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有些惡劣
“迷煙準備好了嗎?”
“在懷裏呢。”
“進去,快點,迷暈綁了人就走。”
“好!”
兩名黑衣人悄悄咪咪地便進到了房間裏。
二人摸到了牀前,高瘦賊人從懷中拿了一根管子。
他將管子從左右兩張幔帳的縫隙裏輕輕地伸了進去。
而後他用力地向着管子重重地吹了一口氣進去,然後將管子快速地收了回來。
管子裏藏着的是迷煙。
迷煙其實並不是煙霧,而是粉塵。
吹的時候要將管子微微向上翹起,在將那些不明粉塵吹進去以後,迷煙塵霧會隨着重力而緩緩地向下降。
所以,迷煙絕不是電視劇裏那種還能向上升浮的白煙氣體。
高瘦賊人在吹完迷煙之後,二人便伏在牀邊靜靜地等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矮胖賊人才說道:“應該可以了,快把人拉出來,我們擡着就走!別讓人發現了!”
“好!”
高瘦賊人小聲迴應了一句,而後將手伸進幔帳裏,便摸索了起來。
可他如何摸索也摸不到裏頭的“人”
高瘦賊人有些着急地說:“夠不着呀,得進到牀裏去!”
“那就快一些!”
“別催,裏頭還有迷煙呢,讓我吸口臭氣再說。”
高瘦賊人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
他打開瓷瓶的木塞以後,摘下了蒙臉布,而後深深了吸了一口瓷中散發的氣體,又將瓶塞塞好,把瓶子收進懷中,而後他才摸進了牀進去。
高瘦賊人進到牀裏,一點點得向裏摸索着,可他怎麼摸都摸不到人。
牀外面的矮胖男人有些着急了,他說道:“你別幹蠢事!現在不是玩女人的時候,先把她弄出去,等到了地方,別說是隨便讓你摸了,讓你先上都可以!”
“不、不是……”
高瘦賊人從幔帳裏探出了頭來,苦聲說道:“牀上沒人!”
“什麼?”
高瘦賊人應道:“沒人呀!”
“阿?”
牀外面的矮胖賊人一聽,連忙掀開幔賬,爬進了牀裏。
他在牀裏四周摸了一遍之後,這才心中大叫不好!
“糟了糟了?難不成……我們要綁李家小姐之事一早就被別人知道了?”
“不管了,先走!回去再說。”
二人連忙從牀裏爬了出來,便向着門外走去。
他們二人走出房門,那矮胖賊人正要反手關門之時,只覺得自己渾身不適,整個腦袋暈突然呼呼的。
他此刻只覺得全身無力,邁不開半點步子,手臂也多擡不起一寸。
高瘦賊人連忙說道:“別愣着了,想那許多做甚,先走吧!”
高瘦賊人說着,便替對方將門關上。
高廋賊人剛向外走兩步,那矮胖賊人的身子突然向前傾倒而去。
只聽得“呯”得一聲,原本已經被關上的房門,被那矮胖賊人的身體就給砸開了。
高瘦賊人心中大急,連忙說道:“你別躺下呀,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那個老道的迷煙厲害着呢,蒙着面都沒用!誰讓你不先聞一聞再進牀上的!”
他說着連忙從身上又拿出了瓷瓶來。
但他的嘴裏還在說個沒完:“你要是再不起來,以後娘就只能由我來養了!你快起來呀,被人抓住了,說不定又得被抓進那廟裏做和尚去呢!”
沒等倒地的矮胖賊人起身,只聽得丫鬟房裏傳出了一些動靜來。
“小姐,是您麼?又做夢了麼?”
丫鬟有些擔心起小姐來,連忙從自己的板牀上下來。
高瘦賊人聽得有人要過來,也不管別的,將瓷瓶裏的臭水一股腦地便向着矮胖賊人臉上的蒙面布潑了上去。
那倒地的胖子突然兩眼一睜,胃中一下子翻滾起來。
只聽得“嗷”地一聲,他將頭一側,從嘴裏便吐了些未消化的食物出來。
但他是蒙着面的,那些吐來的東西被蒙面給擋了,完全就沒噴出去,全留在了蒙面布上了。
這一下讓他更覺得噁心,又“嗷”地一聲,吐得更多了。
而那丫鬟因爲擔心李琬瑢的身體情況,此時已披了一件衣服,正好從丫鬟陪房裏走了出來。
高瘦賊人心中着急,當着丫鬟的面便拉起了同夥。
丫鬟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矮胖賊人被同夥扶起,二人踉蹌地向後院逃去,她這才大聲地叫了起來。
“來人呀!來人呀!有賊!有賊!”
