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兩把匕首
劉永銘說着擡腿就走,誰也不敢攔,誰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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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銘疾步往內宮裏走去。
即使路上遇到禁軍侍衛,也沒有人敢來爲難他。
一路暢通無阻,劉永銘便來到了含涼殿。
含涼殿是皇后的寢殿所在。
但它卻不僅僅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殿,並不是指某個房間或是建築,而是一個建築羣。
含涼殿除了寢臥之外其實還有娛樂等其它設施,可謂是五花八門。
原本還有一個廚房,只不過最近廢棄不用了。
因爲後宮伙食配額的事是給了丁皇后來做。
她爲了攬下此事將來好給別的妃子使拌子,所以率先禁了自己宮中的廚房小竈以示表率。
劉永銘一進到含涼殿的範圍之間,那含涼殿職守的宮人、宮女們便都緊張了起來。
因爲誰都知道,劉永銘與丁皇后是極不對付的。
劉永銘一步步地走到了含冰殿的正殿門口。
此時一名宮人攔在了劉永銘的身前。
那侍中年紀不大,卻顯得有些老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丁皇后宮裏的內侍鄧芝。
鄧芝低着頭說道:“六爺。奴才知道惹不起您,但更知道您向來是大人大量,絕不會爲難我們這些奴才們,六爺若是有事,還請讓奴才幫您傳達傳達。您若是硬闖,奴才只能跪着挨您的打了。”
劉永銘呵呵一樂,說道:“你以爲我是來找皇后吵架的?”
鄧芝哪裏敢回答,默默地低着頭。
劉永銘笑道:“我與丁皇后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她只要不招惹我,我自然是不會去惹她的。且爺我這次來不是來找皇后的,更不是來找皇后麻煩的!”
“那您……”
劉永銘笑道:“我就是來找你的!”
“奴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六爺,反正一切都是奴才的錯,您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奴才都一併承了。”
“我這都沒開始說事,你就認下了?”
鄧芝低着頭回答道:“只要是有事,一切都是奴才的錯。主子不能有錯。”
“你這話說的就不地道!爺我是講道理的,只有講了道理,讓你真明白自己錯了,爺我罰你,這才罰的正經。按你這麼一說,倒像是爺我無理取鬧,拿你尋開心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爺我錯了呢!你這不是在罵我嗎?”
鄧芝一聽,連忙跪了下來:“奴才說錯話了,六爺您有脾氣都發奴才身上,奴才沒有怨言。”
“好!還在罵我!行!你先去搬拿條椅子過來,爺我走累了,就在這含涼殿正殿門口坐歇一會。”
鄧芝連忙說道:“六爺,您別爲難奴才了,一會兒皇后娘娘若是來了,看到您這樣坐在殿門口,可又得生出事端來了!”
“我說了不找她,就找你。辦完了事情我就走,她見不着我的面!你越是拖着呢,那就保不齊了!”
鄧芝一聽,連忙站起身來向殿裏跑去,不一時便搬了一條椅子過來。
但鄧芝沒有搬到正殿門口,而是移到了邊上。
“六爺,正殿門口風口大,您坐這裏吧。”
劉永銘冷笑一聲走了過去,拉着那椅子卻又移回了殿門正中央。
劉永銘一點也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面,然後擺出了一副吊兒啷噹的樣子來。
那鄧芝十分緊張地來到了劉永銘身邊。
他是真擔心丁皇后與劉永銘撞上,而後發生激烈的衝突。
劉永銘看了看鄧芝,冷笑一聲說道:“別愣着了,再去拿條椅子來,順便拿條白綾過來。”
“阿?”鄧芝驚了一聲。
民間的白綾可以有很多用途,但宮裏的白綾好似只有一種作用。
鄧芝急道:“六爺,您這是要做甚呀?”
劉永銘大聲地說道:“爺我不做什麼,是看你做,你不是說你什麼事情都可以承着麼?那好,現在有一件事情就需要你來承着了!快去搬把椅子、拿一段白綾過來,然後,你就自己吊死在這裏吧!”
