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精神抖擻
但看着曹嶽有些灰頭土臉得從裏面出來,可想而知劉永銘的處境是十分安全的。
因爲皇帝回來的原故,劉永銘、曹嶽及厲舒才並沒有再在紫宸殿裏睡地鋪。
但這並不等於他們沒地方睡。
曹嶽原本就是內閣首輔,內閣那裏是常備有夜裏值守的鋪蓋的。
不是隻有現代人才有可收納的簡易牀具,聰明的古代人早就會做了。
框架是木製的,牀板部份是竹條,收的時候合起來就像是個小屏風一樣。
曹嶽夜裏就是在內閣睡的那張睡。
而劉永銘卻是去了禁軍值班房裏睡去了。
劉永銘與幾位禁軍侍衛都是很熟的,很久以前他常在夾城裏用禁軍的馬騎着玩。
後來劉永銘自己開設了黃驪集以後就很少去禁軍那裏了。
但禁軍裏的人也都記得他的好。
劉永銘在那裏借宿沒人會說什麼。
厲舒纔則有些爲難了。
他對於內宮裏並不熟悉,而且他也不能與劉永銘表現得過於親密,防止被曹相等人看破自己與劉永銘的關係。
故而厲舒纔不敢跟着劉永銘一起到禁軍侍衛值班房裏去睡。
於是他只得厚着臉皮跟隨在曹嶽身後去了內閣。
曹嶽對於厲舒才的反映十分滿意,還問了厲舒才說起了這幾日處政的心得,並且加以指導。
曹嶽十幾年的首輔可不是白當的,能得到他的指導也算是三生有幸,厲舒才也覺得自己這一趟沒白來,學到了許多東西。
劉永銘在禁軍值班房裏睡醒以後,禁軍侍衛甚至還幫劉永銘準備了一份早飯。
劉永銘只想着快點回到王府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說給衆謀士聽,於是便急匆匆地喫完早飯向着宮外趕。
沒等劉永銘走出建福門,那卓英便從後面急跑着趕了上來。
“六爺!六爺!”
劉永銘聽得有人叫喚,回頭一看見是卓英,也只得停下腳步來。
不是劉永銘想與卓英說些什麼,而是劉永銘知道這定是皇帝有什麼旨意傳給自己。
卓英畢竟是個宮人,耐力實在不如正常人。
當他跑到劉永銘身邊的時候,那氣喘得有一口沒一口的,差點沒噎死過去。
氣接不上來,卓英自然也就說不出整話來:“六爺,慢……慢……”
劉永銘看了看左右,生氣地說:“行了行了,把氣喘勻了再說!是不是父皇還因爲東西被爺我打碎而生氣呢?”
“不,是,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呀?”
卓英搖了搖頭。
劉永銘生氣地向回走去,卓英只得又跟上去。
劉永銘往回走並不是因爲皇帝宣招,而只是單純的想要避開那些宮門口的禁軍侍衛好與卓英說話。
而且劉永銘走得很慢,好讓卓英也能慢慢地走好把氣給喘平了。
劉永銘見與那些禁軍侍衛保持了一段距離,確認他們已經聽不到自己說話,這才停下了腳步。
而此時卓英也能正常說話了。
劉永銘說道:“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父皇不在宮中之事你沒告訴爺,爺不生氣。爺在紫宸殿那般罵你是不想讓曹相看出點什麼來。不過下一次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一定一定要把消息傳出來!”
卓英言道:“其實奴才也很無奈,別看奴才能出入殿門,但也只是殿門,禁軍侍衛不讓奴才一個人走遠,更不許奴才隨意與別人亂說話。奴才就算是去宣政殿那裏也有禁軍侍衛和別的宮人跟着,奴才是……是真沒辦法把消息傳出去!”
“好了好了,別解釋了。辦法總是會有的,下一次好好地動動腦筋就是了。爺我說了,這一次並不怪罪於你。”
卓英試探地問道:“六爺您心裏其實……其實還是生氣了是不是?”
劉永銘被卓英的樣子氣給氣笑了。
他在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是有一些生氣,怎麼了?爺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你就別惦記着了。你來找爺我不會就爲這事吧?這要是讓曹相知道你追着我出來,他必定就會知道你是我的人!”
卓英連忙回答道:“不是。是皇上讓奴才來找您的。”
“什麼事快點說。爺我還着急着趕回王府去呢。憋了這麼多天,身上臭死了!”
卓英言道:“皇上讓您去一趟知府衙門!”
“去知府衙門做甚?”