丫鬟這麼一叫,李家家宅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
…………………………
秦王府。
劉永銘的寢臥。
李琬瑢坐在桌邊有些拘謹地四處張望着。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劉永銘的王府。
王府裏百寶架上那些用作裝飾的珍寶好似並沒有引起李琬瑢太多的注意。
甚至在李琬瑢的心裏,秦王府的這些裝飾還不如自己李家宅邸裏的裝飾。
唯一能讓李琬瑢有所心動的就是牆邊的一張長案。
長安案只放着一個物件,還是用紅布蓋着的。
李琬瑢一眼就能識得紅佈下面蓋的是一把古琴。
因爲李家自己也有一把神品春雷。
李琬瑢突然想起了自己與劉永銘第一見面的時曾撫過漁樵對答。
越想之前的事情,那李琬瑢的臉上越是發燙。
她起身輕步走到那長案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那張紅布。
紅佈下面果然是有一把琴。
那把琴通髹朱漆,金屑點身,還有牛毛斷紋與蛇腹紋,材質是杉木與桐木相合。
李琬瑢知道劉永銘是會撫琴的,在劉永銘的寢臥裏有一把昂貴的古琴對於李琬瑢來說並不意外。
但李琬瑢還是將眉頭皺了起來,她只覺得眼前的這把古琴有些不對勁。
李琬瑢連忙伸出纖手,將古琴從長案上微微擡了起來。
她低着腦依側着頭向着古琴的陰面看了下去。
只見得那那古琴的陰面上用狂草寫着飛泉二字。
李琬瑢對琴也是有所造詣的,她一眼就能識得這把琴便是十大名琴之一的狂草飛泉。
但此時李琬瑢心中沒有一點見到珍寶的欣喜,反而多了幾份恐懼。
李琬瑢手一鬆,砰地一聲,古琴落回了長案案面上。
李琬瑢有些囥驚地喃喃自語道:“狂草飛泉?如何會在這裏?若是如此,那、那……”
這把狂草飛泉是當初工部侍郎衛科送給劉永銘的。
原本衛科是想打一把名琴與李裕手中的神品春雷配成一對,好與李裕拉近一些關係。
但最後衛科還是把這把琴送給了劉永銘。
而根據那一夜袁魁所說,這一把琴又是宋憲幫着衛科得到的,而且手段“有些惡劣”。
至於到底如何惡劣,劉永銘卻是沒有仔細過問過。
但從李琬瑢現在的表情來看,這種“惡劣”應該是不亞於殺人越貨的。
李琬瑢正在驚歎之餘,劉永銘帶着崔珚琇推門便走了進來。
崔珚琇手裏端着托盤,托盤着放着兩杯茶。
那李琬瑢見得劉永銘走進來,驚恐地向邊上退了兩步。
劉永銘已看出了一些端倪出來,他輕步走到李琬瑢面前,說道:“琬兒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把琴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李琬瑢似乎有些錯愕。
劉永銘微笑道:“我其實不好琴。只是聽說李侍郎家裏有兩樣寶貝,一樣是神品春雷,一樣是珠玉仙姿的李琬瑢,我想把這兩年寶貝都弄到手,所以便開始學琴。”
劉永銘的琴技是跟烏山先生韋三絕學的,他學琴的時候可不知道神品春雷在隴西李家。
這又是劉永銘隨便編出來哄女孩子的話。
但此時李琬瑢的臉上好似沒有什麼受寵若驚般的羞澀與欣喜。
劉永銘越發得好奇起來,他連忙笑道:“這把琴來之不易呀,我是與那工部衛侍郎要了好久他纔敢出讓給我的。”
“工部衛侍郎?”
“哦。就是宮裏衛淑妃的弟弟。你也曾進宮與皇后、太后說過話吧?一定也有見過衛淑妃吧?”
李琬瑢輕點了一下頭,而後反問道:“衛侍郎這把琴是從哪裏來的?”
劉永銘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把古琴失蹤很久了,前事我並不知情。也許……也許兵部的宋侍郎知道點什麼。你爲何這般問我?”
李琬瑢臉色一紅,說道:“沒,沒什麼。”
“你好似知道點什麼?漫漫長夜,不如我們坐下來細聊。”
劉永銘說着伸過手牽起了李琬瑢來。
李琬瑢被劉永銘帶着又回到了那張桌子邊。
二人各自坐在圓凳之上時,那崔珚琇才把托盤裏的茶放在了桌面上。
但崔珚琇卻是沒有走,而是站在了一邊。
李琬瑢此時纔開口說道:“夜了,不必如此麻煩,又是茶又是水的。”
劉永銘笑道:“這幾日你就住在我這裏,我王府最近收了幾百號人馬,可安全得很。”
李琬瑢連忙說道:“爺,我……”
“什麼?”劉永銘說道:“哦,是了,那把琴到底有什麼故事可說?”
“不是琴的事。其實……其實我想問問我家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劉永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說道:“這……與你明說了吧,其實也沒有出什麼事情。就是想留你在王府裏多住幾日,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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