鄧芝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六爺,奴才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您行行好,奴才……奴才……”
鄧芝話還沒有說完,從大殿裏頭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丁皇后。
丁皇后身邊還跟着四名宮女。
這已經是丁皇后最小的排場了。
可以肯定,丁皇后並沒有出去,只是在自己殿裏呆着。
要不然,她定是要讓幾十個人隨着,各種物什都得備着、跟着。
丁皇后從裏頭一邊向殿門口走來,一邊怒氣衝衝地說道:“這是誰呀這是!想在這裏將本宮的奴才縊死?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劉永銘向殿裏頭一看,見得是丁皇后,嬉笑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劉永銘陪笑道:“喲。皇后娘娘,您怎麼出來了?是小六子我吵着您了?該死該死,那我讓小凳子換個地方上吊,省得礙您的眼。”
丁皇后怒氣衝衝地說:“小六子,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吧?本宮宮裏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的!小凳子犯了再大的錯,那也得由我來處置,還輪不到你來管!”
劉永銘笑道:“那是因爲我給你面子,讓您私自先行處理而已。宮裏的事情,哪裏有我內務府管不到的?”
丁皇后怒氣更甚,她急道:“小六子!別給臉不要臉!你之前訛了本宮八千兩銀子,本宮還沒說你什麼呢。昨日你又讓小九過來,把魏王給他的那兩塊玉賣給本宮,讓本宮花了這許多冤枉錢,你還想怎麼得?覺得本宮好欺負了麼?”
劉永銘不怒反笑道:“皇后娘娘,您先別生氣呀。什麼玉什麼銀子又什麼大哥魏王的,您與九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也管不着呀。您剛剛提到了那八千兩銀子,您捫心自問,這銀子花得值不值?您再想一想,那帶班侍中之事可有一點牽扯到您的身上了沒有?”
劉永銘說的這也是事實,這話堵得丁皇后是一句也吭不出來。
劉永銘又笑道:“今日我來這裏找小凳子,不是爲了之前的事情,更與大哥、九弟無關。說的是另一件事情。這事我覺得您還是不要管爲好,牽扯到您的身上去,要消這災,想來再有八千兩也是不夠的,您知道出什麼事情了麼?”
丁皇后慎怒道:“這又是出什麼事情,讓你又訛本宮身上來了?”
劉永銘笑道:“前幾日有人在內務府入宮的車隊裏暗藏了兩把匕首入宮!這事小六子我已經讓內務府的人查了,說是小凳子指使人藏的匕首!皇后娘娘,這事您知道麼?”
“什麼?”丁皇后愣了一下。
劉永銘笑道:“娘娘沒聽明白?那小六子我再說明白一點吧。禁軍那裏查出了內務府車隊裏藏着的兩把匕首,現已查明,那兩把匕首是經小凳子指使,而被藏入車裏的。皇后娘娘,這事您要管麼?難不成這事與您有關?”
“你!你胡說什麼!”
劉永銘笑道:“是是是,這事一定跟您沒關係。您上一次給我了八千兩銀子,小六子我覺得皇后娘娘對我還不錯,所以這事我覺得不能讓別人小題大做。以免影響到皇后娘娘您的皇后之位。您要是倒了,大哥可就不好辦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小凳子自己把罪給認了,只要他一上吊,這事就算是結束了!您說我這麼辦可以麼?”
丁皇后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事的確是可大可小的。
要是讓後宮其它嬪妃知道了,還不給整出一個什麼大事件出來。
別看劉永銘會鬧事,其實後宮妃子們鬧事的本事,一點也不會比劉永銘來的差!
皇帝劉塬會縱容劉永銘,也不僅僅只是因爲德育皇后是劉塬自己毒死的。也有一部份是因爲有些事情真要叫起真來,後宮裏的人,一個個也都得以同樣的罪名來治罪。
而且剛剛劉永銘說的話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因爲只有鄧芝自己認了罰,並且“畏罪自殺”才能把此事與丁皇后做一個切割。
要不然,誰的心眼壞一些,傳出幾句鄧芝藏械是丁皇后指使的,要害什麼人,那可就有熱鬧看了。
即使這樣也是免得了一些流言蜚語的。
劉永銘見得丁皇后不說話,指了指那鄧芝,又對丁皇后問道:“皇后娘娘,現在您覺得……呵呵,小六子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我們且就在這看着小凳子嚥氣吧。”
劉永銘說着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那鄧芝連忙轉向,向着丁皇后連連磕頭:“娘娘!娘娘救我呀,奴才這些年沒少爲您盡心盡責呀!奴才沒有功勞,也是有些苦勞的呀!”
丁皇后突然之間生出了一些惻隱之心。
畢竟這鄧芝跟了她許多年,平日裏勤快不說,還特別會爲主人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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