“不知道,皇上沒說。只說谷侍郎在那裏等您。”
劉永銘疑問道:“啥?谷從秋在那裏等爺我?不是在刑部,也不是我王府,而是在知府衙門?”
“是。”
劉永銘只覺得這裏面有事,他問道:“知道什麼事情麼?”
“不清楚。”
“是急情麼?”
“看皇上的表情……好像是。”
劉永銘想了想說道:“行了,你去吧。”
對於劉永銘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回王府洗個澡。
當然,洗澡不是最主要的,而是向衆謀士先報個平安,然後問問這幾天王府裏的情況。
等把自己手上的那些事情都說完了,也瞭解完了,然後再去知府衙門。
畢竟自己與那山隹高還有一段沒辦法向別人說清楚的事情在裏頭。
劉永銘做好了打算擡腿便向着宮外而去。
由於沒有事先打招呼,步青雲並沒有來到到宮門口接劉永銘回王府。
所以劉永銘只得自己走到街面上打了一輛“驢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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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銘來到秦王府大門前。
那大門外幾名府衛正挺拔地站在大門口。
他們像是門神一般守護在秦王府大門前。
之前劉永銘出入王府就見到過他們的軍姿。
雖然從站姿上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精氣神好似不太一樣了。
顯然這段時間以來師仲道對他們進行了嚴格的訓練。
劉永銘剛一進到秦王府裏,那師仲道便從門房裏走了出來。
“王爺!你可回來了!”
劉永銘笑道:“想爺我了?”
“是有些想了,這幾日你沒在,王府裏出了許多事情!哦,姚先生他們正在廳堂裏呢。”
“他們?”劉永銘連忙問道:“是葉先生回來了麼?”
“回來了,正與姚先生在廳堂裏用茶說話呢。”
劉永銘又問道:“薛開山呢?”
“也回來了,昨天和羅信雄一起喝了點酒,他們兩個人到現在還沒醒呢。”
知道了衆人的情況下劉永銘放下了心來。
他看着師仲道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笑道:“怎麼了?什麼事把你樂成這樣?精神抖擻像是吃了兩斤蜜蜂屎,還是你妻子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師仲道嘻笑道:“我娘給我定的那房妻室還沒過門呢,怎麼可能生下大胖小子。你是不知道呀,前些日子有一些讀書人來鬧事……”
“被你們整治了嘛。這事爺我知道,聽說了。”
師仲道言道:“過隱呀,下次要是還有這樣出風頭、出口惡氣的事情,你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別讓我生那悶氣!”
劉永銘笑道:“最近沒讀書吧?”
“什麼?”
劉永銘言道:“你的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爺我看出來了,你是一個將才。你帶兵是有些章法。從衛戍軍過來的那些人因爲趙伯伊的事情怕被牽連,心裏都有些慌。之前看他們雖然站姿端正,但卻有些心不在焉,現在好了,個個精神抖擻。”
師仲道不好意思地說:“那、那是姚長史與他們說了話。我……我就是練了練他們,他們都有底子,都不是新兵蛋子,一練就有了。就是……就是還做不到你說的小成、中成、與大成。”
劉永銘笑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
“什麼?”
“所謂小成、中成、大成是在校場裏練不出來的!”
“什麼?”師仲道感到十分意外。
劉永銘笑道:“那種東西,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練得出來。戰打得越多,練得越好!所以現在你要做的不是如何訓練他們的體魄與功夫,而是軍紀!一刻都不能鬆下來的軍紀!”
“是!”師仲道心悅誠服得應了一聲。
“話說回來了,府衛訓練過程中有什麼問題沒有?能發現問題最好,有問題解釋問題,只有解決了問題將來打起仗來的時候纔會沒問題,才能少流血。”
劉永銘好似說了一個不該說的事情,這讓師仲道一下子有些爲難起來。
“怎麼了?”劉永銘又問。
師仲道憋屈地說:“王爺,您讓人夜裏扮鬼嚇唬我們玩,這事未將認下了。也算是練他們的膽,更是讓他們習慣,省得將來炸營什麼的。但你能不能別讓葉主簿再往府衛裏塞那些流民了?他們雖然識得幾個字,但、但從來沒參過伍,練起來……怕是沒有半年不見成效。”
“那就加強點訓練,告訴他們,爺我有指標給你。”
“指標?什麼指標?”師仲道問。
劉永銘答道:“每年不許練死超過五個人。多了爺我不好向父皇交待。”
師仲道反問道:“這麼說一年我練死四個就沒事?”
帥仲道在這一點上還是顯得相當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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