先生手抄的!上面的還有詣領先生的註解呢,你看這一段‘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註疏曰杞乃夏裔後,宋爲商裔後,徵通證,故二國不足取以爲證,三代以降聖人亦云能言而無證……你倒是看一眼呀!”
樊笠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趙振華便翻了一個身,背過樊笠去,嘴裏還喃喃地說:“別煩我、別煩我!我背書!”
趙振華背過身後將書卷了起來,又閉上了雙眼,嘴裏喃喃地默背了起來:“然則何以知在欲義而惡不義,曰天下有義則生,無義則死,有義則富,無義則貧……”
樊笠白了趙振華一眼,喃喃得說:“這麼多好書,就光守抱着那一本,腐儒也。”
樊笠說着也側轉過身去,不再去呼叫趙振華,而是目不轉睛得看起了自己手中的書籍來。
正此時劉永銘從一邊走了過來。
樊笠太過於投入根本沒注意到來人,而那趙振華雙眼根本就是閉着的,與瞎子亦是沒什麼兩樣。
劉永銘走到二人面前,他們竟是一點也沒有知覺,更別說發現了。
劉永銘看着眼前茶几上空了的點心盤,臉上顯出不滿來。
他壓着火氣大聲喝道:“來人!”
只這一聲大喝,原本躺着的兩個人驚慄了一下,連忙翻身起來。
趙振華起來以後,見得是劉永銘,心中有些惶恐。
他偷偷看了劉永銘一眼之後低下頭去向後退了一步。
而樊笠卻是施起禮來:“不知秦王殿下駕到,有失遠迎。無禮了。”
樊笠說話間,從一邊奔跑過來兩名侍女。
那兩名侍女是專門留在雅筑雅屋打理日常事務的。
王元榮當初住在牙築雅屋的時候,就是她們二人照顧起居的。
劉永銘衝着那兩名侍女指了指那張茶几,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侍女應道:“是、是兩位先生讓我們……”
樊笠陪笑道:“是我二人癡於書物,又因室內陰暗,又不得動以煙火,故擺在此處看書所用的。”
劉永銘不高興地轉身對侍女說道:“這上面的點心又是怎麼一回事?可千萬別說本王的貴客中午就喫這個東西?”
侍女委屈得看了看樊笠與趙振華,希望他們能爲自己說幾句話。
樊笠陪着笑,正當要說話,聽得劉永銘喝聲道:“爺我的貴客當是三菜六飯一頓都不能少!這等待客之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爺我窮得叮噹響,都沒錢請上一頓飯呢!掌嘴!”
劉永銘這一邊話一說完,那一邊侍女已然委屈巴巴得抽打起了自己的臉來。
趙振華一見,那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憐香惜玉之心誰都會有。
趙振華壯了壯膽,連忙上前一邊說道:“六爺請住手!非是侍女們未安排飯食,而是我等二人沉迷書物,廢寢忘食。只叫她們拿一些點心過來享用,權當作是喫飯了,實不關侍女們之事。”
“即是趙郎中說情,那便罷了。”
侍女們一聽,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打巴掌的手,那臉上顯出一絲通紅出來。
那紅菲不是打出來,而是對趙振華的欽慕。
劉永銘向着樊笠拱手言道:“無論如何都是本王失禮了。本王小築藏書甚厚,非是一時能觀盡的,樊助教當以飲食爲先,用過飯以後再看吧。”
“這……”樊笠不好意思地說:“剛剛已經喫足喝飽了,實不能再用。”
劉永銘轉而對侍女說道:“這一次有趙郎中爲你求情,也即算了。下一頓飯點到時,若還如此待客,可就別怪爺我下重手了!也別擺出那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樣,請動二位客人用以膳食便是你們的責任,請不到便有所罰,你們當知這裏規矩的!”
“是!”侍女們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
樊笠笑着拱手說道:“殿下厚情,老夫領受了,此些書物足解其食。聖人云三月不知肉味,非只指絃樂,亦指書物,韋編三絕非是奇談也。殿下讓趙郎中與老夫陪讀,老夫已是受寵若驚了,此番又來探視關照,實不知如何答謝殿下了。”
劉永銘哈哈笑着擺手說道:“先生捲入是非之中而不自知乎?聽手下人講言,前日可是有人夜間想要刺殺先生!”
樊笠嘆道:“此中是非……老夫一時之間也言明不清。”
“先生可知本王爲何將您困居於此?”
“嗯?”
“實不相瞞,翰林院夏彷已然被捕,其供認不諱,將您代寫會試文章之事供述出來了!”
樊笠一愣,言道:“這這、這,此誹謗之言耳!殿下不可輕信呀!”
劉永銘笑道:“此非我信與否足論之罪矣。朝廷律法之酷、刑獄之判亦非我一閒散王爺所能左右。不過先生放寬心,孤王將你窩藏至此,除趙郎中外,朝廷之中並無他人知曉。您可安心於此間休養自是。”
“那夏相思那一邊……”
劉永銘笑道:“樊助教聰明一世,如何一時糊塗呀!您剛剛不是說那些皆是誹謗之言麼?且先生被困數年之久,乃是受害之人呀!你只言當初其是被人以性命相脅,這纔不得已爲其撰寫會試文章。更何況後來歹人們又將您困之於密室之內,您更是身不由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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