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轟天神雷
因爲是半俸,所以有些官吏會有所不滿。
皇帝在實際實行退休制度的時候覺得這樣對一些特別重要的臣子的確不夠優待。
所以一些以前做過大貢獻的臣子,都會讓其掛着某個閒職官銜返鄉休養。實際上就是退休了。
趙子由的兵部尚書是正三品的官職,而右光祿大夫是從二品的閒職。
但閒職歸閒職,這“從二品”還是很香的。
除了不必繳稅、年年拿“退休金”以外,地方上的官位還得十分客氣地對待着,更還不用理什麼政事。
有錢拿,又沒什麼煩心事,這種事情大部人也都願意。
劉永銘言道:“把這一茬忘了。雖然不在朝也不在職,但右光祿大夫是可以以致仕之官身監察地方的。他這一本上去,怕是討不得好。”
“如六爺所料,就是沒的好。太祖皇帝降了聖旨,把他的右光祿大夫給奪了,就在這一年,我外公便亡故了!”
劉永銘急道:“你別聽風就是雨呀!太祖皇帝沒那麼虛僞,奪官去俸也就好了,不會做出那等事來!”
趙振華言道:“我知道!因爲太祖皇帝那裏沒人做造轟天雷。”
“轟天雷?”
“這事您問過您王府裏的薛開山就知道了。有天夜裏,薛開山與九紋龍爲緝拿水玲瓏……”
趙振華並不知道劉永銘即是九紋龍。
而那天劉永銘設計搞定水玲瓏那晚,胡梨的確是使用過炸藥。
當時劉永銘說是“暴雨梨花針”,趙振華稱爲“轟天雷”
“哦!”劉永銘言道:“他們說起過這東西。”
趙振華信誓旦旦地說:“這東西就只有一個人會造!”
劉永銘想了想,說道:“趙子季?”
“對!”趙振華應完之後,愣了一下,問道:“六爺您從何而知?”
劉永銘解釋道:“來此之前我人在奇川書局。傅奇川與我說,他與趙子由是好友,曾將結拜兄弟趙子季託寄於傅家,趙子季在傅家旅居之時寫下了這本書。奇川先生說你去找過他,還說起了隴南趙家,他怕找不着這本書來給你,故而不言及此事。今日他找着了書,卻不見了你,於是將書給了我,託我稍帶給你。”
“那本書果然是您故意顯擺在我面前的!奇川先生外冷內熱,六爺您外惡內善,實不知如何恩謝了!”
“這書我剛剛看過,過裏的確是記了一些爆炸物的製作方法。寫得很細。不過,你之前沒見過這本書吧?”
趙振華言道:“趙子由從軍之時曾寫過一本扎記,上面就有說過那趙子季曾在軍中用過此物!那本札記現在在我手上。”
“還有另一本實驗紀要?”
“六爺的那本實驗紀要犯官我沒見過,想來是記載了一些機關的製作方法。我說的是我外公從軍之時所寫的札記,裏面記着那時他的所見所聞。”
“那本札記傳給你了?裏面除了轟天雷還記錄了些什麼?”
“六爺聽我說完您即會明白了。”
“講來。”
趙振華言道:“我外公被轟天雷轟殺之後,家長趙子仲便將自己的次子趙伯傳,也就是後來的秦王府長史趙謙過繼了過去,以繼香火。趙家每年都會派人給我外祖母杜氏送去銀錢,供以撫養子弟。”
劉永銘點頭說道:“趙子仲雖然之前不讓入籍顯得有些不通情理,但這事做的一點毛病也沒有,還得誇他呢。後來呢?”
“十四年後,趙伯傳考中了進士,因其才華橫溢,被表薦到了秦王府做事,只是後來……”
“哦,對,父皇登基前趙謙是那時候進的秦王府。唉,不問你趙伯傳之事,他的事情我比你清楚。且問你杜氏撫養的女兒如何了?就是你孃親。”
“哦。外祖母杜氏獨自撫養一雙兒女,雖然杜家、趙家那裏都有所幫持,但還是因操勞過甚,病亡了。家母當時已有十八歲……”
“等等!”劉永銘又叫停了趙振華。
他連忙問道:“十四年後?十八歲?你母親在太祖皇帝登基之時已有四歲了?”
趙持華不明白劉永銘爲什麼要這麼問。
他心算了一下,馬上應道:“是呀,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有,你接着說,後來呢?”
“後來,家母經由其義兄,即長史趙謙做主,婚配給了商洛府那邊的一位的名醫,便就是家父。家父承其師之職在宮裏也做過御醫的,與趙謙相熟,人品也不錯,只是後來因爲洛王側妃……就是皇上當時的側妃、現在的楊貴妃。當時楊貴妃因用保胎藥不甚而流產,家父便去職返鄉了。”
“行了行了,這事不用你說,本王比你清楚!後來呢?”
“家父當時雖然年輕,但醫術還是很高的,那事件其實並非是他的過錯……”
“說後面!”
趙振華此時有些惆悵起來。
他說:“後來家母便生下了我來。因家父醫術不錯,賺了些銀兩,家境倒也過得去。在隆承十九年,商洛府突發大疫,家父救民於危難,自此名顯。因家母本就是無有來歷之人,對於失去父母之人抱有愛憐之心,於是便收養了一名家人全沒的女嬰,也就是我妹妹。”
趙振華口中的家人全沒的女嬰便就是薛西垣送過去的秦王后人。
也就是現在在陸預家中做丫鬟的環兒。
趙振華接着說:“原本我們一家人也算是過得和順。但天不隨人願,突有一日,家中來了一個人!”
“把你爹葉連株給殺了!”
“是!六爺您又知道了!也難怪袁部堂會敗得如此之慘了,原本您真是閻羅轉世,一切因果都瞞不住您的雙眼。”
劉永銘搖頭說道:“行了行了,拍這馬屁做甚!你爹被人所殺又是怎麼一回事?”
“六爺不是已知我家中之事麼?如何會不知?”
劉永銘生氣地說:“我哪裏知道去?我若是知曉還用得着問你。”
“我……犯官說這些,原本是以爲六爺您都知道,還想從您那裏知道一些呢。”
“你也不知道葉連株是怎麼死的?”
趙振華嘆了一聲,說道:“確實不知,當時我還年幼,但我相信,亦是那趙子季所殺!”
“這是爲何?趙子季也是被那轟天雷所轟殺?”
趙振華說道:“非也。趙子季曾在殺了我爹之後,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的字誰也不識得,後來我遍訪名師才得知,那是隋朝之前的草簡字,多用於魏晉之時。而我外公留給我的那本札記裏便有提到,他的結拜兄弟趙子季即是此中能手,而且我外公亦是被人用趙子季所研明的轟天雷所殺!”
趙振華口中所說的字條之前劉永銘在薛西垣那裏也聽說過。
薛西垣說當時衙門裏的人並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字,並沒有將它當成是證據,所以讓薛西垣拿走了。
後來薛西垣帶着字條去了隴西,因爲一場雨,將字條給弄溼了。
一開始劉永銘還以爲那上面寫的是甲骨古文,是寶藏圖的一部份。
但現在看來上面應該是趙子季留下的字跡。
劉永銘此時有些疑問。
因爲除了趙子季與自己,並沒有其它人能識得全部的簡體字。
那麼趙子季又將這張紙條留給誰看呢?
劉永銘連忙問道:“那張紙條你有抄錄一份嗎?”
趙振華說道:“沒有。”
“那你遍訪名師時拿什麼東西去問人家?”
“我背記下來了。”
劉永銘一愣,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是了是了!你們葉家的確都有一副好腦子,博識強記,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談不上,但想記住的東西還真就能記得住。”
劉永銘隨口問道:“上面是什麼內容?”
他雖然是隨口問的,但卻是十分關心這個問題,只是不想讓趙振華看出來而已。
趙振華言道:“上面寫着:告訴趙子仲,幫我照顧好孩子,我必回來報仇。”
劉永銘眉頭一皺說道:“告訴趙子仲?誰告訴趙子仲?如此說來……你爹葉連株是認識趙子仲的。但趙子季即是有求於葉連株,想讓他傳話,又何必要殺葉連株呢?”
趙振華說道:“我想這必是他之前就留下的字條,若是兇手見到了家父,又何必寫什麼字條呢?這一次他回來就是要報仇,雖然不知道他與我生父之間有什麼仇,但可以確定,家父即是那趙子季所殺。可能與家父收養的那名女嬰有關,因爲家父被殺以後,我妹妹便被人拐帶走了。想來也是趙子季帶走的。”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不。不對。”
“哪不對?”
劉永銘搖了搖頭,他並不想說。
因爲劉永銘知道,當時在葉連株那裏的那名女嬰即是他的皇叔秦王之女。
後來被人拐賣到了陸預家中,也就是環兒。
這件事情裏面沒有趙子季的半點身影,想來與趙子季是無關係的。
那麼趙子季口中的孩子便只能是另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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